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枷鎖。
「你為什麼要瞧不起自己？」
她問，幾乎沒有覺察自己開了口，彷彿仍在繼續先前的對話。
他放下書，打量着她，似乎在把自己的思緒從遙遠的地方收回來。
「因為我愛你。」
凱蒂為自己的不忠感到痛苦，她終究還是能夠在修道院得到靈魂上的救贖，而沃爾特，因為自己愛上了一個並非他想像中那麼完美的女人而無法寬恕自己，他終日為抵禦霍亂操勞，這也是行善卻沒法讓他心安，因為凱蒂幡然醒悟的樣子只能凸顯他當初一氣之下想要帶她過來和自己一起冒生命危險的念頭有多卑劣。
也因為她說過，女人不會因為一個男人高尚的道德而愛上他。
她說過，如果一個男人不具備讓女人愛他的必要條件，那是他的錯，怪不得她。
自始至終，吃虧的只會是那個真心愛過的人，凱蒂心裏的洞，有修道院填補，而沃爾特心裏的洞，再沒什麼可以填了。
凱蒂所設想的最好的結局只是在今後把他當朋友，她根本不愛他。
得知凱蒂懷孕的那天，他問：「我是那父親嗎？」
他一貫冷靜、自我剋制，以至於微乎其微的情感表示都會讓她震驚，這簡直太可怕了。
她不知為什麼想到了在香港見過的一種儀器，上面有一根指針輕輕振動，人們告訴她那代表上千英里外發生了一場地震，想必上千人會喪失生命。
她看着他，他面如死灰，這種蒼白她以前見過一到兩次。
他低着頭，稍稍看着一邊。
「是嗎？」
沃爾特平靜外表下是萬丈狂瀾，我不懂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自取其辱。
或許是日子太苦了，他也想虛幻地快樂一下，給凱蒂一個機會彌合他們之間的裂隙、抹去尷尬的過往重新開始，一個新生兒的到來總能讓一些事情過去翻開新篇章，無論這個孩子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我不知道。」
她說。
他嘿嘿笑了幾聲，讓凱蒂不寒而慄。
「有點兒尷尬，對吧？」
這裡沃爾特的回應，莫名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好似他在自虐一般。
他也確實在自虐，每日為工作操勞，他已經形銷骨立。
他為她倒了一杯水，端給她喝的時候為她托着杯子。
她注意到他的手瘦得不成樣子，原來是那樣好看的一雙手，纖細修長，現在簡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