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哄。
她抿起唇，心裏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徐斯言說不能讓他家裡知道，恐怕就是因為心上人的身份，有徐家接受不了的身份。
即便不考慮程知予的條件，可是江玄安前妻這一點，徐斯言想要跟她在一起，那也是得經歷千難萬險。
張雅樂帶着滿腹心事回了家。
偶然間想起了之前一位跟徐斯言走的近的同學，敘舊兩句後，便開口問道：「程知予跟徐斯言之前，是不是關係比較好？」
同學道：「不好，程知予在跟江玄安在一起之前，追了徐斯言好幾年，徐一直看不上她，後來她才跟江玄安在一起的。
聽說跟江玄安在一起之後，還是惦記徐斯言，江玄安知道後說要把她甩了，說了幾回，也沒分掉，但是對她越來越冷淡。
慢慢不喜歡了吧。」
張雅樂眉梢微微擰起，說：「我有一次聚會上跟江玄安撞見過，程知予來找他，他很不耐煩的把她的手給甩開了，還讓她別來煩他。」
「什麼時候？」
「程知予跳樓前一個月吧。」
張雅樂回憶了片刻，說。
「那差不多是程知予跟江玄安第一次求婚的那幾天。」
對方說，「那個時候，他們關係已經緊張了，江玄安剛和程知予在一起的那半年，什麼事情都聽她的，他家裡人不同意，江玄安就跟程知予在外面租那種幾百的地下室，程知予要讀研，江玄安那會兒大四課多，每個周末都是來我工地幹活的。
你也知道，工地一天三百，輕鬆點的兼職沒這麼多，他說得攢錢給程知予交後一年的學費，工地上又苦又累的，我以為他堅持不了多久，但他還是幹了幾個月。
關鍵每天還挺開心，沒見他愁眉苦臉過，跟程知予打電話的時候，都說自己在外面玩。
江玄安那個時候，特別乖，特別粘人，程知予電話裏面叮囑他什麼，就像是聖旨一樣，她不喜歡的他就不去做。
像是跟程知予一起，過什麼日子都行，錢啊物質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張雅樂有些恍惚的說：「那後面，關係怎麼就那樣了呢。」
「喜歡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吧。
後面不喜歡，也是真的不喜歡了。」
男人想了想，道，「說起來江玄安比徐斯言看起來要不靠譜多了，誰都沒想到他能靜下心來好好談戀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知予是他的初戀。」
不喜歡了，後面又愛上別人，可是後來還是跟程知予結了婚。
張雅樂想起今天看見的江玄安，對程知予冷冰冰的，眼神都不肯給她一個。
甚至一點不留情面，不給她任何面子。
當著她的面，也能逗得其他女人笑個不停。
同學說的沒錯，江玄安給人的印象，確實還挺花花公子的，雖然不說話的時候很疏離，但是就是足夠招蜂引蝶，這樣的男人，一般再高冷，內里都花心。
不過舊人反目，真很令人唏噓。
張雅樂也覺得奇怪，曾經愛的，如今甚至不介意落井下石。
曾經不愛的，卻變成了低聲下氣的那位。
……148徐斯言在送程知予回去的路上，後者一直很安靜。
徐斯言仔細忖度良久，才開口道：「江玄安的態度，是不是讓你心裏有幾分不快？
你向來是最在意麵子的。」
「沒有。」
程知予沒半點情緒波動，說，「離婚了，他當不認識我也沒有什麼錯。
分的乾淨，但不算分的和平，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和平相處。」
徐斯言微微頓了一下，說：「我今天並不知道他會來，下一次有他在的場合，我會通知你。
「程知予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還是范起給她打電話，她才醒來，跟着他學習的這段時間，她很少遲到過，慌忙趕到公司時，范起倒是也沒有說她什麼，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道：「下次記得注意時間。
「程知予說了一句抱歉。
范起道：「如果我是你的客戶，你遲到這事，我會給你扣掉三十分。
這意味着你稍微讓我不滿意些，我們的合作就泡湯了。」
程知予沒吭聲。
不止一會兒，很久都沒有吭聲。
就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看什麼文件，一直低着頭。
范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其實挺不喜歡跟女人相處，女人脆弱而又敏感，就比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說重了，程知予這會兒的情緒就不太對勁。
「抱歉。」
他還是開了口。
