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 - 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第1章

她笑着握住傘柄,凝望着景漠宇的身影漸漸走遠,遮陽傘遮去了陽光的熱烈,卻遮不住她心頭的熱烈,她笑着對自己說:「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遲遲不見她跟上來,景漠宇回頭問:「言言,怎麼了?」
「沒什麼。」
她快步追上去,與他並肩而行,「王警官說往東走一百米,有一條小巷,黃大娘的家在小巷的盡頭。」
她指着前方一排房子說,「應該是往那邊走。」
「嗯。」
他加快了腳步,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
伴隨着慎重的腳步聲,他的目光流連過一家一戶的門窗和圍牆。
看着陌生的景物,他努力去回憶,想在記憶中搜尋出哪怕一點點相似的畫面,然而,在他的記憶中除了一幅青山綠水的畫面,一無所有。
而那幅畫面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他早已分不清了。
在老巷子里繞了幾圈,他們終於根據「寶貝回家」網站上的信息,找到了黃大娘的家。
那是一棟年久失修的舊屋,屋檐的瓦少了幾片,門上的鎖也生了一層厚厚的鐵鏽。
擺滿各種回收廢品的屋子裡,一個白髮蒼蒼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
網站上的資料明明寫着她今年四十六歲,可她那張頹然蒼老的臉彷彿已是六十四歲的模樣。
景漠宇沉默地看着女人,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將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下來,放在手心裏,遞到女人的面前。
他盡量放低聲音,試探着問:「您記得這個嗎?」
女人獃滯的目光掃過十字架,毫無停留地移開,又繼續自言自語。
景漠宇沒再多問什麼,在桌上放下一沓錢,便安靜地離開。
景安言想要跟着他離開,忽然看見斑駁掉漆的木桌上放着一排相框,上面都是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的照片,每一張都笑得天真純潔。
她走近些,細看照片上的男孩兒,他很漂亮,圓臉、大眼睛、薄唇,乍一看,還真有些像景漠宇小時候的樣子,但是仔細對比又覺得不同,他年幼時的膚色要更白一些,鼻樑也更挺直。
看來,這黃大娘確實不是他要找的人。
帶着沉甸甸的失望,他們乘着快艇離開漁村。
一路上,景安言不住地嘆氣,一臉惆悵,而景漠宇的表情卻平靜無波。
他向來如此,無論內心泛起怎樣的波瀾,表情都是這般清冷。
「哥——」她想勸他,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他已猜到她要說什麼,於是先開了口:「我沒事,你不用安慰我。
在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她不是我媽媽。」
「你已經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要來?」
「想來看看她,也希望——」頓了頓,他說,「遇見奇蹟。」
奇蹟,當人發現自己的力量太過渺小時,總期待着奇蹟發生。
然而,奇蹟之所以被稱為奇蹟,就是因為它極少發生。
景安言望着遠方,對着即將沉沒的夕陽默默地許願:「我希望奇蹟真的會發生,希望他能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海風夾着咸澀的腥氣迎面吹來,打在她的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一個雨天。
那天,她堅持要陪景漠宇去北方找親人,她的父親景昊天忽然問她:「言言,假如有一天,他真的找到了親生父母,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你會不會難過?」
當時她沒有回答父親的這個問題,但此刻想起,她不禁偷偷加了一個願望:「我希望他能和我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快艇停在了海口的一個港口時,天色已晚,他們在海邊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去了預訂的酒店休息。
月明星稀的夜晚,景漠宇坐在沙發上讀《政治經濟學及賦稅原理》,景安言枕在他的腿上,凝望着他低垂的眉眼,他的眉眼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無可挑剔,眼波清澈得如同被雨水洗過的碧湖,好看極了。
對她心存非分之想多年的齊霖同學總說她犯花痴,才會喜歡上景漠宇這種除了長得帥,沒有其他優點的男人。
她承認,她最初愛上景漠宇,的確是見色起意,但她對他的感情絕不只是這樣。
當你害怕黑夜的寂靜,一個男人坐在你床邊給你講灰姑娘和王子相遇、相愛、相守的愛情故事,把自己講到無聊得哈欠連天,卻不肯走,蕩漾在眼角眉梢的溫柔,勝過碧水映皎月的清冽,更勝輕煙繞落霞的優雅……當你青春期萌動,跟老爸一言不合,叛逆地離家出走,迷失在陌生的街道上,一個男人在晚霞即將消失的一刻,跑向你,被風吹亂的髮絲流動着墨玉般的光澤,額頭上的汗滴閃動着晶瑩的光……當你為了高考廢寢忘食,餓得前胸貼後背,打電話找一個男人訴苦。
半小時後,那個男人用保溫箱裝了滿滿一大盤邢記的醬骨頭出現在你的面前,用手指寵溺地揉亂你的發……當有人向你舉起槍,一個男人毫不猶豫地擋在你的面前,偉岸的脊背像是可以為你撐起一片天地。
轉瞬間,子彈穿透他的胸膛,血流如注,他卻還在安慰你:「別怕,我沒事,不會死的……」如果你還沒愛上這個男人,那你肯定沒長心。
景安言自認長了心,還是一顆火熱滾燙的心,所以,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了他。
「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不知何時,景漠宇的目光已經從《政治經濟學及賦稅原理》移到她的臉上,對上她的視線。
她不禁臉一紅,坐起來,避開他探索的目光說:「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想到景安言會問這個問題,他愣了愣,重新審視一番她的樣子,才恍然發覺她已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及腰的長髮被蕾絲髮帶鬆鬆地綁着,露出小巧的瓜子臉、細長的眉、挺直的鼻樑,一顰一笑,眼波流轉,已是青春期少女的甜美模樣。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的小公主竟然長大了,已經可以談「愛情」的話題了。
見他不答,她的表情立刻變得緊張,不安地問:「哥,你有女朋友了,是不是?」
「沒有。」
「你騙人!
