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秩序》[第一秩序] - 第2章(2)

了盡頭。然而那裡除了成堆的枯骨,就只有大堆的乾草,根本沒有小狼的影子。

特納面色鐵青,死死地盯着乾草堆,眼角不住跳動着。他忽然用槍口劃開草堆,下面露出的是粘滿穢跡的岩石,還是沒有任何小狼的影子。

「盧卡斯,你……」

有人剛說了半句,就被特納粗暴地打斷了:「你他媽的給我閉嘴!盧卡斯不會犯錯!」

特納蹲了下來,掏出刺刀,挑開一團看上去還很新鮮的狼糞,仔細看了看,猛然站起,嘩啦一聲將M3A的槍栓拉開,喝道:「他媽的,這是個圈套!我們走!」

後面一個老鳥跟了上來,道:「嗨!頭兒,誰給我們下的圈套,你可別告訴我是腐狼!哈哈……」

他笑了兩聲,發覺周圍根本沒人應和,只得悻悻打住,無奈地聳了聳肩。他也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只不過這種時候開個玩笑應該是緩解緊張的好辦法。

特納加快了腳步,低沉地道:「多半是腐狼!上帝,真希望我錯了!」

他們甩開大步,幾步就繞過最後一個彎,來到了洞口。然而守在洞口的兩個人卻彎着腰,顫抖着,一步步退到了洞里!特納一言不發,直接衝到洞口,一把將那兩人拉開,向洞外望去。

特納的雙眼驟然睜大,在那深褐色的瞳仁中,已被密密麻麻的腐狼填滿!

「老天!至少有三百頭腐狼!」特納的心猛然抽緊,幾乎不能呼吸!

特納鼻中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氣,多年戰鬥養成的本能使得他立刻向後倒躍,同時向洞口空處打了一個長點射。

一道黑影如電般在空中掠過,鋒利的牙齒在本該是特納後頸的位置上全攏,然後五發熾熱的子彈便將它的整張肚皮完全掀飛!

這是頭足有三十公斤重的強壯公狼,它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得飛出去數米遠,落地打了幾個滾後,幾乎所有內臟都已脫落的它竟然還能掙扎着站起,搖晃着向洞口發出威懾的低哮,直到另外一隻公狼一口咬斷它的頸骨為止。

撲通!特納重重地仰摔在地上,順帶撞倒了兩名手下的士兵。當他被攙扶起來之後,才發現冷汗早已將內外衣服都浸了個通透!

一名老鳥向洞外望了一眼,面色立時蒼白起來,道:「頭兒,看樣子我們被困住了。」

另外一人察看了一下手中的步話機,搖了搖頭,說:「完全沒有基地的信號。」

「我們的食物和水還可以支撐十天。」

「我們的彈藥只有一個基數了,這可不夠殺光它們的。」

幾名老鳥自行報着物資情況,特納越聽臉色越是難看。他小心翼翼地站在距離洞口一米遠的地方,向外望去,越看心底里的寒意就越重。

強壯的腐狼都在來回逡巡着,它們的涎水滴滴落在山谷灼熱的岩石上,蒸發出嗤嗤的白煙。然而它們雖然飢餓,卻都停留在距離洞口五百米外。似乎它們也知道,超過這個距離,自動步槍的威力和準頭都會大減。山谷中超過三百隻的腐狼使特納小隊突圍無望。如果脫離了山洞的庇護,快速敏捷的腐狼只消四面合圍,一個衝鋒便可將整支小隊撕成碎片。

特納退回了洞里,靠着洞壁坐下,道:「看來這些腐狼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洞口放兩個人守着,每兩小時換一次班。盧卡斯,伯格,你們兩個先開始,其它人休息。希望我們的運氣足夠好,基地的援軍能夠找到我們。」

士兵們紛紛靠着洞壁坐下,閉目假寐,現在必須節省體力,誰也不知道需要在這裡呆多久。

但幾乎無人能夠真正入睡,所有的人心中始終有一個徘徊不去的疑問,這些腐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聰明了?它們知道設下圈套,還懂得躲開自動步槍最有殺傷力的範圍。而且它們儘管飢餓,卻沒有一頭狼會越過那道無形的界線,這樣的表現,簡直就象是……

軍隊!!

「頭兒!快來看!」盧卡斯突然急促的叫了起來。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生怕驚動了什麼。

特納小心翼翼地移動到洞口,向外望去。順着盧卡斯手指的方向,他終於看到了狼群的首領。

這是一隻與眾不同的狼,巨大的身軀、光滑的純黑毛皮都是腐狼中不多見的,然而最令人震驚的卻是,這隻狼是站着的!

頭狼偶爾也會四爪落地,然而大多數時間它都是人立着,用長短高低不一的嗥叫和前爪指揮着腐狼群。

一名經驗豐富的老鳥仔細聽了許久,才驚嘆道:「少說也有三十多種音節!如果這些音節還能夠組合的話,簡直就是語言了。這真的是腐狼?」

特納已靠在洞壁邊坐下,閉上了眼睛,低沉地說:「它當然是腐狼。腐狼會說話,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這年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得想辦法殺了它!」

伯格是小隊中的狙擊手,他架起SVD狙擊槍,慢慢用瞄準鏡中的十字星套住了頭狼。頭狼距離山洞足有一千米,它又顯然比尋常腐狼更為警覺和敏捷。在這個距離上想要一擊命中,除非是強化過二次狙擊專精的能力域者,並且使用的是新時代大公司出品的新式狙擊槍械。伯格既不是狙擊專精達到二階的射手,手上拿的還是舊時代的古董狙擊槍,能否射中,只能看運氣。

「……得想辦法殺了它!」伯格不斷在心裏對自己重複着,十字星耐心地隨着頭狼不住移動。

終於!

頭狼挺直了身體,伸長鼻子在空中嗅着什麼,如此難得的機會伯格當然不會錯過,他立刻果斷地扣下扳機!

砰!巨大的后座力沉重地撞在伯格肩上,將他推得退後了十公分。然而伯格在瞄準鏡中看得分明,就在槍口噴出火花的瞬間,頭狼忽然以不可思議的敏捷伏下,隱沒在狼群中!一秒鐘後,一朵碩大的血花在一隻腐狼身上綻開,將它柔韌有力的腰身幾乎全部截斷。然而伯格的心卻沉到了谷底,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既然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伯格無力地將頭埋在手臂當中。

一隻粗糙、有力且溫暖的大手拍了拍伯格的肩膀,隨後特納獨有的沉穩聲音在伯格耳邊響起:「過去二十年,我辦砸的比這更糟的事可是不少。別想太多了,小夥子。如果你辦不到這個,那我們這裡更沒有人能夠辦得到。有很多時候,我們只需要儘力去做,而把成功與否交給運氣。」

三天過去了。

頭狼依舊在協調指揮着狼群的行動,並且維持着秩序。那些不肯服從的腐狼都被它一一獵殺。在必要的時候,它依舊人立行走,但從不在一個地方多作停留,更多的時候,它則是完全隱沒在狼群中。除了狼的外形,從哪個方面看,它都更象一個冷靜、殘忍而且狡猾的人類指揮官。

「得想辦法殺了它……」

山脊上,一隻碧綠色中夾着灰色條紋的眼睛正盯着頭狼。他不知何時伏在了這道可以俯視整個山谷的山脊上,厚重的黃褐色毛毯裹住了全身,使他與周圍的岩石完美地整合在一起。他不知觀察了多久,終於,一隻纏滿了棕色布條的槍口從毛毯下一分一分的伸出來,槍口上方的老式準星慢慢地套住了頭狼的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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