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吃飯吃飯！」顧母應和着，夾了塊排骨放在宋雲婉碗里，「多吃點，這是你最愛吃的。」
宋雲婉強扯出抹笑容，機械般地往嘴裏填飯，卻食不知味。
吃過晚飯，兩人又坐了一會兒便回了家。
唐寧看着往卧室走的人，忽然開口：「你明天就要上班？」
宋雲婉腳步一頓，轉過身：「嗯。」
「什麼時候確定下來的，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唐寧皺起眉。
聞言，宋雲婉直視着他：「是你讓我自己決定的。」
唐寧面色一僵。
他走上前，放軟了語氣：「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
宋雲婉望着眼前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很久，還是將徘徊在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沒什麼，只是累了，明天還要上班，先睡了。」
說完，她轉身走進了卧室。
看着宋雲婉的身影掩入門後，唐寧眼底一片深沉。
次日一早，宋雲婉習慣性地先去把早飯做好再去洗漱。
等從浴室出來時，唐寧已經離開了。
而餐桌上的早餐還是原樣，顯然沒有人動過。
宋雲婉看着，頓時也沒了胃口，換了衣服直接出了門。
鐵路局。
看着眼前勘測部的辦公室門，宋雲婉深呼了口氣，平復着有些忐忑的心。
自從嫁給唐寧，她有三年沒碰過勘測了，現在重新拾起這份工作，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勝任。
帶宋雲婉過來的李主任見她一臉緊張，忍不住揶揄：「我們建大土木系的高材生也會害怕？」
這番打趣讓宋雲婉放鬆了不少。
她看着緊閉的辦公室門，堅定地挺直了背：「不怕！」
然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看着裏面那些熟悉的面孔，宋雲婉心裏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也許是太久沒有碰過這些工作，一整天她都在和同事交涉請教着，忙得腳不沾地。
對唐寧的電話也是匆匆一句「在忙」，而後立刻掛斷。
臨近夏季的白晝微長。
宋雲婉拖着疲倦的身子下班時，天已經黑了。
她剛走出辦公室，就看到唐寧和許明娜並肩從樓下走上來。
三人迎面相對。
許明娜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
「上班。」宋雲婉淡聲回了句，看向唐寧。
許明娜視線在他們之間打了個轉後說：「師哥，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點，大家都在等你畫工程圖呢。」
「不用，我和你一起上去。」唐寧回著，然後看向宋雲婉，聲音清冷，「我今晚通宵。」
說完，他繞過身前人上了樓。
宋雲婉僵硬地抬頭看着唐寧和許明娜上樓的背影，竟莫名覺得般配……
強壓下心中的酸澀，她剛要離開，卻聽許明娜的聲音遙遙傳來：「師哥，你和落落是什麼關係啊？」
宋雲婉下意識地停住腳，可等到的卻是久久的沉默。
一瞬間，心好像跌進了陰寒的深淵，她再等不下去，匆匆逃離。
也錯過了唐寧那句緩緩道出的回答。
「她是我的妻子。」

第四章等不了

夜風微涼。
離麗嘉開的宋雲婉將車停在路邊，滿腦子都是唐寧剛剛的沉默。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宋雲婉看清來電人後忙接起：「喂，楊醫生。」
「秦女士，您母親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您可能要做好思想準備，她還沒有睡，您要過來看看她嗎？」
聞言，宋雲婉心一沉。
她媽媽患阿爾茲海默症已經有好幾年了，身體也因為年紀越大而越漸虛弱。
「我馬上過去。」宋雲婉掛了電話驅車而去。
城南療養院。
宋雲婉剛走進病房，就看見秦母坐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媽……」宋雲婉輕喚一聲，走上前。
秦母看到她，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天辰，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你建的鐵路嗎？我都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啊？」
宋雲婉眼眶驟然一紅。
天辰是她爸的名字，七年前死於胃癌。
那時他還在參與鐵路建設，病是年終體檢時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