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般砰砰亂跳。
直到小紅豆領着患者進了包廂，程鹿青才強自平復好自己激動的情緒。
傍晚，懸帆醫館關門之後，程鹿青抱着錢匣子和賬本核賬。
開業第一天，勢頭正好，人流量爆滿。
哪怕程鹿青早就有所準備，卻也被這個數額驚呆了。
小寶坐在她旁邊，雙眸亮晶晶的詢問她：「掙了多少，掙了多少？」
程鹿青笑眼盈盈看向她的家人，小寶滿眼希冀，沈右臣雖沒有說話，卻也在等着她的回應。
她燦然一笑，將賬本癱在兩人面前：「減去製作成本，葯妝凈賺三百二十兩，門診這邊較少，但也有五十六兩。」
「哇！」
小寶歡喜的蹦起來，站在土炕上手舞足蹈，「娘親好厲害！
這才第一天，娘親竟然能掙這麼多！」
程鹿青也沒想到，她開心的附和：「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娘親，我可是小寶的娘親，當然要厲害啦！」
「娘親好棒！」
小寶一把抱住程鹿青的脖子，撲在了她的懷中。
程鹿青牢牢抱住小人兒，像沈右臣投去歡喜的笑顏。
沈右臣唇角不自覺的勾起，雙眸稜角圓潤，帶上了抹暖意的看着兩人。
注意到程鹿青的目光，他也僵硬着吐出兩個字：「很棒。」
程鹿青目光一怔，好奇的湊過去，仔細盯着沈右臣的面容：「你居然會笑？」
她像發現了什麼驚世絕倫的寶物般，高聲叫喊起來：「沈右臣，原來你不是個木頭啊，你笑起來真好看！」
聞言，沈右臣剛扯開的唇角復又收了回去，冷着臉轉身離去。
「別走呀！」
程鹿青心情好，也樂意逗他，「沈右臣，你成天這麼凶是找不到媳婦兒的。」
這話也只是隨口一說，程鹿青自己都忘記自己是沈右臣名義上的妻子了。
卻見沈右臣猛地停住腳步，並未回頭聲音卻冷淡的很：「你就是我媳婦兒。」
程鹿青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正想彌補幾句，卻見沈右臣已經走遠了。
屋中原本溫馨的氣氛好像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抱穩了小寶，覺得沒有沈右臣的空間有些不對勁。
「娘親，爹爹生氣了。」
小寶輕聲提醒她。
「好像是。」
程鹿青歡喜的心情降下來，有些難過，「娘親說錯話了。」
小寶點頭。
「但你爹也不對！」
程鹿青強自壓下心中的不痛快，「你去哄哄你爹爹，讓他進來聽我給他道歉。」
小寶無奈的嘆口氣：「終究是小寶抗下了所有。」
第79章 蘇清清想偷秘方開業三天，懸帆醫館的名聲達到了一個鼎沸的狀態，尤其是葯妝，火爆到供不應求。
程鹿青也是賺的盆滿缽滿，名利雙收，眼紅的人自然也不少。
但她的葯妝產品特殊，普通人短時間想仿製出來也不容易，所以別人也只能看着她賺錢而無可奈何。
這幾天蘇清清暗中看着，嫉妒的雙眸通紅。
「程鹿青，你憑什麼！
憑什麼！」
她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面目全非的看着懸帆醫館門前熱熱鬧鬧的人群。
憑什麼她被謝瑩那個醜八怪欺負，而程鹿青這個賤人就能風風光光的做生意！
憑什麼！
蘇清清恨死了，恨不得扒了程鹿青的皮。
「哎？
你也買了懸帆醫館的葯妝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蘇清清循聲看去，兩個男人偷偷摸摸的交頭接耳。
「可不唄，最近它這邊搶了不少生意，我總要研究研究，看咱們自己能不能做出來呀。」
蘇清清眸光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別人不清楚，但她跟程鹿青住在同一個村子裏，清楚的知道於嬸子她們仍舊每天往程家去。
不就是為了做葯妝嗎？
只要自己能混進去，想要弄到配方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這般想着，蘇清清便率先走出去，對上了那兩個中年男人。
兩人見蘇清清從暗處走出來，面色都不好看。
「別擔心，我跟你們是一夥的。」
蘇清清巧笑着開口，聲音格外柔和，「那葯妝配方我能弄到，就是不知道你們會開價幾何了。」
她說的信誓旦旦，讓人不由得信服。
其中一位留着鬍子的男人保持懷疑態度：「你與溫娘子是什麼身份嗎，又怎麼可能會弄到葯妝配方？」
