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不願意》[嬌妻不願意] - 嬌妻不願意第42章

此刻的陳黎是暴躁的,是充滿恐懼的,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因為陳青,那壓抑在心底的恐懼,那充滿暴力和痛苦的記憶就像是潮水一樣的向他奔涌而來,侵蝕着他的理智。
陳黎現在就像是站在一個孤島中,這個孤島的周圍是可以瞬間湮滅一切的驚濤駭浪,他站在中心,他無助極了,恐懼極了,他的眼神是渙散的,他的思緒里充滿了他極力壓制的痛苦。
諸葛余擔憂的看着陳黎,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陳黎,剛剛過來的時候,他看到班上的學生如此維護陳黎,他心裏還有些高興。
可是這會兒,看着陳黎陷入這樣的狀態,諸葛余可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而這,也讓他不禁懷疑起學生說話的真實性,如果剛剛這個外校人,沒有給陳黎帶來實質性的傷害,陳黎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教授,陳黎同學他沒事吧?
要不要叫輛救護車?」
在場的人無不在為陳黎現在的狀態感到擔憂和心疼,他們能夠看的出來,陳黎現在的情緒完全是緊緊繃著的,就像一條被人拉到了極限的橡皮繩,只要有一點點的刺激,這條橡皮繩就會撐破極限,就此綳斷。
綳斷的後果,不是他們可以想像的。
同學們擔心陳黎,卻不敢靠近陳黎,因為他們擔心一旦他們接近陳黎,就會是刺激橡皮繩綳斷的那股力量,會讓陳黎為之崩潰。
諸葛余擰着眉頭,手足無措的感覺依舊存在,但是他和同學們一樣,不敢接近陳黎,他也知道現在的陳黎承受不了一點點的刺激。
諸葛余的目光變得沉凝,他轉身走到警察身邊,沉聲道:「警察同志,你也看見了,我的學生因為這個人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希望你們可以給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答案。」
警察也看到了情況的嚴重性,點了點頭,「諸葛教授,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規章辦事的。」
說完,便是和剛剛說要做證人的幾個同學說道:「你們和我去一趟警察局,我需要你們的口供。」
這些學生自然是義不容辭的,紛紛要和警察去派出所做筆錄,陳黎同學被傷的這麼嚴重,他們不做點什麼,他們會覺得不舒服!
陳青被警察帶走了,走的時候他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他陳青何時受到過這種待遇,今天遇上的,他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的。
警察再次從陳青臉上看到陰狠的神色,心道這個年輕人果然心術不正,當下里已經判定陳青真的毆打陳黎了。
和警察一起離開的還有幾個學生,他們都是目擊證人,想為陳黎討回公道。
警察帶着陳青離開了,這會兒事情已經就塵埃落定了,可是陳黎現在的狀態,卻成了懸在關心他的人心裏的一把刀,就怕陳黎會受不住,眾人只能遠遠的看着陳黎,卻不敢上前做什麼,就連諸葛余都是無能為力。
陳黎站在樹下,他直直的站着,面上像是被打上了白蠟一般,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一雙大眼裡,沒有了一點神采,潰散無光,可是又有最深沉的恐懼在他的眼中瀰漫著,這樣的恐懼好像下一秒就會將他吞沒。
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着,那停留在記憶中,蝕骨的疼痛這會兒卻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侵蝕着他每一條神經。
鞭子,掃把,桌椅甚至是鋒利刀具充斥着陳黎的記憶,就像記憶中的場景一般,陳黎覺得這些東西此刻砸落在他的身上,鮮血淋淋,疼痛難忍。
可是他卻不能哭,甚至不能流淚,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流出眼淚哭出聲,迎接他的是新一輪的暴力,更為殘暴的毆打。
就這樣吧,只要自己不動沒反應,他們就會覺得無趣的離開,就這樣吧,承受着這一切,像以前一樣,總會過去的。
「你這個傻子,怎麼不去死?」
「傻子,你TM的還留在我家幹嘛?
給我滾出去!」
……「陳青,這就是你家的傻子啊?
