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沒有回答，沉默的坐在一旁出神。
秦亦舟見狀輕嘆一口氣，蹲在她身前仰頭看着她，整個人看上去乖巧可愛：「姐……」溫宛看着他眼中的擔憂，勉強扯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我去找了他，說要當他們婚禮唯一的伴娘。」
秦亦舟聞言，倏然站起身想要說些什麼，可看着她眼角的淚痕，他還是忍了回去，抬手蓋住她的眼。
「我知道你很難受，要是想哭就哭吧，我幫你擋着，誰也不會知道。」
聞言，溫宛鼻尖一酸，卻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沒什麼哭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秦亦舟看着，慢慢撤下了手：「不去了好不好？
我不想你難過。」
他的姐姐那麼好，憑什麼要為了賀景辭悲傷難過？
眼睜睜看着他娶了別人，那該是怎樣的心痛。
溫宛知道秦亦舟為什麼這樣，她伸出手握住他，將自己一直藏在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舟舟，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同意，可這是姐姐的心愿，我和他沒有可能，能站在婚禮台上看着他結婚，我很高興。
還有你，你要好好的，就算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秦亦舟聞言心莫名一慌，反駁說：「你在胡說些什麼，你一定會一直陪着我的，你答應過我的，我們姐弟兩個人一輩子不分開！」
「人總是要長大的，娶妻生子，我也要嫁人，怎麼可能一輩子不分開。」
溫宛攥着他的手，描述永遠不可能出現的畫面：「等你考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有了養活自己的能力，你就該去過你想過的生活，我也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她這幾句話，在秦亦舟心底划過漣漪。
一種心疼感排山倒海得從心底蔓延，秦亦舟一瞬不瞬的看着溫宛，喉間發澀：「我會努力賺錢的。」
第六章 積壓的委屈傍晚的風吹過，柳蔓飄飄。
溫宛目送着秦亦舟進了學校，轉身往秦家回去。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可能會傷害到弟弟。
可有些話總是要說的，現在說，最起碼讓他有個準備，總好過自己真的瀕死才說這些，讓他無法承受。
翌日。
溫宛從床上依譁爬起，渾身無力。
胃癌的病症越來越嚴重，她甚至吃不下飯。
可她還是強逼着自己吃些東西。
剛開門走出下人房，溫宛就看到一個傭人堵在了面前：「老太太在客廳等你，有話跟你說。」
溫宛愣了下，跟在她身後過去，眼中滿是疑惑。
秦老太太向來不喜她，又怎麼會有話和自己說。
客廳。
溫宛剛走過去，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那抹熟悉的身影——賀景辭。
他怎麼會在這兒？
帶着更深的疑惑，溫宛走到秦老太太身邊，恭敬喊了聲：「奶奶。」
秦老太太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對賀景辭說：「她什麼都不懂，你確定要她當念露伴娘團中的一個？」
「我確定。」
賀景辭的回答響在耳畔，溫宛倏然轉頭望去，眼中滿是震驚。
不是說好是唯一的伴娘么？
為什麼現在變成了其中的一個？
他不是已經答應她了嗎？
為什麼要變卦！
溫宛手緊攥着拳，指甲扣進肉里。
這時，秦老太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連玻璃和鑽石都分不清，根本不配給念露當伴娘，還是算了吧。」
秦老太太的語氣里全是對她不遺餘力的貶低和厭惡。
溫宛本來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她的態度，可如今卻當著賀景辭的面，竟還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不知道賀景辭聽到秦老太太這樣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就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心底那微不可見的希冀。
可賀景辭恍若未聞，只是說：「念露曾說希望她能當伴娘，奶奶就當圓了念露的一個夢。」
「那好，既然是念露說的，那就聽她的。」
聽到秦念露的意思，秦老太太馬上就同意了。
然後和賀景辭商量起了婚禮的事情，全然忘了站在一旁的溫宛。
兩人的話落在她的耳邊，溫宛死死咬住下唇，卻還是難以忽視心口處傳來的鈍痛。
沒有吃早飯的胃忽然泛起噁心。
溫宛怕自己的病被發現，來不及說一句匆忙離開。
秦老太太瞧見皺起了眉：「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比不上我們念露一根頭髮絲！」
溫宛聽着，腳步一頓，最終還是快步離開。
卻錯過了賀景辭眼底的深沉。
洗手間。
水流聲淙淙，遮掩了乾嘔聲。
溫宛撐着洗手池，看着池底還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