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涼薄的譏誚。

尹時沫豁然明白過來，他帶她來，就是為了折磨她，怎麼可能會幫她？

她的手不能動，虛弱的身體也不支持她撞開車門衝出去。

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絕望的落淚，然後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是個好女兒，不能在身邊盡孝，還要連累他們遭罪。

囂張的混混們離開了，留下一地的狼藉，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彼此攙扶着，推着小吃車緩緩離開。

他們的背影，彷彿又蒼老了幾分。

尹時沫收回目光，看向旁邊。

淚珠在睫毛上輕顫。

「封梟……」

封梟挑挑眉，他以為她會說，「我恨你」。

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她動了動唇瓣，說的卻是：「如果你滿意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看着那張沾滿淚水，白的近乎透明的臉，封梟再一次危險的眯起眼睛。

兩年來，無數次折磨，她從沒抱怨過一句，解釋過一句，在他看來，只有兩個字能解釋，那就是：愧疚！

她害死姜晚，心存愧疚，所以哪怕受盡折磨，也不敢為自己發一聲！

封梟本以為，看着這樣的尹時沫，會從心底感到報復的快感。

卻不知為何，感受到的竟然是煩躁。

不夠。

沒錯，一定是還不夠！

封梟扯了扯領帶，惱聲道：「開車。」

「少爺，我們去哪？」

封梟目不轉睛的看着尹時沫的臉，吐出兩個字：「宛-園。」

封梟的目光，讓尹時沫感到不安。

他還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