你都二十二歲了,很多男人到了你這個年紀都結婚了,你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
「真的沒有。」
他認真地解釋,「我為了提前畢業,沒日沒夜地學習,根本沒有時間考慮感情問題。」
「哦?
這麼說,你也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
他目光微動,反問,「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該不會,你有喜歡的人了?」
她偷偷地瞄一眼他的臉,臉更紅了,扯着衣擺小聲問:「哥,如果我喜歡上一個男人,很喜歡的那種,可他好像不喜歡我,我該怎麼辦?」
他很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才鄭重地回答她:「很簡單,用盡一切方法得到他,讓他愛上你。」
「你怎麼跟爸爸說的一樣啊!」
她撓頭,有些事說得簡單,做起來太難了,「如果我能做的都做了,他還是不喜歡我呢?」
「那你告訴我他是誰,我會讓他永遠沒有機會愛上別的女人。」
「為什麼?」
「我不想看見你傷心。」
她笑了,眼角眉梢都含有甜蜜的笑意:「好呀,大丈夫一言九鼎,到時候我告訴你他是誰,你一定不要讓他有機會愛上別的女人!」
「好!」
他很自然地把她摟在懷裡,捏捏她泛紅的小臉,「不如你現在就告訴我他是誰,我抓緊時間幫你把他弄到手,免得夜長夢多。」
就是你呀!
這句話到了嘴邊,她終沒有勇氣說出口,一番百轉千回的心思後,她附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有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他沒再追問,看看手錶,提醒她:「已經十一點了,你該睡覺了。」
「好!」
安言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洗手間,飛速地洗了澡,換了件睡衣,爬到床上。
其實,她知道景漠宇預訂了兩間大床房,可她故意裝作不知道,打算賴在他的房裡不走。
「這是我的房間。」
他含笑看着她,語氣中毫無厭煩,滿滿的都是寵溺。
她便仗着這份寵溺,雙眼緊閉,裝作睡得很沉。
她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心如明鏡的景漠宇,但他沒有揭穿,起身走進衛生間,拿着吹風機走出來,坐在她的床邊,輕輕撩起一縷濕透的長髮,放在手心裏。
吹風機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暖意融融的風吹着她的頭髮,她笑着睜開眼睛,翻身趴在他的腿上,頭枕着他的雙膝。
黑色的睡裙被吹風機的暖風吹得輕顫,溫柔的指尖輕輕地撩動着暖風中飛揚的長髮,房間里瀰漫著清幽的暖香……她感受到他發自心底的疼愛、寵愛、溺愛,那麼自然又那麼深刻,她堅信他也在愛着她,就像她愛他一樣刻骨銘心,他們之間只差一句表白,一句「我愛你,你也愛我,對嗎」。
那麼,就等他畢業回國吧,等他們可以朝夕相對的時候,她就對他表白。
她偷偷幻想着他被表白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了!
一個月後,景安言正式成為T 大的學生。
九月的校園,四處瀰漫著桂花香,濃烈、熱情,就像年輕男女的身體里分泌的荷爾蒙。
景安言一天上了四節課,全身的能量都被腦細胞消耗殆盡。
捂着空蕩蕩的肚子,她向室友們提議去學校附近的火鍋店改善一下伙食,該提議被全票通過。
四個女生歡歡樂樂地去火鍋店,在公寓門前時,愛八卦的室友李韻驚叫一聲,指着不遠處一輛豪車,激動得手舞足蹈:「這不是雜誌上的那款車嗎?
實物比照片還漂亮,顏色太正了!」
眾人順着她的指尖看去,皆嘆為觀止。
就在眾人目光最集中的時刻,車後門被司機拉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迎着光,景安言看不清他的臉,只是模糊地掃了一眼,便認出了他是誰。
她立刻飛奔過去,在人潮湧動的午餐高峰時段,無比熱情地擁抱住自己想得肝腸寸斷的男人:「什麼時候回國的?
