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一夜白頭哭紅眼》[反派大佬一夜白頭哭紅眼] - 第6章

裴家派來的是陳氏身邊最得臉的李媽媽。

李媽媽當年跟着陳氏一起進裴府,在裴家的地位極高,她過來也算是表明裴家對於退婚一事態度堅決。

在這坐了快有三刻鐘了,徐家還是沒有一位主子露面,就連那位一向很能說得上話的羅媽媽也沒出來。

李媽媽心裏有些譏嘲徐家這樣「遇事不露面」的逃避做法。

好聚好散的道理都不懂。

好聚好散,那麼日後徐家出事,夫人和二爺還能對徐家幫襯些,要是再這樣鬧下去,回頭兩家真的撕破臉面,吃虧的不還是徐家?

桌上的茶喝了半壺,糕點也吃了有兩、三塊。

徐家待她十分客氣,便是知道她為何而來,也不敢同她撕破臉面,因此送上來的茶水糕點都是極好的品質,就這一點來說,裴家是萬萬比不上徐家的。

徐家人少家底厚。

而裴家雖然跟徐家一樣也是傳了三代的勛貴,享朝廷的爵祿,但裴家人口多,尤其二爺在朝中走動,每年光這些人情往來的銀錢就不少,前幾年搭上宮裡那位馮公公的線,光那位馮公公那,每年都得交待出去上萬兩銀子。

更不用說世子今年還得參加科舉,那些老師、大臣那邊自然又是一大筆銀錢。

早些時候夫人為什麼那麼迫不及待想娶徐姑娘進府也正是因為徐家家底厚,徐姑娘的嫁妝只怕也不少。

不過如今鬧成這樣,家底再厚也沒用,誰知道這些東西能留住幾天?

李媽媽拿帕子抿了下唇,見外頭還是悄無聲息的樣子,到底有些坐不住了。她這還等着回去給夫人回話呢,剛要喊人去問問怎麼回事,就見一位衣着得體的管事媽媽走了進來。

兩家往來這麼多年。

李媽媽自然認出這也是徐府的老人,姓王,跟那位羅媽媽在徐府差不多地位。

雖然驚訝過來的是她,但到底是有個能做主的人了。

「你來得正好。」有人來了,李媽媽便又不那麼著急了,重新坐在待客的椅子上,端起茶盞,一副拿喬的腔調,看着王媽媽慢條斯理說道,「都這麼久了,你們家想必也該有個決斷了。」

「老姐姐,不是我說,這兒女婚姻最要緊的就是父母之命,這樣拖着絆着,就算真的拖到我們世子回來又能如何?」

「不說世子如今還沒當家呢,就算真的當家了,那上面也還有我們夫人呢。」

「你們也別怪我們做事太絕,誰讓你們國公爺做事莽撞,得罪了陛下。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你應該也明白。」

她拿茶蓋掃茶水,邊掃邊道:「你們總不能讓我們陪着你們去死吧?話又說回來,咱們兩家即便做不了姻親,到底也是老熟人了,我們夫人說了,就算誠國公日後真的出事,看在兩家過往的交情上,我們也一定是能幫則幫。」

「只是——」

李媽媽忽然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着王媽媽笑道:「這庚帖還是勞請媽媽快些還過來吧。」

李媽媽來時曾被陳氏提點過,兩家既然已經決定撕破臉皮退婚了也就不必顧忌說什麼難聽的話了,徐家這位國公爺和小少爺都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他們要是知道他們裴家的態度絕對受不了自己的女兒、姐姐被這樣欺辱。

到時候不管是文着來還是武着來,目的就是把世子的庚帖拿回去。

雖然李媽媽心裏覺得有些對不起那位徐姑娘,可這種時候,對不起對得起的,總得護着自己家,不是嗎?

尋思着再說點軟話,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既讓徐家知道他們家的態度堅決,也能讓徐家知道他們要是好好解決這事,日後他們家還是能給他們走動走動的。沒想到她這邊還沒開口說,就見眼前那位剛剛一直不曾說話的王媽媽忽然皺着眉,拿手揮着面前的空氣:「這是哪來的蒼蠅在嗡嗡亂叫啊?」

這個態度讓李媽媽立刻變了臉。

她重重放下手裡的茶盞,沉聲質問道:「王芳琴,你什麼意思!」

王媽媽奇道:「哎,我說蒼蠅呢,你着什麼急?」

「你!」

李媽媽臉色難看,剛才才軟下去的心又立刻硬了起來,沒好氣道:「既然徐家是這個態度,我們也就不必再多說了,你快點把我們世子的庚帖還回來,我也好回去交差。」

「喲,老姐姐還不知道呢?」王媽媽笑眯眯的。

不知為何,李媽媽的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好,她皺眉:「知道什麼?」

王媽媽嗤笑道:「我們早就遣人把你們世子的庚帖還回去了,算算時間,羅媽媽的馬車估計都要到你們信國公府的門前了。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尋思着你這是覺得我們徐家的糕點好吃才硬賴着不走呢。」

「怎麼可能?」

李媽媽被這番話震驚得都忘記回懟王媽媽的冷嘲,徐家距離他們裴家,即便坐馬車也得要個兩刻鐘,她才來了三刻鐘不到,難不成徐家一接到信就立刻帶着世子的庚帖走了?

這怎麼可能?

徐家昨天不是還不肯退婚嗎?

