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這才將眼光放在了鳳傾顏身上，然後曖昧的朝着蕭瑾比了個手勢。
蕭瑾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護士，他的一顆心全部都撲在了她身上。
他啞着聲音開口：「以沫，你有沒有怎麼樣？」
鳳傾顏微微一怔，這才恍然，蕭瑾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自己說過話了。
她扯動有些乾裂的唇，苦澀的笑容蔓延着。
「沒什麼，反正死不了，多謝顧總關心。」
蕭瑾怔在原地，想要上前拉住鳳傾顏的手，卻怕碰到上面的針頭。
他垂眸看着鳳傾顏手臂上觸目驚心的針孔，眼尾泛紅：「什麼叫沒什麼？你不準再說死這個字了。」
目光瞥見她瘦弱的肩膀，臉色沉痛不已。
原來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孩，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鳳傾顏卻譏諷一笑：「什麼叫我不能說這個字？我的病你也知道了，以後化療我還會大片大片的掉頭髮，還請顧總別再來了。」
她偏過頭看着窗外的雪景，再也不忍看向蕭瑾。
她無法原諒他對趙家做出的事情，更無法原諒他到最後愛上了別人！
鳳傾顏死死的咬着下唇，才能讓自己保持一點清醒。
蕭瑾默不作聲的用大掌摩挲着她的臉，冰冷的溫度凍得他徹骨的冷。
他摸了摸鳳傾顏長而捲曲的長髮，喃喃自語地說：「不會掉頭髮的，我會給你找骨髓，我一定會治好你。」
鳳傾顏側過頭躲開了他的手，冷冷開口：「你拿什麼說下這樣篤定的話？！」
「諾言嗎？那大可不必了，六年里，你的諾言到最後，不過是空頭支票罷了。」
說著說著鳳傾顏胸口的位置，宛如刺痛一樣。
鳳傾顏深吸一口氣，忍着眼眶的淚，冷聲說：「還請顧總回去吧。」
她話語里的冷淡終究刺痛了蕭瑾，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冷淡的對我……」
可鳳傾顏卻偏過頭，在她背過身的一瞬間，忍了許久的眼淚順着臉頰滾落到枕頭上。
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緊緊咬着唇瓣。
這個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響徹在病房，蕭瑾接起電話說了幾句就將電話掛斷。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有點急事，先去公司一下，很快就回來。」
直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鳳傾顏才將自己埋進被子里，放聲痛哭。
他不知道的是，鳳傾顏對那個人的鈴聲已經特別熟悉了。
他再一次，騙了自己。
這個認知不斷湧入鳳傾顏的腦子裡，她猛然間喉間一陣腥甜溢出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團黑血。
她看着地上那攤血跡，微風吹過，單薄的身體在一瞬間搖搖欲墜。
嚴詢走進病房的一瞬間就聞到了空氣里的血腥味，他連忙沖了過去，將鳳傾顏扶在了床上，然後按響了床頭鈴。
鳳傾顏卻淺淺笑了起來，笑容苦澀：「我是不是，活不了了。」
嚴詢一個勁搖着頭，他的眼眶微紅，深吸一口氣：「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鳳傾顏看着窗外飄揚的雪花，緩緩伸出手，然後低聲呢喃：「我好累啊……」
然後在那一瞬間，她恍惚看見了那天，奔向她穿着結婚禮服的蕭瑾。
窗外的雪花卻忽然停了……

第十七章棉花

嚴詢一直撥打着蕭瑾的電話，可始終顯示忙音。
他抬眸看着急救室亮着的燈，知道躺在裏面的鳳傾顏根本等不了了。
幾乎沒有猶豫一般，他穿好手術衣，消毒以後進入了手術室。
裏面的醫生看見嚴詢的一瞬間眉頭微皺，直到帶教醫生低聲說：「這是年輕的血液科教授嚴詢。」
嚴詢在手術中，精神高度緊張，畢竟是給心裏的那個人手術。
等待最後一處縫合完畢之後，嚴詢這才推着鳳傾顏的病床往病房而去。
身後的一眾醫生目光灼灼的盯着嚴詢，不知是誰發出感嘆：「不愧是最年輕的教授。」
嚴詢站了起身，回眸看了一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