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的小丫鬟》[痴心妄想的小丫鬟] - 第2章 少年愛慕救兒郎(2)
在淮陽許家也算人盡皆知的大戶人家,突然之間發生這樣的滅門慘案,兇手手段之殘忍,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任無憂快步疾行,風偶爾帶着眾人的隻言片語傳入耳中,拐進許府所在的大街,聲音登時嘈雜熱鬧起來。
她看着前面盪為寒煙、只剩殘垣斷壁的許府,心神大亂,突然不敢上前。接連不斷往外搬的焦屍看得人怵目驚心。
許常昱在淮陽頗有名聲,有很多小娘子傾慕他的才名、容貌,圍在大街上的人群中,年輕的小娘子佔了幾乎半成,所以她混在裏面倒也不顯突兀。
她身邊有個小娘子,哭得快要昏厥過去,還好被人及時扶住,任無憂看了眼埋在朋友身上痛哭的小娘子,受她影響,竟不自覺也跟着紅了眼眶。
人多嘴雜,議論紛紛。
「造孽啊!這天殺的馬匪!」
「哎,可惜了。」
「都說好人有好報,許家之前在淮陽做了那麼多善事結果卻落得這種下場,真是讓人寒心。」
「聽住在這附近的人說,那群馬匪人高馬壯的,殺完人搶完東西就跑了,走的時候還放了一把火,把許家燒得個乾淨,這火,燒了將近五個時辰才滅呢。」
「都說是半夜來的,他們難不成是鬼不成,殺這麼多人都沒點動靜嘛,深更半夜的有點聲響便如炸竹聲,就沒一個人願意起身看看。」
「誰敢啊,大家都怕……」
天際黑雲翻卷,一眼望去滿目的黑雲壓得天都低了低,許家如一隻斗敗的困獸,掙扎不得其法,空氣中還殘留着木頭的燒焦味與難言的古怪肉香,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任無憂本想進許家看看,卻只看見滿目的殘垣斷壁,偌大的許府一夜之間竟破敗的幾乎要從地基上消失,肯本沒有絲毫線索。
她無助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本憑着一腔熱血跑出府,可真當她站在這茫茫天地下才能明白自己是如此渺小,她該何去何從呢,現在,她就是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
她突然覺得好笑,感覺自己先前說的要為他報仇的話像句笑話一樣。
可她不甘心……這叫她如何甘心啊!
隨着時間流逝,聚在許家門口的人漸漸散了。
直到眾人走光,任無憂還在街上站在,她強忍恐懼,忍着噁心一步步往許家走,昔日輝煌的建築在大火無情的燃燒下化為灰燼,被燒焦的屍體也都被縣衙的仵作搬了回去。
這裡空蕩蕩的,她漫無目的遊盪着,快黃昏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離開了許家,望着周圍陌生的街道,她居然不覺得害怕,心裏毫無波瀾,她覺得,那場大火不僅燒滅了許家,連着也將她那顆熾熱跳動的心一同燒掉。
她像是這片天地最後一抹遊魂,身體內的五臟六腑已經爛的空掉了,軀體再也裝載不下她輕飄飄的靈魂,她感覺自己很輕,像是要飄到天上去。
「喵!」尖銳的貓叫聲像根線,扯着她的靈魂往下拉,她側頭看去,昏暗的巷子中,一隻通體漆黑的黑貓正姿態優雅的站在壁沿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它注意到任無憂的視線,那雙神秘的綠瞳警惕的眯了起來,見她沒危險的舉動,才一甩尾巴,輕飄飄的從牆上一躍而下,跳到下面疊放成一排的竹竿上。
她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卻在轉身那刻,瞥到一角熟悉的玉佩,任無憂身體一僵,然後開始不可抑制的發抖,如果先前顫抖是因為身體發冷,這次卻完全是因為激動。
開始她還能保持步伐,到了後面卻完全亂了套,她快跑過去,將竹竿掀翻,露出後面奄奄一息的少年郎。
直到見到許常昱的那刻,任無憂才感覺胸膛內那刻本該冷硬的心臟重新被注入熱量,又開始跳動起來,並且越跳越快。
她顫抖着手將他抱入懷中,幾乎泣不成聲。
許常昱臉色慘白,渾身都是血,刺目的鮮血將他那件藏青色圓袍染成暗紅色,他的背部有道刀傷,貼身的圓領衫早已被銳器割裂,漏出後背血肉模糊的傷口,傷口邊緣嫩肉翻卷,足以見得這一刀力氣之大,對方是抱着必將其擊殺的決心。
任無憂想將他抱起,可男女間懸殊的體力差異讓她不得不放棄這種方式,她只能咬牙將其背起。
哺時,日暮西沉。
再過半個時辰就要宵禁了,她必須得趕在宵禁前將他送到醫館,然後讓人處理刀傷。不能再拖了,不然按照這刀傷的大小,再不救治他就真的活不了了。
也不知道在她發現他前,他在那地方躺了多久。
飄渺如紗的浮雲在天際慢慢浮動,時而遮住圓月,時而又各自分散,落日餘暉下,少女拖着少年一步步往前走,她彎腰讓許常昱整個身子都壓到她身上。
可是出了巷子,任無憂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路,偏僻陌生的環境與時間的消逝一點點蠶食掉她所剩不多的耐心,她只能強忍着焦急努力回想來時的路。
當時她失魂落魄的,完全沒多餘的精力去記路,現在只能兩眼一黑亂走,肩上沉重的重量壓得她肩膀酸痛。
任無憂死死撐抓住許常昱的手臂,防止他無意識滑落到地上,長時間負重她開始體力不支,腳下步伐越來越慢。
可就算再累她也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代價是許常昱的性命,她不敢賭,所以她只能咬牙繼續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房屋多了起來,沒有像之前那麼偏,可是現在家家戶戶都關着門,不管她怎麼喊也沒一個人開門,她心中不停祈禱着,盼望有人能幫幫她。
