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鞘》[劍出鞘] - 浮生憾(二)(若此刻不追上前他就會永...)

姜瑕在叢林裏分辨著方向,手臂上的傷很深,為了不讓血滴在地上,引來更多妖獸,他忍痛封住那裏的穴道。
村鎮離得很遠,隱約看見山腰有一間木屋,應該是山中的獵戶。
姜瑕遲疑片刻,上前叩門,不一會兒,一個年輕婦人過來應門,見了姜瑕,頗是吃驚道:「你是?」
「閣下見諒,在下跟隨師長外出降妖,被一隻妖獸追攆至此,不知可否借些草藥包紮療傷?」姜瑕道,又補充說,「在下至多停留半刻,不會給閣下及家人帶來麻煩的。」
婦人回頭看了屋中男子一眼,男子溫和地笑道:「進來吧。」
木屋不大,男子自稱是獵戶,這屋子是他打獵時暫住的地方,因為家中小兒剛出生不久,妻子不願與他分離,是故帶著小兒上山與他同住。
男子找來草藥,笑着說道:「小友傷得不輕,不如就在此處歇上幾日,在下從前在山中偶遇仙人,木屋附近都灑了仙人給的驅獸粉,妖獸斷不會找來。」
姜瑕點點頭,等包紮好傷口,屋中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
姜瑕走過去一看,搖籃中躺着一個數月大的嬰孩,跟他的父母一樣,黑髮中有一簇白,一雙眼珠子四下轉動,機靈可愛極了,看到姜瑕,他伸出肉乎乎的手去夠他扶在搖籃邊的手指,夠到了,「咯咯」笑出來聲來。
在山中一住就是半月,姜瑕不好再叨擾,與年輕夫婦辭別。
夫婦抱着小嬰孩一路將他送至山外,姜瑕回身認真地施以一禮:「承蒙恩公照顧,恩公今後若遇上難處,上徽山尋姜瑕即可,只要幫得上忙,姜瑕在所不辭。」
小嬰孩似乎不舍,嗚咽出聲,男子道:「一與清景遇,每憶平生歡,能與小友在山中不期而遇,實在是一段難得的緣分。」
說著,他再次向三人道別,轉身邁入魘氣形成的迷障中。
「快!師兄們已經擒住那兩隻大妖了!其中一隻兇狠異常,我們快去助他們!」
阿織撥開魘氣迷障,姜瑕轉眼已長成青年了,聽了同門的話,他很快提劍追上,到了林間,卻聽見一聲獸吼。
姜瑕抬目望去,林中有兩隻無支祁。
公的那隻滿身是傷,對著眾人怒目而視,母的奄奄一息,但它不肯倒下,拚命護著身後的什麽東西。
「你們殘害葛家莊一家五口,活該千刀萬剮!」
幾名姜家子弟怒斥道。
「人是我殺的,大不了你就來取我的性命,想要讓我自願伏誅,做夢!」
無支祁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
姜瑕聽到這個聲音卻愣住了,他撥開眾人往前走去,「……恩公?」
兩隻無支祁怔了怔,認出他來:「小友?」
隨後它們想起來,追殺它們的修士來自徽山,當年它們在山中邂逅的少年,不正是徽山姜家人?
無支祁本來凶厲的神色慢慢變得釋然,他回過頭,對自己的結髮妻道:「把初初交給小友。」
「可是——」
「交給他。」
母無支祁默然片刻,從身後抱起一隻很小的無支祁,蹣跚著走到姜瑕面前,不管初初如何掙扎,硬把他塞到了姜瑕懷裏。
無支祁道:「抱歉小友,我們是妖,妖是不能隨便告知旁人自己姓名的,今日我與愛妻劫數已至,放不下的唯有小兒,我為它取名為初,還請小友幫我照顧。當年與小友相識山中,相處半月,至今難忘,小友的為人,在下信得過。」
說完這話,他大笑起來:「我誤中魘氣,殺害無辜,早就想好要以命償命,今次——就不勞諸位費心了!」
言罷,他與他的結髮妻一起,一掌劈在自己靈台,搖晃着倒下身去。
姜瑕怔怔地看着這一幕,直到周圍的修士都圍上前去,他才又喚一聲:「恩公……」可是已經晚了。
手腕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懷裏的無支祁狠狠咬了他一口,初初掙脫著跳落在地,往林間逃去,最後回頭憤恨地望向他:「我恨你!還有你們徽山所有人!是你們逼死我爹娘——「
……
「初初?初初——」
黑夜林間,姜瑕撥開眼前交錯的枝椏,循着無支祁的氣息往前尋去。
到了一片空地,卻見初初伏倒在地,粗重地喘著氣,似乎受了傷。
姜瑕疾步上前,「初初,你怎麽了?」
「要你管!」初初看他一眼,憤然道,「我爹娘……我爹娘雖是妖獸,從不殺害無辜,如果不是因為我病了,他們憂愁過度以至於中了那隻魘的魘障,他們根本不會殺人。是那隻魘讓他們致幻,是那隻魘害他們!」
人死之前的恐懼與悲傷,與無支祁幡然醒悟的悔恨,對魘來說,是最好的食物。
何況這隻魘剛化成食嬰獸,正需要佳肴。
姜瑕在掌心凝聚起靈氣,要為初初療傷,忽聽身後傳來一聲獸吟,初初大喊一聲:「小心!」
暗夜中寒光一閃,姜瑕已然抽劍出鞘,然而這隻食嬰獸似乎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