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悅顧源》[姜心悅顧源] - 第8章

顧源又驚又怒,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配槍摔在了沙發上。
底下的傭人齊齊一抖。
顧源用冷硬的口吻淡淡說:「有什麼話,就直說。」
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為首的人這才答道:「許少爺連夜帶着阮小姐走了。」
「知道去哪了嗎?」他的手下直接問。
「我們不知道啊。」傭人們垂下頭顱,異口同聲地說。
顧源看着空落落的許家大宅,幾欲肝腸寸斷。
他喉頭一滾,重重咳嗽了下。
他忍着喉嚨里蔓延着的血腥味,到底,還是自己把姜心悅推向了火坑。
他看着遠處的紅楓,一個不察,吐出一口血來。
他用絲帕擦了擦,可臉色依然蒼白如紙。
姜心悅,你現在究竟在哪兒……
一個傭人突然出聲:「我聽到了!他們說去蕭山!」
顧源沒有聚焦的眼睛這才看着他:「確定?」「我確定!」
他擺擺手,他的手下馬上跟上。
他知道蕭山在哪,而許家在蕭山只有一處地方。
蕭山梨園。
秋意漸濃,漫山都被染成了紅色。
已經是深秋了,無盡的寒意順着毛孔向骨血鑽去。
姜心悅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打了個冷顫。
許至君從背後環住她,他深吸一口她身上的余香,溫和地說:「怎麼不進去?」
「出來透透氣。」姜心悅下意識地想要推開。
可她餘光看見許至君那雙有些黯淡了的眼睛,和黑沉了的臉色,她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許至君看着空下來的懷抱,有些惱怒,他強硬地板過姜心悅的身子,將她按倒在牆上。
他凝視着姜心悅有些驚懼的眼睛,和那夜思夢想的唇。
他緊緊抓住姜心悅掙扎的雙手,終於強勢得吻了上去。
許至君眼尾的餘光掃過她眼裡的淚,心中一陣酸楚,他也從未得到過她。
這樣想着,下手用力了些,將她的唇咬出了血。
他看着姜心悅因疼痛緊閉的眼睛,這才回過神。
他不住地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
說到最後他也沒有了底氣,只好輕柔地攬着姜心悅的肩走了進去:「我給你上藥吧。」
他拿出藥箱,溫柔的給她上藥,時不時問她疼不疼。
姜心悅對此一直沉默不語,用戒備的像看狼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許至君被那個眼神刺痛了,他還是傷害了她。
這個認知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他這時才發現,他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
姜心悅靠在他的肩頭,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
她神情倦怠地說:「下次不要這樣了,我會害怕。」
「我最近好容易困哦。」她嘟噥了聲,神情糾結。
許至君知道這是催眠的後遺症之一,可他沒有辦法,他伸出手按着姜心悅的太陽穴:「有沒有好一點?」
「沒有……」
姜心悅的呼吸逐漸平穩,不知不覺中已經睡了過去。
許至君長臂一伸將她抱起,上一秒還在沉睡着的姜心悅很快就醒了。
「快放我下來!」姜心悅嘟着嘴巴,她不喜歡這樣。