她已經精疲力盡。
任無憂竭力邁步,靜謐的小道上,她隱隱聽到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這聲響細微得宛如幻覺般,卻令她麻木的的雙瞳聚焦出驚人的亮意。
她掙扎着匯聚出最後的力氣,拖着人大步往巷口快走。
天際霞光萬道,芷瑤趕着驢車在鄉道上急行,驢蹄交替的「噠噠」聲在她聽來卻覺得慢極了,她沉着臉揚起手中長鞭,正準備朝毛驢身上狠狠打下去,後面抱着匹緞而坐的碩黍突然提醒:「姐姐,前面有人!」
夕陽鋪灑的小道上,將前方人影拉得長長的。
芷瑤蹙眉停住,忍着焦急驅使毛驢靠邊,她看了眼天邊落日:「馬上就快宵禁了,希望能在宵禁前趕回去。」
碩黍咬唇,若不是她聽到消息執意要去許府,還感情用事耽誤時間,現在時間也不會這麼趕。
她望着長長小道,只希望這花了她們數日工錢的毛驢能掙點氣,把她們在南城閉門前送回去,不然事情就糟糕了……
儕朝有規定,凡犯夜者,要笞打二十下。
車輪悠悠滾動,雙方距離逐漸拉近,拐出巷口的任無憂看清駕駛驢車的是兩位年輕小娘子時,心中大喜,她忙加快速度撲至驢前,將她們二人攔住。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芷瑤立馬牽住韁繩,不等她出聲怒斥,任無憂忙疊聲哀求:「兩位小娘子,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幫我救救他!」
扶住車板兩邊橫木穩住身形的碩黍聞聲抬頭,目光觸及任無憂面容時,霎時僵住。
任無憂雖不是許府的人,可每每到許家來也是眾星捧月,惹人注目,這麼耀眼的一個人,只要見過她就很難忘記。
芷瑤自然也認出她,驚疑不定間見她拖着人搖搖欲墜,忙下車將其扶住,任無憂緊緊抓住她的手,求她:「他是許家的許常昱,僥倖從馬匪手中逃脫,但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懇請兩位小娘子將他載去醫館醫治,至少先保住性命,我任家對此必有厚禮相報!」
碩黍驚愕瞪眼,顧不得手上匹緞嬌貴,直接一扔就往下去跑,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任無憂嘴唇發白,打濕的發越顯她肌膚白皙,她喘着氣,雙頰微紅。
她似乎無力再抓緊許常昱橫搭肩上的手,導致人一直往側邊滑,快跌到地上時碩黍出手幫忙扶住,少年身材欣長,她才接手就壓得她往下矮。
芷瑤:「先別講這些,快宵禁了!得快點趕回去,不然別說他了,就是我們自己也得遭殃!」
任無憂激動點頭,幾人合力將人扶拽到驢車前,怕壓到背部傷口,特地讓他趴躺在板車上。
任無憂長長凝視車上的許常昱,心中有千言萬語,可漸漸泛藍的天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時間來不及了!
她閉上眼,再睜開時,先前眼底翻湧的濃烈情緒已經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明。
她動作麻利的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摘下,可惜當時為了能溜出府,她衣着打扮皆樸素,頭上只別了幾根銀簪,看着手中不值錢的飾品,她乾脆低頭把腳上那雙金絲織面,頂端鑲嵌珍珠的雲頭履也脫下來:「這些東西就當救治他的醫費,銀簪不值錢可能不夠,但我身上就只有這些,你們放心,過幾日我一定去找你們,到時候錢財什麼都好說!」
本想將東西全部塞進芷瑤手裡,又顧及雲頭履骯髒,於是只能把東西放到板車上,任無憂褪下腕間金鐲:「若他醒了,請務必將這個鐲子給他,他看見了,心中一定明白。」
芷瑤被她這一系列的舉動驚得失語,要知道當眾脫鞋是件極為失禮的事,普通人家的娘子況且羞恥,更何況被精心**的世家女,她真沒想到任無憂居然願意為了許常昱做到這步。
此時的任無憂遠比她以前見到的模樣狼狽得多,原本保養得柔順絲滑的頭髮正亂糟糟散了滿背,衣裳也沾染不少少年身上的鮮血與污漬,因為之前將雲頭履作為報酬脫下,她現在僅着羅襪踩在地上,薄薄一層羅襪根本沒有保護作用,地上生硬的石子硌得她腳掌發麻。
任無憂:「不知道兩位娘子住在何處?我以後好回報你們。」
芷瑤看她這般模樣,拒絕的話到底說不出:「南城萬仟巷左側的……」話未說完,突然被車上抱着人的碩黍打斷:「姐姐,時間要來不及了!」
「最後!」芷瑤匆匆補充,快步上車拉住韁繩。
任無憂望了許常昱最後一眼,這一眼包含了不舍、思念、擔憂,是碩黍所不能理解的複雜,她本能的不喜歡她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於是她將許常昱的身子往自己這邊側了側,盡量避開。
任無憂喊着:「我記住了!」
她低眼催促:「姐姐!快些!」
芷瑤心中疑惑,可時間確實要來不及了,她只能忽略那絲異樣,抬起鞭子狠狠打下,毛驢吃痛嘶叫,蹄子飛快交替往前狂奔。
沒過多久,就駛過很長距離,碩黍這才抬眸往後看,卻發現任無憂還站在那遠遠目送她們,直至化為模糊的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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