另一人也眸帶疑惑，詢問的看向她。
「我說能就能，你們若不相信我，大可以等我將配方拿給你們的時候，你們核對過後再給錢，怎麼樣？」
蘇清清雙臂環胸，眼眸不屑的睥睨着兩人。
什麼風險都將不用冒便能獲得**的秘方，蘇清清相信沒人會忍得住不動心。
果真，下一順便聽兩人痛快得到開口：「行，這個生意我們跟你做了！」
「好！」
蘇清清紅唇上揚，扯出一道陰謀得逞的笑。
也是這個時候蘇清清才知道，這兩人是東大街上另外兩家脂粉鋪子的掌柜。
他們是做中低端人群生意的，懸帆醫館的葯妝一上市直接影響了兩家的生意，他們這才焦急起來。
蘇清清給他們打包票，保證絕對能弄到葯妝配方，兩人便喜笑顏開的走了。
「哼，倆窮鬼！
出這麼點錢還想買配方？」
蘇清清鄙夷的看着兩人的背影，暗自嘀咕，「要不是為了教訓程鹿青那個賤人，你們倆加起來都不夠給我提鞋的！」
「程鹿青，你給我等着！」
她又惡狠狠的看了眼懸帆醫館的大門，甩帕離開。
……次日一早，因為有程鹿青制定的月休計劃，劉二果今天難得的休息。
她拎着砍刀準備去山上砍些柴火，路上卻碰到一身翠綠棉裙，挎着竹籃同樣準備進山的蘇清清。
劉二果常年在家待着，不認識蘇清清，但蘇清清認識她。
待她一走進，張口便喚：「二果？！
是二果嗎？！」
劉二果驚的站在原地，沒敢再往前：「你認識我？」
「我清清呀，你不認識我了嗎二果？」
蘇清清笑着走過來，滿臉驚喜的握上了劉二果的手，眼眸親切的像是在看多年未見的小姐妹，「咱倆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的，你忘了嗎？」
她一提名字，劉二果便想起她來了。
當年她臉還沒壞的時候，她們兩個經常一起去山上采果子，挖野菜，後來她壞了臉，就不出門了，自然也與玩伴斷了關係。
「我還記得咱們之前那麼要好，可後來你就不和我玩了，我傷心了好久。」
蘇清清神情落寞，聲調也軟的可憐兮兮的，「二果，你是不喜歡和我玩了嗎？」
這模樣把二果看的愧疚心起，眼見蘇清清委屈的掉了淚，劉二果就更愧疚了。
「不是的清清！」
劉二果慌亂的安慰她，「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只是……臉不好看，所以不願意出門見人。」
「啊？！」
蘇清清恰到時候的露出滿臉驚訝，仔仔細細端詳劉二果的臉，「你皮膚好好啊，臉蛋滑嫩的跟豆腐似的呢！」
嘴上恭維着，蘇清清心中卻恨得要死。
小時候大家就說劉二果長得比她好看，性格也比她好。
本以為劉二果毀了臉自己就是全村最漂亮的，沒想到一張爛臉竟然被程鹿青治好了。
現在劉二果出落的比她的身條還纖細，肌膚比她還滑嫩，讓蘇清清嫉妒的快要面目全非。
劉二果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撓撓頭將程鹿青為她解毒的事說了一遍。
「哇溫娘子竟然這麼厲害！」
劉二果憨厚的點頭：「嗯，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切……蘇清清不屑，程鹿青聰明？
可笑！
她蘇清清才是最聰明的！
「我也好才崇拜溫娘子，也特別好奇那些葯妝都是怎麼做出來的，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啊？」
「這個……」劉二果有些猶豫。
蘇清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求你了二果，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就帶我去看看吧，我保證不亂動！」
「那……好吧！」
第80章 懷疑自打生意轉到縣裡之後，程鹿青便不常回村裡住了。
醫館後院雖小，但完全住的開，也方便小寶上下學和給病人看病。
於嬸子會每隔幾日打包好產品，讓小扁豆駕車送來懸帆醫館，細數下來，程鹿青已經有一周多沒回去了。
左右醫館今日清閑，又趕上小寶休沐，一家三口便坐上牛車回了村。
一進村，她便遠遠的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拐角處走遠。
「蘇清清？」
程鹿青冷笑，這些天她忙着醫館開業的事情，都把蘇清清忘了。
蘇清清背地裡給自己使絆子的事情，程鹿青都還沒來得及復仇呢。
