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面偽裝:特工之王》[多面偽裝:特工之王] - 第1章(2)

是吳政委:「方城同志能夠全身而退,這是個奇蹟,但是我絕對不相信袁克佑是真心實意地想救老方。」

吳政委很瘦小,乾癟的手裡捧着一個搪瓷杯子,眼睛卻炯炯有神。

「吳政委,袁克佑說得很清楚,他在給自己留後路,誰都能看得出來,日本人快完了,他給日本人充當了十多年的走狗,他也害怕以後被人民清算。」秋月楓說話了。

路司令頭都沒有抬,依舊用樹杈扒拉着火堆,慢悠悠地說:「小秋,你太小看袁克佑了,如果說整個滿洲誰是最鐵杆的漢奸,那一定就是他,袁克佑。我們打了十年的交道,從張作霖時期就開始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

吳政委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我個人的判斷袁克佑一定帶着什麼目的,日本人要倒了,根據袁克佑的歷史,他一定是在另外一個下家,當初張作霖在皇姑屯被炸,張府的人還沒亂,作為張作霖警衛隊副官的袁克佑已經在聯絡奉天日本特務了。」

吳政委說到這裡,讓大家很驚訝,原來袁克佑居然是張作霖的警衛副官,而且還有這麼一段黑歷史。

那麼,他營救方城,真的是為了尋找下一個靠山嗎?他在新京這麼多年,可是沒少殺抗聯戰士和地下黨同志。

營地里一片沉默。

「你們,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方城醒了。

大家眼光齊刷刷地向他看了過去,方城正打算努力地支起身來,秋月楓立刻站起來,走到炕邊,將方城扶了起來,順手將枕頭邊上的舊棉襖給他批上。

「老方,你先躺下,現在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路司令將手中的樹杈丟進火堆里,急切地說道。

方城擺擺手,身體靠在秋月楓的懷裡,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說道:「袁克佑營救我,肯定是有目的,他在最後看望的時候說了一句皇太極的寶刀,這句話,只有我和他懂。」

「我在監獄裏的時候,受到了上至關東軍司令部,下至警察廳的優待,特別是袁克佑,從未為難我,更沒有對我用刑。不是因為他是抗聯潛伏在滿洲國級別最高的地下黨,而是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所有人對我忌憚。」

大家都很震驚,是什麼樣的秘密會讓袁克佑這樣的極端反共分子要來營救一個最高級別的地下黨呢?

「在我要被執行槍決前一夜,袁克佑和談了一個晚上,他沒有一句話是來勸我投降的,反而是給我講述了營救我的每一個細節。」

營救方城,其實是抗聯和袁克佑之間的一份交易,吳政委很清楚。

執行槍決的是抗聯派下山去的神槍手老林,他的槍法整個滿洲是出了名的,曾經是張作霖拜把子兄弟孫烈臣的侍衛長,孫烈臣死後,老林的心也死了,上山當了獵戶,日本人佔了滿洲,老林義無反顧地加入了抗聯。

袁克佑安排老林來執行槍決,他很清楚老林的槍法,一顆子彈從肺葉穿過,子彈經過特殊處理,不會對腹腔進行大面積創傷,方城可以暫時休克,只要止血及時,不至於傷及性命。

這個方案是袁克佑自己提出來的,他主動聯繫上了抗聯。

中間牽線的人就是特高課行動隊長萬從宗,萬從宗至今還記得那天早上袁克佑走進他的辦公室的情景。

萬從宗辦公室的門開了,袁克佑走了進來。

穿着一身皮衣,帶着圓皮帽的袁克佑走到萬從宗辦公桌前,萬從宗立刻站了起來:「課長,您找我?你打個電話就行。」

「電話里不好說,你到警察廳有些年頭了吧?好像你是從天津跟着康德皇帝那撥人到的滿洲,我沒說錯吧?」袁克佑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一雙狡詐的眼睛看着站立起來的方從中。

萬從宗感覺有點無可適從,用手撓了撓腦袋,回答道:「是的,那時候我不過是一名護衛,到了滿洲,日本人換了溥儀身邊所有的人,我沒了出路,只好去警察局找了差事。」

「萬隊長,咱們就長話短說,不繞圈子了,我知道你是**,現在有個急事兒,需要你馬上和你的上級聯繫。」袁克佑收起了笑容,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對萬從宗說道。

「袁課長,您可不要亂說,我怎麼會是**?」萬從宗顯得非常緊張,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他自己心裏非常清楚自己就是抗聯的人,又非常驚訝袁克佑是怎麼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何現在才拆穿他?

「你不用狡辯,警察廳里隱藏着共黨、軍統內奸的事情,上下皆知,我們苦苦找尋了他們多年,方城算是挖出來了,你嘛,不過是摟草打兔子。」

「袁課長,您……您,」潛伏警察廳多年的萬從宗似乎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方寸,他想像過自己無數次暴露的可能,這是他唯一沒有想過的方式。

「我的話只說一遍,你立刻通過你們的渠道聯繫到你們的上級,三天之內通過你與我商討如何營救方城。」

萬從宗獃獃地站在原地,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

「順便給他們帶句話,如果想要方城活着,我們都拿出誠意來,我救方城,不過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袁克佑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萬從宗的辦公室,在關門的那一瞬間,他透過門縫,看了一眼依然呆若木雞的萬從宗,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異的微笑。

萬從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緩了緩神,端起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茶,這還是老家福建的朋友專門給他郵寄過來的今年的新茶。

茶有點苦,有點冷。

到底是怎麼暴露的?萬從宗完全理不出頭緒來。

萬從宗猛地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通了。

「掌柜的,給留給包間,溫一壺好酒,我馬上來。」

「好嘞!」接電話的是曹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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