回家後收到了一個陌生男子的電話。

「陳述嗎？」

「嗯，對啊。」

「我是李牧。」

「李牧？誰啊？」

「唉呀，你李叔的兒子。」

我想起來了，鄰居李叔叔好像有這個兒子，可由於我三年級就趕上拆遷，後來各自市區買了房，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怎麼見過李叔的兒子李牧。

「哦李牧啊，咋啦？」

「我爹病的挺嚴重，說什麼想找找以前農村那味兒，我說上哪兒找那味呀？我爹想了半天，最後說想見你。」

我尋思，我有什麼農村味啊？

「啊？哦，那李叔在哪家醫院啊。」

「就在你家附近，市中心醫院，到了跟我打電話，我下樓接你。」

「嗯，那行，我收拾收拾去。」

「好，等你電話啊。」

「嗯好。」

中午簡單撥了倆菜，隨便一吃就出門了。

一路上在想李叔，記着李叔喜歡拽我腦袋玩拔蘿蔔，也記着李叔經常講我爹年輕的故事。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醫院門口，隨手買了個果籃就撥通了李牧的電話。

「喂，李牧我到了。」

「你往住院部這裡走走，我這就下去。」

「嗯，好嘞。」

見了李牧寒暄幾句後便上了樓，這李牧年紀不大看樣子還在上學，長得跟李叔挺像，高鼻樑薄嘴唇，眉毛還帶着鋒，不知是修眉了，還是就長這樣，總之除了眼睛不怎麼大以外，真可以算的上帥哥。

進了病房我被李叔的樣子嚇了一跳，年近五十的李叔，自從查出胃癌晚期，都瘦成了皮包骨啦，就連倆眼睛都陷下去倆大坑，嘴巴一直張着，這張嘴是用來呼吸的，據說是因為鼻子呼吸費勁呀，所以張着嘴呼吸。

我說：「叔，我來了。」

我說話頓了一會，本想問還好嗎？可是轉念一想都這樣兒，問還好這不純屬扯淡嗎？

李叔睜開了眼上薄薄的一層皮，睜眼都睜的費勁。

「述，述來了？」

我貼近了說：「是啊，我來看您了。」

李叔伸出兩隻手想夾我的頭，我又是一陣酸，這哪是夾頭呀，這分明就是想拔蘿蔔。

我把頭湊了上去，李叔輕輕碰了碰我的前簾，他嘴角露出了笑，笑的很暖，但講真的不怎麼好看，因為太瘦了，那就是一層皮包着一副骨頭呀，唉。

李叔說：「述…子呀，你爹…挺好呀。」

我一愣：「啊？我說叔，我爹媽都走小半年了，您老就甭惦記啦。」

李叔提大了嗓門緩慢的說：「哎呀我知道，你爹之前好呀。」

我說：「哈，是啊是啊。」

李叔剛要說話，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牧見狀連忙給李叔喂水。

李牧邊喂水邊說：「說話久了，嗓子干，容易咳。」

聽完我心裏又是一酸，哎呀我去，說倆句就嗓子幹了，李叔這，這，唉。

喝完水又是一咳，咳完看樣子還要吐痰，李牧又上前擦拭，我側眼一看，我靠，吐的濃黑血痰，啥叫濃黑血痰呀，如果夜晚流鼻血，那麼第二天醒來擤鼻涕必有濃血塊，這也說明這血早就流了，不過是積在鼻腔或者嗓子眼的某處，唉呀，唉，並且李叔咳的巨黑，黑血。

李叔咳完又說話了，不過看樣子比剛才舒暢多了。

「牧，哦不述，你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