趕車的小扁豆聽到的聲音，順着程鹿青的視線看過去：「這人怎麼又來了？」
「什麼叫又？」
程鹿青神經一動，心覺不對。
「就這兩天，我總能看見她。」
小扁豆趕着車，朝程家門前的大樹底下一指，「也不進門，就站在那裡往裏面看，我問她在這兒幹什麼，她說等二果姐，於嬸子不讓進去等，她就在外面等。」
找劉二果玩？
程鹿青眸光微冷，她可不認為蘇清清只是單純的去找劉二果，現在盯着她葯妝配方的人多如牛毛，所有人都想摻一腳，她就不信蘇清清沒有壞心。
因此一進程家，她便找上了劉二果。
劉二果雙眸迷惑，摘下口罩和手套走出來：「怎麼了主家？」
「你和蘇清清關係好？」
「啊對！」
劉二果心驚，沒想到清清真說對了，溫姐姐果真會在意自己和她交好的事情。
但清清那麼好的人，就算是和溫姐姐有些誤會，溫姐姐應該也不會介意自己和清清交往過密的。
這麼想着，劉二果便如實說了：「我跟清清兒時便是玩伴，只是因為我壞了臉不愛出門，所以這麼多年沒聯繫，現在我不在家憋着了，就又找她玩了。」
她笑的單純無害，雙眸澄澈，程鹿青不覺得這是在騙自己。
但該問的話，還是得問：「你有沒有將作坊里的東西帶出去給她？
有沒有告訴過她製作葯妝的秘方？」
這話一出，劉二果臉色頓時就白了，雙眸中滿是驚恐：「這，這怎麼行啊！」
「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啊！」
劉二果焦急的表態，雙眸都急出了眼淚，「溫姐姐治好了我的臉，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的恩人，我怎麼會去害溫姐姐？」
「就算我真有那心，那我也得顧慮合約啊！
我要是違約了您是可以讓官府來抓我的，我有賊心也沒賊膽啊！」
劉二果越說越着急，急的恨不得當場自刎以示清白了。
看她如此，程鹿青的戒心才放下了些：「行了你先別哭，我就是問問。」
劉二果一抹眼淚，信誓旦旦的發誓：「我知道您跟清清之間有些誤會，但不管我跟清清的關係有多好，我都不會做傷害您的事情，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往往是最沒用的，但卻能表現出她的態度。
程鹿青看着她堅定的面容，再想到小扁豆說於嬸子不讓蘇清清進門。
只要蘇清清不進作坊，又從劉二果這裡問不到秘方，那她就成不了事。
但以防萬一，程鹿青還是找了趟小扁豆：「你常在這邊待着，沒事就盯着蘇清清，一有不對立馬攔下。」
小扁豆今年也有十三了，已經是知世的年紀，聞言點點頭：「放心吧主家，我一定叮的死死的。」
「另外，如果看到蘇清清有什麼其他的動作，也要告訴我。」
她的仇還沒報，蘇清清險些壞了她的名聲，那她也要抓住蘇清清的小鞭子，以牙還牙。
程鹿青在村裡沒待多久，因為第二天小寶還要上學，所以當晚就回去了縣裡。
殊不知她這邊剛走，蘇清清就來找劉二果了。
一來便問：「溫姐姐是不是跟你問我了？」
劉二果點點頭：「你放心，溫姐姐人很好的，也不是記仇的性子，不會阻止我和你交朋友的。」
她人好？
鬼信！
蘇清清心中鄙夷的暗罵，面上卻委委屈屈的點頭，雙眸中滿是惆悵：「她沒有因為我遷怒你，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
劉二果安慰蘇清清，「我覺得你和溫姐姐之間的誤會很好解開的，說不定溫姐姐已經不生你的氣了，你一直都想來作坊做工，不如我幫你去求求溫姐姐？」
「別！」
蘇清清連忙打斷她，生怕自己在程鹿青那裡暴露了目的。
她軟聲道：「我能進作坊參觀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你沒跟你娘說你帶我進作坊的事吧？」
「沒有的，你放心，我誰也沒說！」
劉二果笑着拍拍胸脯，「等工錢發下來，我就把你的那一份分給你，到時候我再拿着你做的粉底液去給溫姐姐看，她一看你手藝這麼好，肯定就讓你進作坊做工了！」
劉二果滿心歡喜，滿眼都是和小姐妹一起做工的欣喜。
「別，你千萬別將我進作坊的事跟溫姐姐說，她對我本就有誤會，你說了會連累你的。」
「那行吧，反正你偷偷跟我做，我也能分你錢，一樣的。」
蘇清清又跟她笑鬧了一番，允了劉二果不少的好處，便離開了。
一遠離程家，她面上那嬌柔委屈的作態頓變，眸光瞬間陰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