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言景漠宇全本》[景安言景漠宇全本] - 景安言景漠宇全本第11章

為了這場期待已久的宴會,景安言特別配合治療,身體也逐漸康復。
終於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她開心極了,正準備好好籌備那場對她意義非凡的宴會時,學校通知學生返校,輔導員要求他們提交實習材料並彙報實習情況,她不得不放下一切,先回學校準備畢業的事。
那十天里,景漠宇幾乎每天一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笑嘻嘻地問他:「你是不是想我了?」
他答:「有一點。」
「你才有一點想我,我是特別特別想你!
真想你立刻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抱抱!」
「嗯,我知道了。」
他的態度還是那麼平淡,「我有點事,晚點打給你。」
「哦!」
景安言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抬頭看見蘇洛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又給她打電話噓寒問暖,她應付着說了幾句就掛斷了,一臉的無趣。
景安言拿了個蘋果,一邊吃,一邊仔細觀察一番蘇洛的神色,最後忍不住問:「你還沒跟人家分手呢?
你到底想拖到什麼時候?」
「不分了,我打算畢業之後跟他結婚。」
她一口蘋果噴了出來:「結婚?
你跟他?
你有沒有搞錯!」
蘇洛低頭,手指有意無意地滑過短訊的圖標:「將就誰不是將就?
他人挺好的,孝順、上進、踏實,對我也挺好的。」
因為那一句「將就誰不是將就」,景安言本想罵她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不是愛到了絕望,又怎麼會做這樣決絕的選擇。
景安言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所以,她約了鄭明皓來校園裡的咖啡廳小坐。
品着濃郁的鮮牛奶,看着眼前已收斂了年少時的輕狂不羈,卻掩不住一身致命蠱惑力的男人,她才明白為什麼一個男人可以渣到讓女人心碎,還能讓她死心塌地地愛着。
一杯咖啡見了底,對面的男人第三次看錶,看來應該是有事要辦,卻很有紳士風度地等她開口。
因為不確定他是否愛蘇洛,景安言不敢多嘴亂說話,她可不想自己和事佬做不成,反倒讓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猶豫間,她忽然想起景漠宇說過的一句話:「換作我是他,死也不會眼看着心愛的女人往火坑裡跳……」「蘇洛要結婚了……」 景安言頓了頓,才繼續道:「那個男人並不愛她。」
看到鄭明皓二話不說地衝出門,她苦笑着搖搖頭,男人啊,為什麼總要等到女人跳進了火炕,才想起要阻攔?
視線落在窗外,一片黃葉飛落,飄過走近的穿着黑色商務西裝的男人。
當她看清他,手中的牛奶杯從指間滑落,她全然未覺,幾步衝出咖啡廳。
「你,你怎麼來了?」
他們三個多小時之前才通過電話,他沒說要來,只說有事。
難道,他是在飛機上?
「我來看看,是什麼讓你流連忘返了……」景漠宇瞟了一眼鄭明皓遠去的背影,「嗯,不錯,挺帥氣的!」
「當然帥了,想當年他可是我們T 大轟動一時的風雲人物,不知迷死多少無知少女……嗯,改天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你們很熟嗎?」
她依稀從他的語氣中嗅到某種食物發酵的味道。
為了保證家庭生活和諧,景安言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不熟,對我來說,他充其量就是個打醬油的……」聽她這麼一說,景漠宇臉上的陰氣緩和了不少:「哦?