第十九章別去想

姜心悅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許至君都怕看到她拒絕的眼睛,轉身就走。
未曾想被姜心悅拉住手,她不安地看了看窗外說:「你別走,我怕。」
許至君欣然答應:「好好好,我不走。」
他還是想起剛剛姜心悅後怕的眼睛,他才發現悲傷如影相隨。
他張了張嘴,試探着開口道:「你還記得顧源嗎?」
「誰?」姜心悅偏過頭,緊緊看着許至君。
許至君閉上眼,垂着的手緊握了瞬,良久答:「顧源,他是你的朋友。」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姜心悅十分痛苦地揉着腦袋。
「不要去想了!」他下意識地就像要阻止,可姜心悅仍然捂着頭。
沈煦麗嘉川?
是誰……?
為什麼……這麼熟悉?
頭,好疼啊。
姜心悅眼瞼一翻,暈倒在床上。
許至君這下才慌了,當初他學的時候,師傅並沒有說會有這樣的副作用。
「煙兒?!煙兒!」他輕搖着姜心悅,卻發現她完全沒有醒的跡象。
他連忙拿出藥箱想要讓姜心悅醒過來,卻發現他根本無從下手。
無力的感覺席捲了許至君,他從未覺得會有自己醫不了人。
姜心悅猶如掉落了無盡的漩渦。
她陷入黑暗裡,她朝着黑暗裡唯一的光亮走去。
刺目的白光散去以後,她看着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穿着歌舞裙走上舞台。
那個女孩子溫和朝她一笑,接着在台上自信從容地唱着歌。
她聽了片刻,卻覺得這首旋律非常熟悉。
一曲結束,她看着女孩子臉上掛着欣喜的笑朝着一個人走去。
她看向那個人的臉,冷硬而瘦削的臉如白瓷一般,寒潭如墨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他是……
顧源。
姜心悅只一瞬就知他就是顧源。
姜心悅從夢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她看着靠在床邊而眠的許至君,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許至君擄了自己,而又處處監視自己,他甚至還對自己用了什麼法子。
她猛地想起那天他所說的「看你最近經常失眠,我為你催眠,這樣就容易睡著了。」
然後那天后面發生䧇璍的事她就沒有印象了。
原來如此!
雖然她並不知她為什麼會清醒,可她想起這些日子裏的監視就心有餘悸。
她盯着睡夢中的許至君的側臉,原來以為他永遠不會欺騙我,可不過如此!
她現在在蕭山,想要下山就不能打草驚蛇。
姜心悅緩緩地繼續躺下,好半天才壓下腦袋裡的胡思亂想。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孤立無援。
而另一頭,顧源已經趕到了蕭山山腳下。
他站在蕭索的寒風中,仰頭看着山上的某處。
姜心悅,等我。
顧源看着紅遍了的蕭山,他知道自己遲疑一秒,姜心悅就多一分的危險。
他在山腳下靜靜踱步,她會原諒我么?
很快,蕭山上面下來了一輛車,顧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寒風滾滾,顧源狠狠咳嗽了聲。
他的眼底有了一束光,他很快就可以見到姜心悅了。
翌日,一大早,梨園就響起了如擂鼓一般的門鈴聲。
姜心悅比所有人都先醒,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透過落地窗看向一樓,只一眼,她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源!

第二十章相視而笑

姜心悅心砰砰的跳,她想要喊出聲,可她現在不能。
她的心間生出一些微末的歡喜來。
「怎麼不多睡會?」許至君眯着眼睛,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肩膀。
姜心悅貝齒輕咬,才能忍住不驚叫出聲。
她回過頭,換上一副天真的笑容,她指了指底下的那些人:「他們吵到我了。」
許至君這才順着姜心悅的目光看過去,他在看見顧源的一剎那,拉着姜心悅的手猛地一掐。
「啊!」姜心悅痛呼出聲,富有特色的女高音在整座院落響起。
「你弄疼我了!」姜心悅悶悶地叫道,不料卻被許至君一把捂住嘴。
姜心悅此刻心急如焚,許至君的防備心那麼強,下次再有機會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她輕輕動了動已經笑僵了臉,姜心悅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一把抓住許至君的手,心一橫直接咬了下去。
兩道聲音很快吸引了顧源的目光。
他深究的眼睛掃過二樓的窗戶,然後擺了擺手。
一群屬下就已經沖了進去。
顧源直接穿過了前廳,直奔二樓而去。
他踏入房間,看着兩個人之間沉默的氣氛,良久出言打斷了:「許至君,你擄了我的女人,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的女人?」許至君整理了下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這才勾起一抹笑:「我看不是吧?我怎麼記得,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說完長臂一伸攬着姜心悅的肩:「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
顧源聞言,臉色有些蒼白,他親手把姜心悅推入了火坑。
他喉間的腥甜順着嘴角滑落,可他渾然不在意,他深深看了一眼姜心悅:「你……和不和我走?」
良久,他都沒等到回答,他一直忍着的咳嗽終是咳了出來,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他腳步有些虛浮,他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懷抱撞了一下,踉蹌了會才穩住身子。
姜心悅扯下別在旗袍上的手帕輕柔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跡,「你別嚇我,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脆弱……」
「以前這樣的力道你都沒關係的……」
顧源抓住姜心悅的手,執拗地問:「和不和我走?」
「走,走。」姜心悅有些吃力地扶着顧源,可顧源甩開了些,有氣無力地開口:「不用你扶,我還好。」
姜心悅連忙跟着顧源,她沒有忘記這些日子的事。
許至君臉上的血色盡褪,他知道他沒有機會了,他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姜心悅回過頭不忍去看他暗淡的眼睛,她神情落寞地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最後你還是騙了我。」
說完不再留戀地走出了梨園。
顧源出了梨園,想起剛剛姜心悅所說的話,心不由得一痛,他也騙了她很多。
姜心悅舉目看着這座梨園,心頭的落寞揮散不去。
顧源伸出的手臂,很快又垂了下去,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原諒自己。
可莫柔說得對,不管如何他都應該再去爭取。
「我……」
「你……」
兩個人一同說出口,然後相視而笑。

