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辭溫宛小說》[賀景辭溫宛小說] - 賀景辭溫宛小說第2章(2)

着畫面傳進溫宛耳中,像是鈍刀不斷嗟磨着她的心。
她再綳不住,痛哭出來:「舟舟——!」
又是為了自己!
他明明能早早的離開秦家,為了自己他忍氣留下。
他明明很快就能迎接新生,可又是為了自己,他付出了命……自己真的是個禍害!
溫宛想着,胃裡突然一陣翻湧,一股腥甜不斷上涌。
但她死死地咽了下去。
溫宛撫着秦亦舟蒼白的臉,替他整理着衣服,目光空洞:「你安心的走吧,不要擔心姐姐了……」這時,手卻突然碰到一個異物,她取出,才發覺那是一個玉觀音像。
是自己為了哄年幼的他而買的不值錢的東西,他竟然一直戴在身邊這麼多年。
溫宛心如刀絞,才壓下去的血再次翻湧着。
她順了好幾口氣之後,才跟着醫生去處理秦亦舟的後事。
可剛走出太平間,溫宛的腳步就停下了。
來來遠遠的醫院過道上,穿着西裝的賀景辭站在那裡。
聽說秦亦舟出事以後,他不知為何就來到了秦家所說的醫院。
而如今他看着消瘦無比的女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良久他喉頭滾了滾,吐出兩個字:「溫宛……」聽聞這聲輕喚的溫宛,幾乎剎那間就紅了眼,可她還是忍住了。
她不想他看見自己這樣狼狽的一幕。
「我先去處理弟弟的後事……」話落,溫宛繼續跟着醫生走着。
女人沙啞無力的聲音讓賀景辭心一顫,他忽然伸出手,卻只能抓住一片衣角。
溫宛停下來,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說的卻是:「姐夫很快就要和堂姐完婚了,我弟弟的事我自己能處理,謝謝你能來看他。」
說完,她將衣服扯回來,繼續向前走,這條過道彷彿沒有終點……而賀景辭怔站在原地,溫宛的話一字一句砸在心裏。
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拒絕自己。
回過神時,早已看不見溫宛瘦弱嬌小的身影。
賀景辭再回頭看着『太平間』三個字,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接下來兩天,溫宛一直在料理秦亦舟的後事。
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給他買了一塊墓。
那本來是她積攢着給他上大學用的,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墓地。
原本艷陽高照的天際忽然閃過了幾道雷光。
「舟舟,一路走好。」
溫宛看着墓上那抹秦亦舟熟悉的笑顏,努力的穩住情緒:「過不了多久,姐姐……就能去陪你和爸媽了。」
第十章 謊言回到秦家。
溫宛翻看着從學校整理回的弟弟的遺物。
直到看到他的日記,溫宛再也壓不住早就崩潰的情緒。
日記裏面的他一直在自責,說他讓姐姐在秦家過得不好,還說等他考了大學他就來接自己離開秦家。
溫宛握着日記本的手都微微發顫,胃裡一陣翻湧,喉間的腥甜再也忍不住。
「噗——!」
一大口的鮮血噴出來,濺在日記本上。
溫宛想抬手去擦,可那血還是一點點的浸透了紙張,暈花了字跡。
她小心翼翼的翻動着紙頁,繼續看下去。
「我給姐姐買了件裙子,藏在了衣櫃最底下,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看到,她會喜歡的吧?」
他的話裡帶着絲絲的不確定,也帶着濃重的期待。
溫宛忙撐着無力的身體往衣櫃走去。
可是腿腳發軟,她整個人直接摔到了衣櫃前,「撲通」一聲巨響。
膝蓋骨上一陣劇痛,可溫宛卻渾然不覺,只是着魔了般打開衣櫃,一股腦的將裏面的東西全都扔了出來。
直到看到那最裏面的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時,才停住了手。
她怔怔的看着包裝精美的禮盒,發顫的手慢慢將其打開。
裏面赫然是一件嶄新的潔白衣裙!
溫宛看着,成顆的淚噼里啪啦的砸落,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舟舟……」這時,隔壁卻傳來陣陣叱罵:「大晚上哭什麼喪,讓不讓人睡覺了,你要作死是不是?!」
溫宛緊抱着那衣裙,聽着隔壁的罵聲,滿心凄苦悲涼。
她是真的要死了,而她的舟舟也再回不來了…………之後的幾天,溫宛將自己關在了房內。
又一天。
太陽從狹小的窗透進來,刺眼的厲害。
溫宛渾噩睜開眼,她知道自己要不行了。
她已經很久都吃不下飯,只能靠每天喝葡萄糖水續命。
可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連起床都難的身體今天竟突然有了力氣。
她轉頭看着桌上的日曆,已經6月11號了。
明天就是賀景辭的婚禮了。
口中傳來的鐵鏽味越來越濃,可卻感覺不到半點兒的累。
溫宛起身下床進了洗手間,看着鏡子里沾染着乾涸血色的臉頰脖頸,眼裡滿是死寂。
她沉默的清洗,換上了秦亦舟給她買的那一件純白的衣裙。
溫宛看着桌上一家四口甜蜜的照片,眸光苦澀。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真的是有迴光返照的,也許上天也想讓我見他最後一面吧。
明天……你們一定要記得來接我。」
說完這些,她就着之前買的葡萄糖水將止痛藥全部吃了進去。
而後,溫宛走出門去了唐家。
唐家別墅外。
溫宛看着那些傭人在布置着別墅,眼底酸澀。
她深吸了幾口氣,做出一副有精氣神兒的樣子後,才邁開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
書房。
賀景辭正在處理文件。
這時,敲門聲響起,傭人通報說:「少爺,溫宛小姐來了。」
聞言,賀景辭簽字的手一頓,筆瞬間在紙上划出一道痕迹。
從那天在醫院以後,他一直都在等着她來,卻不想足足等了五天,溫宛才過來。
下樓以後,賀景辭一眼就看見了在客廳里不知道和傭人交代着什麼的女人。
潔白的衣裙映襯着她雪白的膚色,單薄的身形充斥着羸弱之感。
他眉心一皺,溫宛什麼時候瘦到這種地步了?
莫名心一堵,賀景辭走上前:「我說過,這些事交給傭人就好。」
聞聲,溫宛話聲一窒,轉頭看向他:「好。」
賀景辭不知為何心中慌亂,他深吸一口氣,緩聲說:「你弟弟的事,節哀。」
溫宛愣了下,手不自覺得攥緊:「我知道。」
對話戛然而止,賀景辭竟然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而溫宛看着他不明的神情,開口說:「你放心,等婚禮結束,我就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卻讓賀景辭莫名心緊:「婚禮之後你也可以過來。」
可溫宛卻沉默不語,半點高興都看不見。
她繼續轉頭和傭人對着婚禮的流程。
賀景辭靜靜的看着她,不知為何,竟也不覺得無聊。
直到再沒有任何能說的話,溫宛終於轉過頭看向賀景辭。
她笑着說:「你和堂姐郎才女貌,我祝福你們白首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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