那究竟是什麼讓你樂不思蜀了?」
「原來你大老遠跑來T 市,是來吃醋的呀!」
秋已深了,微雨過後,梧桐樹的落葉在校園的林蔭小路上鋪了薄薄一層,她挽着景漠宇的手臂走在小路上,世界好像安靜得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猜到景漠宇這種人大老遠跑來T 市絕對不會只為「吃醋」,果然,她這邊正挽着老公漫步在校園,輔導員給她打來電話,委婉地告訴她院領導重新安排了她的實習去處,讓她去他那兒領取實習推薦表,儘快去公司報到。
她問他是那家公司、做什麼工作,答案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中——A 市景天公司實習助理。
掛了電話,她認真地看着身邊的男人,認真地對他說:「從今以後,不用什麼事情都替我安排好,試着讓我自己處理吧。」
「為什麼?」
他為她拂去肩頭上的一片梧桐葉,順手幫她攏了攏半敞的衣領。
因為你不會永遠在我的身邊,我總要學會獨自去面對、處理各種繁複的問題。
景安言說道:「……不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你總像哥哥保護妹妹一樣保護我!」
她的話一出口,他的目光一沉。
她這才意識到這個理由不太合時宜,正想改口,他的雙手重重地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將她拉到他的身前。
她仰頭,正好撞上他微垂的目光,在他的黑眸中,她看到一片繁花似錦的深秋,還有她消瘦的臉頰……旁邊剛好有一群企管學院的女生經過,以曖昧又好奇的目光瞄着他們,低聲耳語,她依稀聽見她們提到了她的名字。
不太習慣被人想入非非,她拿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繼續向前走。
「保護你,是我的一種習慣,與我們的關係無關。」
他說。
這算是解釋嗎?
這是在解釋他沒有把她當成妹妹。
換作三個月前聽見這句話,她一定會樂得一晚上睡不着,而現在,他當她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淺笑着點點頭,她沒有再說什麼,與他並肩沿着小路繼續向前走。
「言言,你最近心情不好嗎?」
「呃?
沒有啊,我心情很好。」
「你已經二十五天沒問過我……那個問題了。」
他說得很含糊,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問題?」
「……」他看着她,好像在專註地研究着她的表情。
「哦!」
她終於想起來是什麼問題了,最近需要想的事情太多,她全然忘了她那個每日一問的問題——「你愛我嗎」。
「一定要我問嗎?
你自己不能說嗎?」
「……」他張口,最後,卻低聲說了一個字,「……嗯!」
她笑得更淺,仰頭看向掠過窗前、飛向廣闊天空的燕子。
以前,這段婚姻沒有愛情鋪路,她走得忐忑不安,急需他用一句「我愛你」讓她找到安全感。
現如今,她已經不想在把他囚禁在籠中,她希望他能像飛鳥一樣,走出親情的困頓,去他內心深處真正想去的地方,即使那裡可能會離她很遠很遠。
如果他還願意回來,那就證明他是真的愛她;如果他不再回來,也沒關係,他過得開心就夠了。
三天後,景安言期待已久的宴會終於在薈軒拉開帷幕。
景漠宇說要讓她打扮得漂亮點,為了這句話,她在化妝間熬了整整三個小時,特意請了一個傳說中的化妝大師親自操刀。
沒辦法,沒有天生傾國傾城的美貌,她只能後天彌補。
其實,她長得還算不錯,在女人中,她算是漂亮點的,但在美女中她絕對屬於「俗氣」的那種。
