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竹馬》[花枝竹馬] - 第5章(2)

小廝說不出話,顧清皺眉:「以後何曼曼的東西別送過來了,桑落不喜歡。」
「是。」
顧清走了幾步又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轉身對着小廝,眼底閃過一絲不自信:「我今日是不是裝扮不好?」
「沒有啊。」小廝笑起來,「少爺的容貌可是一等一的,您不知道,就連徐小姐都常常看着您的臉失神呢。」
聽到這話顧清摸了摸自己的臉,尾音微翹:「我就知道。」
很快就到了迎親的日子,姐夫和長兄在我院落門口攔着顧清,初荷慣愛湊熱鬧,一直在我耳邊說新姑爺多厲害,直接一招解決了大姑爺和少爺,還說他今日紅袍加身,說不出的俊俏。
我本不屑一顧,但等晚上蓋頭掀開,我才覺得初荷的話有些保守了,他本就出色,艷麗的顏色更讓他膚色白皙,一張臉紅艷艷的,薄唇如同塗了脂粉,暖黃的蠟燭柔和了他的稜角,連帶銳利的雙眼都染上了春色。
他似乎有些緊張,兩隻手抓着秤桿和蓋頭手足無措,我還第一次見他如此急躁,沒忍住笑出聲,還是喜婆上前打着圓場才得以繼續。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兩人時,顧清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揉搓着袖口,磕磕巴巴道:「今日,今日,那個,我……」
顧清的表現着實有些拉胯,我板著臉:「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垂眸,從袖口裡拿出一隻碧玉蓮花簪,可惜做工太差,也不知是從哪個街邊買來敷衍我的,我懶懶地接過,生硬地道了謝。
京都向來有新婚夫婦在洞房夜互交定情之物的習俗,我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上面是我隨意之作,誰知顧清寶貝似的掛在腰間,還欣喜問我:「如何?」
荷包針腳粗糙,與他精心縫製的喜服絲毫不相配,可他卻愛不釋手,我不由將他和夢裡的顧清相融合,那時的他只是冷着臉掀開我的蓋頭,隨意放下一幅畫卷便轉身離開,後來我才知道那幅畫是路邊一個不得志的書生所作。
畫上的我柳眉倒豎,張牙舞爪,那時我還以為這是他的惡作劇,現在想來,那不過就是他內心的我,一個不懂禮數的婦人。
婚後顧清忙得很但每日都按時回來,甚至有時候還能陪我吃會午飯,我等了將近兩個月,何曼曼的事情還是沒有進展,我不理解,按夢裡的時間線,這時候顧清開始找借口日日不願歸家,隨後被我發現他將何曼曼藏在京都一處院落,我開始捉姦。
我看着坐在我面對安靜進食的顧清,忍無可忍開口試探:「你最近是否有事想與我商討?」
他慢條斯理地攪着手中的湯,緩緩開口。
來了來了!
我暗自雀躍,他要開始說公事繁忙無法陪我,何曼曼就要登場了,我們就能和離了。
「最近公事繁忙。」
我激動地點點頭,盡量將自己歡喜的表情壓制住。
「我將瑣事都處理妥當,得了一個月的休沐,明日我們便出發去洛都,娘子記得好好整理一番。」
我一愣,洛都是我從小便想去的地方,聽說那裡繁華不輸京都,甚至連男女都比別處貌美幾分,但這件事我從未大張旗鼓和誰說過,只是年幼的時候和顧清提過一嘴,他怎麼還能記得?
夢裡的記憶還深刻印在腦海,可兩個顧清卻全然不同,我開始迷糊了,難不成那真的只是一個夢?
但很快我便有了答案,就在我們出發去洛都的路上,下人來稟,說是梨花衚衕里的人生了病,詢問顧清該如何處置。
我聽了這個名字愣了,也沒看見顧清滿臉歉意地下了馬車,我掀開車簾,獃獃地看着他緊鎖着眉對那個下人吩咐着什麼,我如同被人塞了眼耳,就只能看見他毫不掩飾的關心,等他上來後,我才開口:
「若那人實在病得重,你去吧。」
顧清以為我吃了味,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立刻冷笑:「那可不一定,你養在外面的女人,哪怕你過去站一站,她都能立刻生龍活虎起來。」
我抽離被他握着的手:「若你忙不過來,不如就將她接到府上,省得你兩頭跑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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