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與晞顧霖》[安與晞顧霖] - 第7章
桐城。
城南派出所。
隨着詢問室的門被拉開,一頭紅髮,穿着破洞喇叭褲的安與晞走了出來。
「你簽個字,她就可以走了。」
聽見身後民警的話,安與晞渾身一怔。
她抬起頭,一眼撞上顧霖冷冽的目光。
安與晞扯開青腫的唇角,生硬地叫了聲「小叔」。
顧霖陰沉着臉,在賠償協議上籤了名。
等上了車,他緊繃的唇線才有了些許緩和:「你還想讓我來這兒撈你幾次?」
正在系安全帶的安與晞神色一滯,卻還是笑道:「不管幾次,小叔總會來的。」
聞言,顧霖眸色一暗。
他側目看着身邊的人,誇張的發色和妝容,臉上滿是因打架而弄出的淤青。
無論怎麼看,她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孩。
顧霖蹙眉收回視線,發動車子朝律師事務所開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車停在事務所門口,顧霖才扔下一句「你自己回家」便準備進去。「小叔!」安與晞叫住他,眸中帶着几絲興奮:「我已經辭職了,可以等你下班。」
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張被小心保存的桔梗花郵票遞過去:「小叔,生日快樂。」
郵票雖小,卻珍貴到花了她大半個月工資。
可本該在昨天送出去的禮物,因為被拘留一天而遲了。
顧霖看着郵票,眼底掠過絲詫異。
當初他無意間提起缺桔梗花郵票的事,沒想到安與晞居然記住了。
這時,路過的同事忍不住打趣:「季大律師,你的小太妹又來了。」
聽了這話,顧霖立刻黑了臉。
他眸中多了分不耐:「謝謝,但不必。」
話畢,他扭頭就走了。
望着那離去的背影,安與晞的手僵在半空,心底閃過幾許落寞。
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氣,將郵票放回口袋,又恢復了以往弔兒郎當的模樣。
初秋的天說變就變,不一會兒下起了小雨。
安與晞沒有回家,找了棵樹躲雨後拿出根煙現在嘴裏。
半晌,她拿出一張皺巴巴的醫院檢查單,出神地看着診斷結果後幾個字。
——特發性肺動脈高壓。
安與晞皺起眉,用火機將檢查單點燃,和沒抽的煙一起丟進垃圾桶里。
直至傍晚,雨才停下。
顧霖走到停車場,卻見一身濕漉漉的安與晞蹲在車子邊。
她一直都沒走。
顧霖面露慍色,徑直上了車。
安與晞一怔,立刻拉開車門鑽進后座。
「下車。」顧霖冷聲道。
安與晞快速關上門,一臉無賴:「我等了小叔四個小時,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
「沒人讓你等。」
顧霖一句話堵的安與晞不知道怎麼反駁,她傻傻一笑:「小叔不愧是律師,能言善道。」
聽了這話,顧霖板起臉,原本還想趕她下去。
可看她微微發顫的雙肩,不悅地打開了暖氣。
安與晞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心底淌過幾許暖意。
她一直都知道小叔是個嘴硬心軟的好人。
車輛緩緩駛離,朝蘇家駛去。
安與晞看着顧霖的側臉,坦白自己病情的話在嘴裏徘徊。
等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時,顧霖清冷的嗓音率先響起:「以後你的事都和我無關,也不要再來找我。」
聞言,安與晞心一沉:「為什麼?」
一種抽離般的孤寂感驅使着她不斷追問。
而顧霖看着後視鏡中她那張與年季不符的打扮,沒了耐心。
他猛地踩下剎車,帶着寒意的話語如雷在安與晞耳畔乍響。
「我要結婚了。」
第二章沒有這個可能
夜色慢慢吞噬餘暉。
安與晞望着漸行漸遠的車子,心似乎也空了許多。
好半天,她才推開家門。
可剛進屋,一隻大手揪住了她的頭髮,緊接着整個人被用力扔到牆角。
「嘭」的一聲,後腦勺的撞擊讓安與晞頭暈目眩。
「浪到現在才回來,乾脆死外邊多好!」
繼母陳慧的謾罵像一盆盆冷水澆着她。
安與晞面無表情地看着地板,默默忍受着已經成為家常便飯的打罵。
夜漸深。
漆黑的房間里,安與晞抱腿坐在角落。
看着手中顧霖的照片,眼尾發紅。
在她心底顧霖是一束光!
曾照亮了她整個青春歲月。
如今這束光好像要沒了……
出神間,她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見顧霖的時候。
那時,他才十五歲,高高的個子,穿着白襯衫很是斯文。
顧霖是陳慧朋友的兒子,繼妹蘇雪卻叫他小叔,安與晞也跟着叫小叔。
當時他看着安與晞在角落罰站,伸手給她擦着眼淚,還遞給了她一顆糖果。
然後說:「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這句話,安與晞一直記在心底。
可現在不管她往嘴裏喂多少顆糖,心底還是疼。
安與晞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她伏在滿是淤青的雙臂間,眼淚忍不住滑落。
次日。
七點剛過,顧霖便準備去上班。
沒想到才推開門,便看見安與晞坐在門口。
他霎時黑了臉,直接無視了她準備上車。
安與晞趕忙攔住他,啞聲問:「小叔,你真的要結婚了?」
顧霖聲音清冷:「昨天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話落,安與晞突然撲進他懷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會再惹事,也不會再讓你生氣,你不要結婚好不好?或者……或者遲點兒結婚?」
近乎祈求的話卻讓顧霖眉目一擰。
他一把將人扯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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