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語季名川》[姜安語季名川] - 姜安語季名川第10章

姜安語手中的袋子脫落,東西撒了一地。
她顫抖着,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老人緊閉雙眼,像是睡去。
走到床頭,雙目已經朦朧,她緩緩蹲下去,顫抖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輕輕喊:「爺爺,起床了。」
老人沒有回應,只有醫生沉重宣告:「宋小姐,司令已經去世了。」
姜安語不信,她拚命搖頭,顫抖求着:「醫生,你不是說爺爺還能活三四年嗎?
他不會丟在我一個人的!」
「求求您們了!
再看看,你們再好好看看,我爺爺一定還有救!」
面對她無助的哀求,醫生也無可奈何:「司令是因為情緒激動引發了腦疝,我們真的已經儘力了……」這一瞬,眼淚決堤似的淌滿姜安語的臉。
情緒激動……環顧四周,沒有找到季名川的蹤跡,再想起他進爺爺病房前冷漠的態度……是他,是季名川!
這一剎,一種從沒有過的恨湧上心,如千萬螞蟻啃噬着骨血。
望着老人青白的臉,她『咚』的一聲跪下。
像個懺悔的罪人,一遍遍哭喃着:「對不起,爺爺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她早點看清,明白永遠無法讓季名川愛自己,早點放下他,爺爺是不是就不會被刺激至死?
3她忍着錯,一下一下磕頭,轉眼,額頭就已經滲血。
一旁的警衛員唐燁看不下去,忍着難過勸:「宋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臨終前還說……你永遠是他的驕傲,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明明是鼓勵的話,可姜安語卻聽得心碎。
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出病房,叫人不忍靠近。
……因為宋司令生前就說過,他的喪事一切從簡。
從老人去世,到下葬,整整三天,季名川都沒有露面,而姜安語痛哭一場後就跟丟了魂一樣,蒼白獃滯。
四天後,下午。
她渾渾噩噩回到大院,剛走到門口,就見沈秀梅抱着小傑從季名川的車上下來,但不見季名川。
見姜安語一臉憔悴,沈秀梅眼中傷過痛快:「小傑這些天住院,多虧了周大哥照顧,他還特意吩咐人接我們回家。」
「聽說司令去世了,你可要節哀,畢竟以後再也沒人給你撐腰了。」
但姜安語卻視她入空氣,面無表情進了屋。
不久,天黑了下來。
雷鳴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季名川穿着雨衣從雨幕中跨進客廳,剛脫下雨衣,就發現站在窗戶邊,一動不動的姜安語。
窗戶沒關,被風吹進房裡的雨全淋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白色連衣裙緊貼着身體,濕得在滴水。
季名川蹙眉走過去,剛要訓斥,卻發現她沒有焦距望着雨空,整個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
在他眼裡,姜安語從來都是驕傲囂張,這樣死寂破碎的模樣,叫他心頭莫名一軟。
抬手把窗戶關上,才說:「淋**還不知道關窗,去房間換衣服。」
語氣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說話聲驚動姜安語,她回過神,卻抬起猩紅的雙眼望着他,一動不動。
只說:「我爺爺去世了。」
季名川手一緊,心頭莫名發慌。
平生第一次,他躲開了她的目光,半晌後才沉聲回應:「我知道,只是演練期間,誰也不能離開。」
聽了這話,姜安語心中恨意無法剋制的湧上。
到底是不能,還是本就不想?