她的眼睛本不小,但因為二百度的近視加散光,看人總不自覺地半眯着,給人幾分嫵媚的錯覺;她的唇也不厚,可不知為什麼,一笑起來,嘴角一挑就有種「邀請」別人吻她的感覺;至於她的膚色,還算白皙,但也絕對不是傳說中仙子下凡的肌膚勝雪、晶瑩剔透……這還都不算「俗」,最俗的是身體某個地方肉過於多了,怎麼減肥都減不掉,以至於她每每想往清新脫俗的方向打扮,出來的效果都是一身的風塵氣……這一次,她對化妝大師一再強調,要淡妝素裹,她老公口味清淡,偏愛「若輕雲之蔽月,若流風之回雪」的美感,他點頭說:「行!」
於是,他為她選的化妝品都是淺淡自然的色澤。
大功告成之後,景安言迫不及待地奔去鏡子前鑒定,鑒定結果表明,這位大師對古漢語太孤陋寡聞了。
她的妝容由內而外深刻地體現着兩個字「女人」……「你如果換上這條裙子,一定更美。」
她扭頭一看大師手中鮮紅色的低胸真絲長裙,心裏涼得透透的。
本來想讓他重新化,無奈景漠宇打來第N 個電話,告訴她客人都到了,問她什麼時候到。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景安言聽了大師的建議,心有不甘地脫下她精心挑選好久的白色小禮服,拖着一襲垂地的紅色長裙走進薈軒奢華的宴會廳。
原本冷清的大廳因為聚集了所有景天的員工而顯得熱鬧非常,她提着裙擺邁步而入,會場忽然安靜了下來,許多人對她投來訝異的目光。
也難怪他們的目光異樣,她在景天出入的這段時間,景漠宇不但給她安排了獨立的辦公室,還有事沒事地來她的辦公室坐坐,一坐就是一個小時,要說一向工作效率極高的景總來找她談公事,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不相信。
於是,她是景漠宇新歡的謠言漫天飛舞。
她倒真不介意那些捕風捉影的謠言,但她確實不喜歡「新歡」這個詞,它總能讓她聯想起某「舊愛」。
當然,這些散播謠言的無非是些閑雜人等,景天還是有不少明眼人,特別是那些經理或總監什麼的,見了她都客客氣氣地打招呼,就像尊重景天的女主人一樣尊重她,比如此刻正迎面朝她走來的金助理。
在她面前,金助理彎腰躬身,為她指了指正在招呼客人的景漠宇:「景總請您過去……」景安言剛要移步,聽見一個驚喜的聲音喊她:「言言?」
她循聲望去,竟然是被老大召回博信負責另一個項目的楊瑩:「瑩姐?
你怎麼來了?」
「景漠宇今天要介紹老婆給大家認識,我當然要來看看熱鬧,順便代表博信送份大禮。」
楊瑩打量一番她的裝束,「你今天的打扮真是太,太……撩人了,你是打算讓景天所有的男人都對你垂涎欲滴,讓某人增加點危機意識嗎?」
景安言聽出她這是本着社交禮節誇她,也本着社交禮節地回了聲:「謝謝!」
言罷,她轉眼看到正準備向她走來的景漠宇,想起楊瑩當初對她的照顧和信任,不想再隱瞞她:「瑩姐,其實我和景漠宇……」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會場的燈光忽然暗了,淡淡的光束從空中灑下,伴隨着輕緩的鋼琴樂,溫柔而深情。
看出宴會的主角要跳舞了,眾人用期待的目光搜尋着四周,似乎在搜尋着傳說中的女主角登場,然而,景漠宇卻走向了會場的角落處。
在許多人震驚的呆愣中,他步履莊重地停在她的面前,腰彎下標準的十五度,嘴角掛着最標準的紳士微笑,向她伸出右手:「我想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可以嗎,景太太……」聚光燈打在他們的身上,周圍一片暗淡,她看不見周圍人的表情,卻聽到不止一兩聲的唏噓驚嘆,隨後又是各種聲音交織而成的竊竊私語。
「當然可以。」
景安言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他左手搭在她腰間輕輕一攬,紅色的裙擺在半空中掠過飄逸的弧光,在許多恍然大悟的人的面前盪過。
他的唇貼近她的耳側,灼熱的呼吸與清淡的語調完全不符:「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打扮。」
她就知道!
