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洇透紗布，她不知道纏繞了多少層才將那紅掩在白色之下。
包紮好傷口，李亞楠拿出手機，給很久沒聯繫過的心理醫生方牧打了電話。
了解到她的情況後，方牧沉默片刻，才沉聲說：「自殘這種行為只有重度抑鬱才會出現，你必須馬上進行心理疏導，甚至要住院觀察。」
李亞楠並不意外，她低頭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紗布，悶聲說：「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她坐在地上愣了很久，眼中一片黯色，瞧不見半點光茫。
半晌，李亞楠回過神，拿起手機點進了微博。
點開魏宏遠的微博首頁，她慢慢翻看着。
最新的一條，是兩分鐘前發的，魏宏遠和白榆合作的那部電影的宣傳。
點開評論，第一條就是白榆的。
「再次跟梁哥合作，很開心！」後面還加了兩個紅心的表情。
李亞楠只覺得刺眼，她移開視線，退出評論。
可下一秒，目光落在魏宏遠的微博頭像上，再也移不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換了新的頭像。
魏宏遠把那張他用了三年的，她親手拍的頭像換掉了！
李亞楠手指微顫的拂着屏幕上他的新頭像。
原來，魏宏遠的改變早有跡象，只是她沒有注意而已。
可四年啊，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李亞楠想不明白，也想要一個答案，哪怕不是她想聽到的答案，她也想聽他親口說。
她給魏宏遠打了電話。
冰冷的機械聲響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接起時，電話那面終於傳來男人毫無情緒的聲音。
「什麼事？」
聞聲的那一刻，李亞楠的手不禁收緊，腕間傳來一陣疼。
她啞聲開口：「為什麼換了微博頭像？」
電話那頭的魏宏遠輕輕皺眉，沒想到李亞楠打來電話就是為這件事。
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回答：「看膩了，就換了。」
心倏地像是被人捏緊，李亞楠鼻尖發酸：「你看膩的是頭像，還是我？」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能不能不要胡鬧？」魏宏遠的聲音中帶着絲絲的疲憊。
聽到他這麼說，李亞楠心裏發苦。
明明變的人是他，現在卻全成了自己的錯。
李亞楠深吸了口氣，緩聲說：「魏宏遠，我們……」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里傳來的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
「梁哥，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是白榆。
李亞楠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捏緊了脖子，喘不過氣。
可她強逼着自己發出聲音問：「你在哪兒？」
但魏宏遠沒有回答，電話里傳來的是那兩人的交談聲。
李亞楠再也堅持不住，主動掛斷了電話。
手機陣陣發燙，心卻一片冰涼。
暖燈照在地上，橙黃一片。
李亞楠看着，慢慢走到窗邊，想要拉開窗帘，讓陽光暖一暖自己。可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陣又一陣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