看上去還真傻!」
「你們可以打他試試,他不知道疼,不知道哭的。」
「你別騙人了,他是人怎麼會不知道疼?」
「不信你試試看?」
「哎呦我去,我這一椅子砸下去他都沒反應,你看都流血了,他竟然連動都沒有動,還真的不知道疼啊!」
……「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才會被派過來照顧你這個傻子!」
「你給我起來聽見沒有,因為你我今天被挨了夫人的罰了,看我不打死你!」
……無數的聲音鑽進陳黎的腦中,滿是惡意的,嘲諷的,就像是咒語一樣死死的將陳黎籠罩在其中。
陳黎就這樣陷入回憶里嘈雜紛亂的暴力世界中,過去的一切就像是一把帶着尖刺的長鞭,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鞭撻在陳黎的身上,在魏琛的呵護下,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被撕扯了下來,陳黎整個人鮮血淋漓。
沒有人知道陳黎現在在經歷怎麼樣的痛苦,Q大附屬醫院的救護車很快就過來了,醫生下來了,看着陳黎的情況,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他們同那些同學一樣,不敢接近陳黎,但是他們也不敢讓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因為他們無法預測陳黎緊繃的那根弦什麼時候會被扯斷。
諸葛余緊張的來回踱步,醫生擰着眉頭走到諸葛余的身邊,鄭重的說道:「諸葛教授,給他打一針鎮定劑吧,不然……」醫生不敢說後果,這樣的病人最後會做出怎麼樣的事來,他們無法預料。
他們也知道鎮定劑下去的效果只是暫時的,等藥效退了,病人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諸葛余正想回答的時候,看到遠處一個人影,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魏琛,這邊!」
是的,魏琛來了,他在接到諸葛余的消息後,馬上放下一個重要的會議,一路闖紅燈過來的,平時二十多分鐘的路程,生生被他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魏琛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急切的狀態,他平日里梳理的妥妥帖帖的頭髮此刻亂糟糟的搭在了他的頭上,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時候,他卻滿身的大汗,衰弱的面部神經使他維持着面無表情的模樣,可是眼中急切和擔憂的情緒仿若已經凝成了實質。
看到陳黎後,他停了下來,四周的紛雜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的心裏,眼裡剩下的就只有陳黎了。
「黎黎。」
魏琛輕聲的呼喚着陳黎的名字,腳下輕輕的邁出一步,緩緩的靠近陳黎。
醫生想要讓魏琛回來,現在病人的狀態完全經不起任何的刺激,可是他還沒有開口,諸葛余就朝他搖搖頭。
諸葛余道:「讓他試試吧,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鎮定劑也不會有作用的。」
醫生從諸葛余這句話中猜到了病人和那個男人之間微妙的關係,他知道,如果有人能夠勾起病人心中最不堪最痛苦的回憶的話,那麼也一定有人可以讓病人忘卻所有傷痛,使得自己變得堅強起來。
這個人,就是病人獨屬的鎮定劑,甚至比鎮定劑還要來的行之有效,因為他或許可以將病人帶出痛苦,永久的忘卻那些桎梏着病人的回憶。
但是,醫生卻無法肯定,這個男人對於病人而言,是不是這樣的存在。
他有些擔心,可是這卻是現在最保險的方法了。
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魏琛身上,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陳黎走去,用最最溫柔的聲音呼喚着陳黎的名字。
陳黎沒有反應,然而讓醫生欣喜的是,病人並沒有抗拒這個男人的靠近,儘管病人現在意識凌亂,神經緊繃,但是病人的潛意識將這個男人列入了安全的範圍。
這是一個好現象,醫生想。
在場的所有人,也因為陳黎沒有拒絕魏琛的靠近而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們的心還是懸着的,這只是開始,他們期盼着這個每天早晚,風雨無阻的接送陳黎上下學的男人,可以將陳黎從那種病態的狀態中拉回來。
很多人的手都已經緊張的緊攥了起來,手心裏不斷的沁出汗水,目光卻一瞬也不瞬的落在了那棵大樹下,一起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魏琛在陳黎的身旁停了下來,他看着此刻的陳黎,心裏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悶痛,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裡溢了出來,黎黎,他的黎黎。
「黎黎,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魏琛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強忍下哽咽,目光里充滿了柔情。
陳黎沒有反應,他就像是一個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站着,可是他的身體在顫抖,止不住的顫抖。
「黎黎,我是阿琛。」
魏琛又靠近陳黎一步,抬起手,緩緩的伸向陳黎,輕輕的放在陳黎的頭上。
「黎黎,我是阿琛,我來了。」
魏琛重複道,聲音沙啞,帶着難以抑制的顫抖。
第164章 命中的光這是一個充滿暴力和孤獨的世界,逼仄的閣樓便是他的世界的全部,夏天的炎熱和冬日裏的嚴寒在這間小小的閣樓里真實的存在着,沒有一絲禦寒或者御熱的措施。
這個小閣樓就像是被這個現代化的世界給拋棄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最舊最骯髒的。
從陳家老宅搬離之後,陳黎就住進了這個小閣樓,逼仄的空間里只能放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柜子。
陳黎對周圍的一切就像是沒感覺一般,不知冷不知熱,更不知道什麼是餓,傭人偶爾想起來了,給他吃一口,那他便吃一口。
他獃滯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承受着這個世界給予他的黑暗和暴力。
陳青和陳瑜是這個房間的常客,當然,他們不是上來開導陳黎的,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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