又或者爺爺的死是他本就期望的。
「季名川,那天你見過我爺爺後,他就因為受刺激突然腦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季名川的臉瞬時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
姜安語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一覽無餘。
「你嫌棄我,討厭我,有什麼不滿都可以沖我來,為什麼要去刺激我爺爺?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夠了!」
季名川慍聲打斷,煩躁拂去袖子因為關窗沾上的雨水:「我知道宋司令去世讓你很傷心,你冷靜冷靜吧,我先離開。」
說完,他轉身就朝門口走去,卻聽身後傳來沙啞的一句:「季名川,我們離婚吧。」
第10章季名川步伐一滯,深呼吸壓下胸口莫名的怒意,頭也不回地離開。
『砰』的一聲,大門被帶上。
環顧空寂的房間,姜安語緊握的手緩緩鬆開,止不住的顫抖。
她無論是提結婚還是離婚,季名川都一幅冷漠,彷彿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都沒有意義。
她從口袋裡逃出爺爺從前送她的一枚英雄宣章,緩緩貼上臉頰,頹喪花落在地,任由淚水肆流。
說到底,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強求不屬於自己的婚姻,爺爺就不會死……這樣不堪的她,到死卻還被爺爺寵愛着——【宋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臨終前還說你永遠是他的驕傲】姜安語獃獃坐在地上,不知不覺,一夜過去。
天亮後,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
天邊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恰好落到爺爺的英雄宣章上,金色的陽光跳躍着,像是爺爺慈祥的笑。
姜安語黯淡的眼眸亮了亮,像是在迷霧中找到了絲方向。
爺爺是英雄,她不能墮了爺爺的聲譽,姜安語望向掛在衣架上陪伴了自己兩輩子的舞鞋,深吸口氣暗下決心。
季名川不愛她,她有爺爺的愛就夠了。
她今天就去申請離婚,放季名川自由。
她要離開這裡,要徹底改變,一定要成為爺爺真正的驕傲!
……接連一周,季名川一直沒有回家,刻意避開了姜安語。
今天,他特意下了個早訓,想着姜安語應該冷靜下來了,便特地去文工團找她。
姜安語提離婚的氣話,他沒有當真。
8但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車窗外倒退的窗景,季名川心裏有絲莫名的不安。
二十分鐘後。
車在文工團門口停下,文工團隊長正好出來。
見季名川帶着警衛來了,以為是視察工作,忙帶着他進去。
兩人剛走到舞台後側門時,便聽台上傳來隊員們的說話聲。
「秀梅姐,你跳的真好,可惜姜安語辭職了,要不然咱們一定叫她看看,誰都比她那個靠關係走後門的人強!」
「我聽說姜安語把離婚證拿到手後,就申請去邊防的蒙北軍區當作戰將士了,她那嬌滴滴的小姐能吃苦?
肯定沒幾天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回來咱們軍區這可沒了她的位置,你們不知道吧!
周軍長親自交了秀梅姐的再婚申請報告,現在咱們要對秀梅姐改口叫軍長夫人了。」
隨後,沈秀梅毫不遮掩的得意傳來:「姜安語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和周大哥兩情相悅,走了也是不想讓她自己太難看。」
話沒落音,只聽「嘭」的一聲!
側門被人猛地打開。
眾人錯愕看去,只見季名川黑着臉站在門口,冷沉的目光刀刃般含着殺意。
剛才還沾沾自喜的沈秀梅徹底慌了,白了臉開口:「周大哥,你怎麼來了……」話還沒說完,卻被季名川抬手打斷:「沈同志,我對你的照顧僅僅是因為你是烈士遺屬,你才是該有自知之明的那個人!」
他身邊的隊長後脊一涼,才明白過來,季名川在給姜安語撐腰,他根本不是大家認為的那樣,討厭姜安語!
眼看氣氛緊張,隊長只能硬着頭皮打圓場。
「周軍長,安寧退團的時候我勸她考慮過,但她執意要去邊防,說是為祖國做貢獻,要活出宋家的驕傲……」然而季名川像是沒聽見,轉身大步離開。
出了文工團,季名川當即沖警衛員吩咐:「去幫我買張到蒙北的火車票,越快越好!」
警衛員領命,馬上開車往軍區外去。
季名川握緊拳頭,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姜安語這倔脾氣,這次把她找回來,一定要好好和她談談…………五年後。
蒙北軍區,唐司令辦公室。
「周司令,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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