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與君相決絕》[此生與君相決絕] - 第9章

熟悉的聲音落到雲雪凝耳朵里,抬頭正對上封御一雙覆滿寒霜冷冽又無情的眸子,她身子本能一僵,喉嚨緊的仿若水腫。四目相對良久,雲雪凝啞然無聲。三年前的疼痛絲絲縷縷浮上心頭,細針一樣根根分明扎進肉里疼的她窒息。封御也怔在了原地,緊緊鎖着身下人的眼眸,他腦海中有什麼與之重疊。像是陡然被熱油灼傷一般,他紅了眼:「……阿凝?」短短兩個字,雲雪凝一顆心卻徹底墜入谷底。冷了眼眸回神,她狠狠甩開封御的手,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距離:「閣下認錯人了。」雲雪凝刻意壓低了聲音,周身冷意瀰漫滿是警惕之意。陌生的聲音,給了男人當頭一棒。雲雪凝聲音愈發清冷:「蓬萊島的待客之道真有意思,上來就抓人手腕?」封御聞聲皺了皺眉視線落到她腰際。看到她腰間佩戴的蓬萊島分發給客人的腰牌後,斂了眼底神情,客氣幾分:「這裡不能亂走,山門有專程給客人活動的區域。」他這話生硬的厲害,雲雪凝卻聽出了一絲警告的意味。視線再一次掃過那牌匾上的字,雲雪凝眼底諷刺濃郁,看着身前男人,無端的惡寒佔據了半邊心臟。此刻她對眼前男人,除卻莫大的恨意再無其他。不欲再說,她冷嗤一聲,轉身就走。封御卻緊緊盯着她的背影出神,掌心餘溫甚至都曾消散。……順着原路回到屋裡,雲雪凝周身的冷意仍在。裴寂聽到聲音尋到她時,就見她面色蒼白十指緊緊攥在了一起,呼吸都是亂的。「怎麼了?」他走上前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雲雪凝眼底一抹恨意一閃而過,被他冰涼的手一貼那抹恨意旋即消散。反手拉過裴寂的五指攥進掌心,她莫名有些委屈:「人能噁心到什麼程度?」她這話沒頭沒腦的,裴寂眉宇卻擰成了一團:「遇見誰了?」「封御。」雲雪凝沒想過瞞着他。提到那個被壓在心頭整整三年之久的名字,她眸中恨意再度浮現。裴寂看着她周身不穩的氣息,眉頭擰的更深。恍惚間,雲雪凝心頭猛然一陣劇痛。她來不及反應,五指摁住胸口,心臟忽然狠狠一縮,她的面色霎時間白的嚇人。裴寂見狀,忙伸手穩住她的心神,咬破指尖餵了一滴指尖血給她。腥甜入口,熟悉的氣息落到心臟處,平息了雲雪凝心頭亂竄的魔氣。吐了口氣,她脫力斜靠在裴寂身上。裴寂身子一僵想躲,衣擺卻被雲雪凝先一步拽住:「別動,就靠一會兒,我沒力氣了。」她是真沒力氣了,剛剛那一下太疼,猝不及防險些要了她半條命。裴寂心頭一軟,無奈的立在原地,好半晌才開口:「幾日後就是魔氣發作的日子,若是沒有蓬萊仙果,這次,怕是我也壓不住。」雲雪凝心裏有數,當年裴寂的師父為了壓制他體內的魔性,給他餵了不少名貴仙草,久而久之他的指尖血多多少少也能壓制些許。早幾次喝了他的指尖血,雲雪凝轉頭就能生龍活虎,可而今,哪怕有他指尖血的壓制,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你別太憂心。」裴寂抬起手思量半晌,到底還是沒忍住落到了她腦袋上。「那東西於你而言太重要,我就是生搶也會給你拿回來。」他的聲音清潤明朗,好似無端帶着一股蠱惑人心的意味兒。拉着裴寂衣角的手一頓,雲雪凝想到什麼,眸光隨即變得晦澀難明:「光有仙果還不足以徹底壓制,還差了樣東西。」入夜,月明星稀。漫天墨色深沉望不到邊際。封御一身白衣躺在床紗之後,清冷的月色從窗外灑落,透過床紗點綴在他緊皺的眉宇之間。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席月牙色長裙的雲雪凝。她從床紗後來,素白的手指撩開床帳,自然又熟練的環住了他的脖子。封御卻僵在原地,整個人都怔愣住。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良久,發緊的喉嚨才勉強吐出兩個字:「阿凝?」他嗓音打着顫,確切些,是整個身子都在發顫。面前人眉眼溫柔,看他的眸子藏着數不盡的愛意,這樣的雲雪凝,他有多久沒見過了……記不清,已經太久太久。ⓈⓌⓏⓁ不等封御動作,環着他脖子的雲雪凝忽然起身,滿含愛意的眸子不復存在。她退開幾步站在床紗之後,清冷的月光照得她眸子清冷似寒霜。封御的心咯噔一聲,隱隱漫出不安來。他着急掀開帘子下床,雲雪凝離他又遠了幾步:「封御,當初為什麼不信我?」她聲音哽咽,彷彿還帶着無盡的恨意:「你不是說你最愛我?那天為什麼不信我?你不要我了?你想殺我……封御,我疼,我好疼……」「不是的阿凝,你聽我解釋,我沒想過拋棄你,從來都沒有!」封御着急想解釋什麼,可雲雪凝已經轉了身。她背對着他越走越快,封御跌跌撞撞想去追鞋都顧不得穿。好不容易離她只有一步之遙,他伸出手去抓,到頭來卻撲了個空。封御眼睜睜看着雲雪凝在眼前消散,三年前的痛徹心扉再度席捲心頭。「阿凝!」他啞着嗓子睜開眼,入眼的卻是窗外那輪不近人情的冷月。漆黑如墨的屋子裡沒有雲雪凝,他依舊睡在床榻之間,唯有滿頭冷汗和悸動的心跳持續不斷。所以,只是一場夢嗎?封御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