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之間，兩個兄弟就這麼不辭而別！

那麼的倉促，那麼的突然！

作為老大的肉瘤接受不了，拒絕接受！

他一聲怒吼，便沖步而出，猛地扭頭，卻見身後兩個弟弟還一臉懵逼的表情，頓時勃然大怒:卧艹，你們咋就不拉着我點，盼我死好繼承我的小紅姑娘嗎？

他後悔了。

他的動作很快，快到他想後悔，想對周老漢說，老周我這是一時衝動，不是，是我的腳一時不聽使喚帶着我來到你的面前的，你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是吧，是吧？

遺憾的是，周老漢聽不見他的心聲。

作為巫山五鬼的老大，實力自然更高，所以，他的態度更認真。手腳並用，剎那間，他的拳砸穿肉瘤老大的額頭，掌拍碎了對方的肩膀，順腿將之踹送到剩下的兩個黃衣人腳跟前。

這個時候，兩位才後知後覺的「哎呀」一聲齊齊往後跳了一步，然後，不約而同的立馬轉身向門外奔去，進了雨霧中。

連傘都不要了。

命當然比傘重要了。

周老漢冷笑一聲，大步走出門，拎起兩把傘，冷冷道:「雨天怎能沒傘，淋雨會生病的。」

然後，彷彿隨手那麼一擲，兩把傘鑽進雨幕，飛行的中途，油布驟然崩碎，傘骨如數十枝疾箭，撕裂空氣，然後貫穿了兩個雨中疾逃的人的身體。

周老漢返回桌，端起杯，喝了一口。

他喝的是酒，莫非殺人後，只有喝酒才能穩定情緒嗎？

果然，他的手還是那麼穩定。

秦雲看了他一眼，向一塊紅燒豬蹄伸出筷子，道:「老先生第一次殺人？」

周老漢放下酒杯，嘆了口氣，微微點頭:「是。還可以吧？”

秦雲沉默了數息，慢慢道:「我從來不以殺人來給自己加分。”

微微一頓，他輕輕道:「如果，我說，半月前，也是我第一次殺人，你信嗎？”

周老漢一愣，他真是不信，一個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竟然在江湖上有那麼大的名聲，跟北方白玉並稱雙驕，這可能嗎？

人家白玉可是實打實，以他的凌厲殺伐手段和頂尖的劍技，拼打出來的榮耀。

如今，你秦家秦少爺說你以前沒有殺過人，莫非，你的名聲，是花錢買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鈔能力？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接下來，秦少爺的話又讓他不得不承認，很有道理。

秦少爺認真道:「我家裡那麼有錢，不必為衣食而憂，為什麼還要跟人拚命呢？”

——當你要殺別人的時候，別人當然會跟你拚命。即使你的運氣一直都很好，但總有一次不好吧，一次足夠送命。

周老漢忍不住搖頭，嘆道:「據有人統計，當日，死在你手上的人，至少有八十七，其中，僅一流高手就起碼有一十六名，憑這些人組起來的勢力，毫無懸念，可以輕鬆的摧毀當今武林的任何一個宗派，即便是少林武當這些底蘊深厚的大宗派也難以抵擋。可是，你一個人，卻做到了。”

「但也正因如此，」周老漢神情凝重，「有心之人，知道你還沒有死，知道你絕對沒有恢復，趁機將你毀了。否則，像巫山五鬼這種江湖末流，哪裡敢來。”

他很懊惱:「明明你的死訊已發佈出去了，半個月以來也很隱秘，何故這麼快就有人尋上來呢？”

不可思議！

這是一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