「怎麼不可能?怎麼,你們家要死要活來我們家鬧了兩天,現在庚帖還回去了,你們家又覺得不可思議了?李春紅,我說你們怎麼那麼賤呢?」王媽媽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之前礙着姑娘日後要嫁進裴家不能鬧得太難看,現在——

她冷哼一聲,臉上的笑意跟着一收,揚聲喊話:「來人,把這幾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給我掃出去。跟門房的人說,別什麼阿貓阿狗都往我們府里鑽。」

她邊說邊啐,「晦氣!」

李媽媽還在震驚她那番話,一抬眼,就見幾個腰圓臂粗的婆子氣勢洶洶拿着笤帚進來了,她們一個個都是做粗活出身,力氣大得厲害,不等她們反應過來,那些笤帚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往她們身上招呼。

「哎呦!」

李媽媽被打倒在地。

做了幾十年最得臉的管事媽媽,向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現在被那幾把笤帚招呼着,她難以置信般吼道:「王芳琴,你瘋了,竟然敢這樣對我們!」

「徐姑娘知道你們對我們做了什麼嗎?我要見你們姑娘!」

「見我們姑娘,你也配?給我打!」要不是裴家,姑娘能暈倒?想到姑娘昨兒個聽到消息時面如金紙的樣子,王媽媽就心有餘悸,當即啐罵著讓人狠狠往裴家人他們身上招呼。

……

裴家派來的那些人全都倒在地上被打得慘叫連天,再也沒有來時的囂張了。

王媽媽在旁邊抱臂看着,眼見差不多了才讓人收手,她走到李媽媽的面前,看她鼻青臉腫,頭髮和衣服都亂了,拎起她的衣襟逼着她抬臉。

李媽媽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齒,眼裡就跟淬了毒一樣:「你們徐家竟敢這樣對我們,你們等——」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

耳邊響起了持續不斷的嗡鳴聲,李媽媽眼冒金星,嘴角還流了血。

「回去告訴你們夫人,你們家這樁親事,我們家還真看不上。以後再敢上門犯賤,老娘削了你的皮!」王媽媽說完就直接把人往地上重重一扔,還嫌晦氣的擦了擦手,「給我扔出去!」

「是!」

幾個婆子立刻把裴家的人抬了出去。

「王芳琴,你瘋了!放我們下來!」李媽媽要臉,掙扎着想下來,可徐家這些人誰聽她的話?最後只能罵罵咧咧的。

到了外面反而不敢說話了,遮着一張臉氣得渾身發抖。

王媽媽遠遠看着又呸了一聲,讓人把屋子打掃了一番才去徐雲葭那邊請罪。

雲葭住在東邊的九儀堂。

徐沖對自己這個女兒向來極好,雲葭的屋子算是國公府里位置最好,佔地也最大。

王媽過去的時候,驚雲和追月兩位徐雲葭身邊的大丫鬟還在院子外面守着,她先是看了眼她們身後的屋子,掂量了下,又看了眼面前低着頭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追月,皺了皺眉,暫時沒問她怎麼了,而是轉頭壓着嗓音問驚云:「國公爺和少爺還在裏面?」

驚雲客客氣氣先同她問了聲好,答了是後跟王媽媽說道:「廚房剛送了吃的過來,國公爺和少爺這會正陪着姑娘用膳呢。」又問王媽,「媽媽找姑娘是有急事?要是事情急,奴婢就先給您去說下。」

家裡沒夫人。

老爺和少爺又不管事,姑娘就是家裡的主心骨,以前也沒少發生姑娘吃飯的時候,外面的管事過來找姑娘說事的。

驚雲已經習慣了。

王媽是來請罪的,但也不急在這一會,便說不用:「我在外面等一會,讓姑娘先吃飯。」

她也是徐府的老人,跟羅媽一樣都是看着徐雲葭長大的,連帶她身邊這兩個大丫鬟也是她一手挑選出來再**好送到徐雲葭身邊伺候的,現在看追月站在一邊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擰着眉問驚云:「她這是怎麼了?」

驚雲跟追月從小一起長大,多少知道一些她的情況,不敢讓王媽知道,她只能垂着眼眸輕聲說:「她這些日子小日子來了,身上不大舒坦。」

說完拉了一把追月。

追月這才回過神,看到近在咫尺的王媽,她當即就變了臉,忙跟人問好,喊了一聲:「媽媽。」

王媽臉色難看,並不搭理這聲好,冷着臉沒好氣道:「不舒坦就去歇着,垮着一張臉給誰看?你們是姑娘的身邊人,也是她的臉面,現在姑娘碰到這些事,正心煩着,你們不好好逗哄着姑娘,讓她高興,還拉着一張臉,旁人瞧見了該怎麼想姑娘?我看你們是覺得姑娘煩心事還不夠多!」

眼見兩個丫鬟神色惶恐跟她請罪。

到底是姑娘的身邊人,她也不好越俎代庖發作,便把後面的話重新咽了回去,只皺着眉沉聲吩咐:「別讓姑娘看見你們這副模樣,更別讓別人瞧見。」

「記住,你們在外面代表的是姑娘的臉面,被別人看到,還以為姑娘怎麼樣了!」

兩人埋着頭吶吶應是。

王媽這會心裏也有事,說完便沒再做聲,走到一邊候着,她剛才打裴家那些人的臉面時囂張猖狂,可她心裏其實也沒底,這次國公爺雖然明面上打了勝仗,私底下卻違抗了軍令,國公爺回來也有一陣子了,陛下既不見他也沒說什麼話。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從前國公爺打了勝仗,宮裡早就下來嘉賞了,這次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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