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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下腰，旋即迅速團起一個小雪球，朝溫瑾昀砸了過去。

溫瑾昀直直地站在原地，那雪球砸在他潔白的衣袍上，化為散落的雪渣。

慕卿卿站在遠處，在雪中朝他招手。

「瑾昀哥哥，我們來打雪仗啊！」

她在雪中肆意奔跑，園子里回蕩着她銀鈴般的笑聲，讓人心情愉悅。

溫瑾昀手執傘柄，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好看。

他看着這場雪，想起的，竟是一抹紅。

慕卿卿已經滾了好大一個雪球，緊接着，又滾了一個較小的。

她把小的摞在大的上，然後尋來兩根枯樹枝，插在大雪球兩側。

溫瑾昀看着她跑來跑去地忙，目光平淡若水。

不一會兒，一個雪人堆好了。

慕卿卿站在半人高的雪人邊上，笑容燦爛如花。

「瑾昀哥哥，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看，她是不是跟我一樣可愛？」

她兩手微握，分別留出一根食指，戳在自己兩側臉頰上，歪着身子定型，看着格外俏皮。

溫瑾昀嘴角輕揚，如玉的眸子若即若離，清清冷冷地看着不遠處。

慕卿卿身後的長廊上，那身披紅色大麾的少女，正萬分依賴地依偎在男人懷中，二人看起來非常親昵。

此時，慕卿卿只顧着裝扮雪人，並未留意到後方的情形。

她見溫瑾昀一直看着自己，莫名受到了鼓舞。

她兩隻手攏在面前，呈喇叭狀，朝着溫瑾昀高聲喊了句。

「瑾昀哥哥，你喜歡嗎！」

溫瑾昀驀然回神，笑意淡淡。

沒說喜歡不喜歡，只是穩步上前，將手中的傘遞給慕卿卿。

「公主身嬌體弱，莫要受寒了。」

慕卿卿沒有接傘，而是仰着頭，沖他痴痴地笑。

「我要是受寒了，你會擔心嗎？」

不等他回答，慕卿卿突然話鋒一轉。

「瑾昀哥哥，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的，我雖是公主，卻希望你把我當成普通女子看待。

「我們可以一塊兒玩雪，你瞧，我其實很貪玩的，沒有人規定，公主都是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兒吧。

「瑾昀哥哥，你可以待我更加親近，畢竟，我們……阿嚏！」

她還是受涼了。

一個噴嚏，破壞了這美好的氛圍。

慕卿卿揉了揉鼻子，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

溫瑾昀面露關切，「公主先去暖房裡暖暖身子吧，我差人為公主煮薑茶。」

「好吧。」

她可憐兮兮地嘟着嘴，看着剛堆好的雪人，意猶未盡。

離開前，她突然想起正經事。

「瑾昀哥哥，我很想和安陽妹妹親近，可她好像很抗拒我。

「她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也會連帶着不待見你。

「我不想瑾昀哥哥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在我和安陽妹妹變親近前，你可千萬別招惹她啊。

「當年謙哥哥可是差點被她殺了呢，我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呢。」

溫瑾昀眼底清明如鏡，卻還是順着慕卿卿的意思點頭。

她一直沒有回頭看，因此並不知道後方廊檐上，兩人的動作越發親密。

……

廊檐上，裴護單手環抱着慕辭，面具後那雙眸子滿含擔憂之色。

他懷中的少女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整個人瑟瑟發抖，如同溺水之人，無所依靠。

「公主，葯，快把葯服下。」裴護不是頭一回喂她吃藥，卻還是忍不住手抖。

「不要吃藥……苦……」慕辭往裴護懷裡鑽，嗚咽着不肯吃藥，兩眼淚汪汪的，眼尾泛着一抹紅。

裴護不敢有片刻耽擱，他強行掰開她的嘴，想要將藥丸送入她嘴裏。

手觸碰到她冰涼的唇瓣，險些失了方寸。

平時慕辭喘病發作時，都會以葯熏壓制，但今日匆忙，裴護身上沒帶葯熏，只帶着替代用的藥丸。

她不喜歡吃藥，非常不喜歡。

是以，她牙關緊閉，怎麼都不肯吃。

「葯熏……我要葯熏！」她很固執，哪怕快要喘不過氣，也不想服藥，兇巴巴的樣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貓。

正當裴護想要採取強制性手段時，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強行喂葯，恐適得其反。」

男子面如白玉、清俊貴氣，一襲白衣，幾乎要與白雪相融。

唯獨那雙眸子，璨若星辰，深邃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