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撿漏》[和諧撿漏] - 第2章

但畢竟是做手術,身邊還是有個人陪着比較好,我把我媽帶過來,萬一出事兒她至少能幫我叫醫生。並且我千叮嚀萬囑咐,說我和周渠安已經分手,讓她別去煩周渠安。可她沒聽我的。不但帶着我的片子找了周渠安,還直接給我轉院。我不願意,她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就開始大哭大叫。我看着她的樣子,心裏如同吞了蒼蠅一般。原本我是不想理她的,愛哭就哭,愛鬧就鬧,醫院來來往往的,認識我的又有幾個?我不怕丟人。直到周渠安過來,我媽才從地上起來,跟周渠安一陣訴苦,說我不懂事,說我脾氣不好性格倔強。把我貶低得一無是處後又給我說好話,說我溫柔善良,說我以後會是個賢妻良母。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希望我和周渠安分手。也是,畢竟人家家庭條件好,人也好,還是醫生。能給我這個媽帶來無數的體面。我很厭惡她這種思想。貶低自己的女兒去給別的男人抬價,我不懂她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這個病有點磨人,我吃點東西就難受,已經好些天沒正常進食了,實在沒力氣爭辯,索性選擇妥協,只求早點好起來。到今天,一切結束,後面定期複查即可。我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周渠安眼底的不悅更加明顯。他說:「別鬧脾氣。」他又說:「等我閑下來會好好陪你。」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一則冷笑話。男孩對女孩說:「等我考上了清華就娶你。」女孩回:「想分手就直說。」周渠安的職業,哪還有清閑的時候,他的節假日都是一頭扎在論文里。選擇和周渠安在一起,我就告訴自己,要理解他的職業。並且我也做到了,我做到了工作上勤勤懇懇不犯錯,生活中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病房裡進來一個年輕男人,來接我的人到了。我不理解周渠安明明不喜歡我為何還不願意分手。我累了,不想過這種單方面付出的生活。我挽着來人的手,神色認真地看着周渠安,道:「沒有鬧脾氣,分手是我深思熟慮過的,周渠安,如果你了解我一點點,就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衝動。介紹一下,我的現任男友,祁陽。」
無縫銜接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我這麼做,是心裏憋着一口氣,假借祁陽衝動為之。周渠安的小師妹那些綠茶行為讓我受盡了委屈,我為什麼不能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可說出來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感覺到祁陽的胳膊明顯僵硬了一下。好在他沒有拆穿我,只是笑笑:「我幫你拿行李。」周渠安眉頭微皺,我瞧不出來他到底醋沒醋,手術刀口的隱隱疼痛將我拉回現實,繼而為自己方才幼稚的舉動感到懊惱。陳彩棠,你到底還妄想些什麼呢?堪堪退後兩步,我露出疲憊的神色:「就這樣吧周醫生,手術的事麻煩你非我所想,我很抱歉,以後各不打擾。」術後病床前的東西多了一倍,祁陽一趟是搬不完的,他也不讓我這個病號替他分擔,寧願自己多走一趟,留我和周渠安在這裡實在尷尬。想了想,我覺得還是先下樓。慢步移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周渠安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你和阿姨說,讓我接你出院。」「我以為,我們這算和好。」良久,他又道。我回頭詫異看他。我的確這麼說過,但這完全是為了讓我媽早點回老家去。住院的這一周里,哪怕我剛從ICU里出來疼痛難忍,我媽嘴裏半句都不離周渠安,嚷嚷着我懂事些,跟周渠安低頭認錯早點和好。然後到處串門,逢人都說這家醫院肝膽外科的醫生周渠安是她女兒男朋友,得到一堆吹捧,虛榮心無限膨脹,以至於我次次對她橫眉冷對,她都無所謂。後來我實在是受不了,我知道有她在,我出院了必定會被安排在周渠安那裡休養,索性打發她說之後周渠安會給我安排好,讓她早點回老家。她巴不得我和周渠安單獨相處,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沒想到周渠安竟然聽到了。我朝着他笑笑:「偷聽到的,你當了真,我希望你接我出院卻不直接找你,薛定諤的出院?」在我和周渠安戀愛的大半年裡,他無數次給我一種對待愛情十分遲鈍的感覺。之前我還覺得,上帝給他打開了智商的大門,情感上不敏銳是正常的。直到決定分手的前兩個月,我對他那顆熱忱的心逐漸降溫,我才意識到,周渠安哪裡是情感遲鈍,他只是不想對我提供情緒價值。就像現在,他一定猜得到我對我媽說的話都是趕我媽走的借口。他有點想和我和好的意思,可他不願意低頭。
於是找了個並不聰明的借口,企圖讓分手這事翻篇過去。看吧,我不計較了,你也別上綱上線。真令人難過,他大概從來沒認為我和他在感情上處於對等的位置。他沉默不語,我再次轉身想要離開時,他又道:「之前吳怡在我車上吃東西,是因為那天科室很忙,她又熬了夜班,再加上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有點低血糖。」挺諷刺的,分手了他才開始解釋。我索性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看着他:「那你看得出來她發消息是故意氣我嗎?」周渠安盯着我半晌:「我以後會和她保持距離。」我彎彎嘴角,質問他:「為什麼是以後?為什麼之前不可以保持距離?「正常人在知道異性有對象的情況下,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蹭車要求嗎?「A市很發達,出了醫院拐個彎就是地鐵站,公交車二十四小時輪班,匯合醫院作為國內頂尖醫院,門口的的士也是二十四小時排隊等生意的,她回個家到底有什麼不方便,只能坐同事的車?「歸根到底,不還是你的行為給了人家小姑娘不該有的幻——」他擲地有聲截斷了我的話:「陳彩棠,她低血糖了。」他好像以為,我在意的只有那一次。可我在意的是之前的很多次。愛是細節。他從來沒給過我細節。「所以,低血糖是免死金牌嗎?」我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心裏的悲傷控制不住蔓延到眼睛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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