程知予聞言，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抱歉什麼？
我在研究合同里的細則，沒有注意你剛剛在做什麼。」
范起一愣，說：「我還以為我剛剛的話，語氣重了。」
「你剛剛的話，說的很對，即便你不說，我也早就意識到我遲到的問題。
不過我很少有遲到的時候，昨天幫蔣阿姨的忙，有點累，今天才起晚了些。」
程知予說，「之後我會注意的，你的時間，都是金錢。」
她態度特別好，范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一個小時，倒也還好。
「當然，程知予的優勢是，長得漂亮，即便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但是她還是特別能夠吸引異性的眼球，無關喜歡，就是單純吸引。
因為這點，范起跟她相處都刻意保持着距離。
程知予也是個聰明的女人，他對她的學習效率還有努力的勁，還是很欣賞的。
他覺得她大概沒什麼野心，奚國山讓他來，也是為了觀察她，這段時間他得出的結論是，她只是打發時間，順便實現自我價值，並沒有太大的追求，甚至不怎麼提起奚家。
晚些時候，范起回了趟公司。
江玄安也在。
他很快又得繼續往國外跑了，在跟奚國山聊最近的國外的形勢。
國外的項目，是江玄安從零開始做的，做出的成績，都是他自己的功勞，類似於古時候的發配邊疆，這讓不服他的都挺沒話說。
畢竟當時選人調職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不願意的。
所以，江玄安最近在公司還算能說得上話。
奚國山也有把他調回來的打算。
江玄安自己對於回不回來倒是沒什麼太多的想法：「再待一段時間，也挺好。」
「不是因為溫湉？」
江玄安說：「跟她就沒有聯繫過。」
「之前不是經常聯繫？」
「那是她在公司實習，溫湉還是有能力的，當時要不是程知予非要提到她，我也不會把她開了。」
江玄安涼涼的勾了下嘴角，略顯諷刺的說。
范起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就別針對今朝了，她當時針對溫湉也沒什麼不對的。
「奚國山道，」即便你們離婚了，該給的面子也還是得給。
「江玄安倒是懶得糾結程知予的事情，沒有再開口。
「之後有什麼打算？」
「如果您問的是婚姻的問題，您要是有合適的人，我就去相。」
江玄安道，「阿姨那邊介紹的也還不錯，先處處看也行。」
奚國山這才看了眼范起，道：「剛從今朝那裡回來？」
「嗯。」
江玄安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給收了回去，坐在沙發上，並不插話。
「今朝很上進吧？
「范起客觀而又認真道：「喬小姐態度很認真，人也很好，學東西也快。
「「你對她倒是好評，既然對她還算滿意，把她介紹給你怎麼樣？」
奚國山開玩笑道，「你正好也單身了這麼多年，她的性格，倒是適合你，不哭不鬧的，沒有女生的小性子，你們大概會很合拍。」
范起真的是太少跟女生相處了，被奚國山的話弄得有些尷尬，說：「奚總，您別開我玩笑。」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認真的？
「奚國山反問了一句。
范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江玄安卻站了起來，拉開門走出了奚國山辦公室。
「奚總，我還是想先以事業為主。」
他開口說。
奚國山意味不明道：「我當然只是開個玩笑，你跟今朝，自然不合適。
你這一個月不在公司，我都忙了不少，她那邊我看也教的差不多了，你還是回公司來待着吧。」
范起有一瞬間的想反駁，一個月的時間，程知予學到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一部分，不過看奚國山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繼續在那邊浪費時間了，他也的確應該分清楚主次，最後道：「我明白了。」
范起出去的時候，發現江玄安並沒有坐在辦公室里，而是有一個女人在跟他聊天。
女人並不是公司員工，他也分辨不出來，是不是江玄安阿姨介紹的那個女生，長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很靈動，看上去年歲就小。
范起沖江玄安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江玄安卻喊住他，難得見他這麼真誠的模樣，他說：「你跟程知予，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