第二十一章沉淪

顧源看得呆了,他多久沒有見過姜心悅這般的笑容了。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那時的她站在舞台上,穿着素雅的歌女裙,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燈光的映襯下閃着光澤,眼眸微彎,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挑。
她笑着什麼都沒有做,只那一眼,他便已沉淪。
顧源回過神來很快斂了思緒,他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說:「我在蕭山也有一處宅子,你不嫌棄的話……」
姜心悅心裏卻惦記着他剛剛的吐血,她狀似思慮了一會才說:「好吧。」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幾步又折回,躊躇了好一會才說:「你帶路吧。」
顧源這才邁着步子,還沒走兩步腳步就已有些虛浮,他靠坐在車上,鬆了松西裝的領帶。
姜心悅看着他眉間緊鎖的川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抬手輕輕撫摸着那些皺褶,想要撫平它們。
顧源伸出長臂輕輕攬過她的腰,一雙略帶着憂愁的眼神凝視着姜心悅。
姜心悅側過頭,不再看他,掩去了那抹情愫,頓了頓開口道:「你怎麼不進去?」
顧源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片刻才掛上若無其事的笑容:「透透氣罷了。」
然後率先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喟嘆一會,霧氣順着他的薄唇出來,而又消散。
姜心悅一頭霧水地看着顧源寬厚的背,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上了車,在車上她連瞥了幾次顧源。
「別看了。」
狹小的車內傳來喑啞卻富有磁性的聲音。
姜心悅輕聲低語道:「我為什麼要看你?」
顧源不再說話,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眼尾的餘光卻一直都在注意着身旁的她。
姜心悅看着窗外後退的樹,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仗會打到什麼時候。」
顧源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語調平緩的說:「打不了多久了。」
姜心悅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車卻已經停了。
她下車看了一眼眼前的宅院,比她想像得大的多。
這座宅院是一座中西結合的建築,前半部分是偏古典風格的長廊和木質結構,而後部分是歐式風格,前廳附近甚至還有一處池子。
顧源下車被冷風一激,接連咳嗽了幾下,順了幾口氣才說:「這裡是頤園,喜歡嗎?」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他看着姜心悅在這裡走走看看,眼睛幾次掠過這座宅院,想來也是喜歡的緊的。
他看着姜心悅有些好奇模樣,蒼白透明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容。
姜心悅愣了片刻,這才從院里出來,連忙上前扶着顧源:「我忘了,你是病人。」
顧源帶着姜心悅走了進去。
「少爺回來啦?」剛一進門就有此起彼伏的傭人聲音響起。
「對,管家呢?」
一個傭人正擦着前廳里的窗戶,聞言答道:「管家在夫人房間打掃呢!我去喊。」
顧源冷漠地點點頭,他猶豫片刻上前拉着阮黎的手說:「走吧。」
而姜心悅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想起剛剛傭人所說的「夫人」,臉上已經血色盡失。

第二十二章鬼使神差

姜心悅跟着顧源進去的時候,正巧看到管家走了出來。
管家在看到姜心悅的時候,楞了一下就快步走到顧源面前頷首道:「少爺,您叫我?」
顧源只是靜默地點點頭,然後問道:「郁管家,夫人的房間打掃完了嗎?」
「已經打掃完了。」郁管家看了看姜心悅這才道。
「你把樓上的房間收拾一下。」說完他狠狠咳嗽了下。
姜心悅想起他自然而然地態度,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難過了,可早已撕裂的心此刻卻再次心如刀絞。
姜心悅想起郁管家異樣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話,慘然一笑。
夫人……
是了,她怎麼忘了,他已經結婚了。
而他過來救自己,不過是因為她是在他夫人的酒店裡失蹤的罷了。
「怎麼不上來?」顧源輕咳一聲,倚靠在樓上的欄杆上看着姜心悅。
罷了,她就照顧這一次吧。
姜心悅打定主意,看也不再看他,徑直上了樓,跟着他來到了安排的房間。
她皺眉看了一眼房間的分佈,她不安地扯着顧源的衣角,片刻很快就鬆開,她垂着眼眸問道:「你的房間在哪?」
顧源卻忽然看向她,他懷疑自己幻聽了,他斂去情緒才敢開口說:「你說……什麼?」
姜心悅不再說話,他等了片刻都沒有等到回答,他的心中泛起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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