她正欲把責任都推到大師的身上,卻聽見他接著說:「你會讓男人有種想把你抱上床的衝動。」
她笑着揚起眉梢,斜斜地看着他:「也包括你?」
「我也是男人!」
她決定以後做造型都去找那位大師了。
舞曲到了尾聲,景安言擺正了姿勢準備來個漂亮的退場,景漠宇的目光倏然一頓,流暢的舞姿也明顯僵了一下。
隨着樂聲他們交換了一下位置,景安言剛好看見他目光停頓的方向。
宴會廳的門前,站着一個一身素白的女人,即便面無血色,即便形容憔悴,她的美依然觸動人心……景安言的心狠狠一沉,腳下的舞步比節奏慢了半拍,幸好景漠宇迅速改變步伐以配合她的節奏,否則,她一定會被他的腳絆倒,讓眾人看笑話。
調整好舞步,她皺着眉頭仰頭看他:「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回她一個事不關己的微笑,小聲地提醒她:「專心跳舞,別去考慮那些不相關的事。」
「你的『舊愛』看上去挺可憐的,你要不要過去打一下招呼?」
景漠宇深深地看她一眼,回眸對站在一邊的金助理使了一個眼色。
金助理會意,快步走到許小諾的身邊。
她說了些什麼,表情似乎很焦急地想跟景漠宇說話,但金助理跟本不給她機會,將她半拖半拉地帶走。
原本以為不速之客被請走,一切恢復了平靜,沒想到,許小諾剛被拉到門口,才叔又帶了幾個景昊天的保鏢快步追了出去。
景安言一驚,轉頭看見景昊天正緩步走進大廳,他霸氣不改的身上隱隱透出駭人的戾氣。
她明白那戾氣來自何處,忙回頭看景漠宇的反應。
他已揚了揚下頜,金助理猶豫着鬆了手,讓才叔將許小諾帶走了。
見此情形,景安言的太陽穴陣陣抽搐地疼痛着,舞步也開始凌亂:「爸爸會怎麼對她?」
景漠宇看出她的惶恐,撫慰地攬住她的肩:「你放心,爸爸不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太過分,最多就是嚇嚇她。」
她有些將信將疑地看着他,他拍拍她的背,神色無比淡定:「真的沒事。」
說完,景漠宇摟緊她的腰加速旋轉,帶着她在舞池中繼續展示着夫妻的和諧有愛,直到一曲終結,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的舞步完美收場。
燈光亮起,照得宴會廳猶如白晝,景漠宇呵護備至地攬着她走到前方的台上,上台階的時候,他體貼地幫她輕提裙擺,輕聲地提醒她:「留意腳下。」
早已安排好的侍應生端着一杯紅酒、一杯清水走到他們的身邊,景漠宇先將清水遞到的她手中,自己才拿過酒杯。
主持人先代表景漠宇感謝大家的到來,然後簡短地介紹了一下景安言的身份,便將話筒遞給景漠宇。
因為是西式的宴會,他的發言也是西方人習慣的侃侃而談:「感謝大家能來參加今天的宴會,讓我有機會可以把我可愛的太太介紹給大家認識……我和我太太結婚已經四個月了,這四個月來,經常有人問我,為什麼不把太太帶出來給他們認識?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讓我迫不及待到僅用了五天時間準備婚禮?
也有人問過我,為什麼會娶養父的女兒?
是什麼樣的女人,讓我不惜有違道德倫理……」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掌心握住她無措的手,「還有人喜歡每天問我一遍『你愛我嗎』。」
這最後一個「有人」很明顯是在指她,人群中傳來曖昧的笑聲。
景安言故作兇狠地瞪他一眼,嘴角卻已掩不住笑意。
「說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問題。
因為,」他半舉起他們緊緊相扣的十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很久以前,我就只想這樣牽着她的手,陪她走完這一生……不管將來我們要面對什麼,我絕對不會放手。」
「……」滾燙的淚水從景安言的眼角滑落,凝聚着她太多的期盼和苦澀。
他伸手將她攬到他的懷中,在她微顫的唇上輕輕一吻:「言言,與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相比,『愛』這個字太輕了……」如果可以,景安言真的希望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身邊的人就這樣擁着她,不管人生有多少的高低起伏、多少的悲歡離合,他們一起去面對,不離不棄!
可是,時間不會停止,生活不是愛情小說,可以結束在最幸福的時刻。
結束了一場觀賞性極強的示愛,他們舉杯敬了大家,宴會正式開始。
景漠宇牽着她的手為她介紹景天的一位位股東,她努力記住每一張認識卻不熟悉的面孔。
剛介紹了幾位重要的生意夥伴,景漠宇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微微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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