可想死我啦!」
室友們見此火辣的場景,全部過來圍觀。
她厚顏無恥地給她們介紹:「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未來的老公。」
大家頓時被她誤導,眨着眼幻想着灰姑娘般的愛情童話。
景漠宇自然不會被誤導,扯下她糾纏着他的手臂,及時阻止她散布緋聞:「我是她哥哥。」
「你別不好意思嘛。」
她笑着朝他眨眨眼,「她們都是我的姐妹,不用跟她們保密的。」
景漠宇看出大局已定,不做無謂的掙扎:「好吧,既然都是你的姐妹,今晚就找個好地方,請你們吃頓好的。
言言,你想吃什麼?」
「肉!」
這個提議也被全票通過。
在景安言百般「調戲」帥哥的過程中,姐妹們飽餐了一頓,很自覺地先回學校,不打擾她和景漠宇的二人世界。
臨走時,自詡愛情專家的蘇洛同學對她擠擠眼睛,湊在她的耳邊小聲說:「經本愛情專家鑒定,這個男人值得託付終身!」
她對專家的鑒定結果非常滿意,豎著大拇指說:「不愧是專家!」
李韻也擠過來:「親愛的,晚上不用給你留門了吧?」
她也想不留,悄悄瞄瞄景漠宇淡然移開的視線,哀怨地說:「你還是給我留吧。」
與室友們揮手告別後,景安言迅速地拉着景漠宇辦正事,當然,她的正事就是逛街、要禮物、要寵愛。
逛完街,她原本打算跟着他去他住的酒店小坐一會兒,接着小談一番,再接着就可以「小睡」了。
結果,一晚上軟磨硬泡纏了他好久,最後,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他送回了寢室。
「你這次回國能待多久?」
回程的路上,她為了拖延時間,盡量放慢腳步,多找些話題聊天。
「我不走了。」
仰頭望望天空上的繁星,他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最近國家非常重視環保,對工業廢料的排放管控非常嚴格,紅土山被勒令停工整改。
爸爸希望我能回來幫他。」
「真的?
那太好了!」
驚喜過後,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的研究生課程都修完了?」
「還差十幾個學分,以後有機會再繼續修吧。」
「那怎麼行!」
她立刻拿出手機,「我給爸爸打電話,讓他找別人幫忙。」
景漠宇搶下她的手機,搖頭說:「言言,爸爸若不是迫於無奈,也不會要我這個時候回國。」
「可是——」「前不久,秦叔把女兒安排進了公司。
她連續簽了三筆大訂單,公司的股東對她刮目相看。
爸爸擔心我明年畢業再進公司,總經理的位置會坐不穩,才會這麼著急地叫我回來。」
細細思量一番,她懂了父親的苦心。
景天公司是她的父親景昊天與另外三個朋友一起創立的,以開採貴金屬礦產資源為主。
景昊天的股份最多,兼任公司的董事長和總經理。
如今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早有把總經理的位置傳給景漠宇的心思,但是,景漠宇在公司無功勞、無業績,又是身世不明的養子,難以服眾。
現如今,礦山開採出了問題,如果他把這件事處理好,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手景天公司了。
「或許爸爸是對的,可你的學業——」她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這樣吧,你先進公司把總經理的位置佔了,等我畢業之後再去公司頂替你一陣子,讓你去美國把學分修完。」
「好!」
景漠宇笑了,不是笑她天真,而是被她天真背後的全心維護惹笑了,「好妹妹,算我沒白疼你!」
「那是當然,所以,你以後要加倍地疼我!」
「好!」
不知不覺,兩人已走到宿舍樓下,景安言拖拖拉拉很久,才被景漠宇勸到大門前。
臨別時,他用指節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頭:「回去跟你的室友們說清楚,別弄得好像我們有**似的。」
「我們沒有**嗎?」
她在他的臉上飛速地親了一口,仰着滿足的笑臉,「這還不算**?」
他抹抹臉上的口水,故意板著臉教訓她:「都這麼大了,還胡鬧。」
「我沒胡鬧!」
她看着他,腦子一熱,勇氣突然滿格,她收起笑意,認真地對他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喜歡的男人是誰嗎?
現在,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你!」
話說出來,景安言的腦子冷靜了,勇氣也消失了。
她藉著校園昏黃的路燈光,故作鎮靜地看着他,手已經緊張地糾結在一起,手心被汗水濡濕。
她像是一個犯人,等待最後的審判。
分明只等了短短的幾秒鐘,於她,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景漠宇在幾秒鐘的愣怔後,說:「言言,這個玩笑不好笑。」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他迎上她真切的目光,漸漸收起了唇邊的笑意,緩緩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審判結果終於來了:「我是你哥哥。」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在我心裏,你始終是我的妹妹。」
這是景漠宇給她的回答,那麼果斷、那麼堅決,可她比他還果斷,比他還堅決。
「在我心裏,你就是我未來的丈夫,改變不了!」
不給他再拒絕的機會,她轉頭跑進宿舍樓,留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他搖搖頭,再搖搖頭,才離開。
那天之後,景漠宇一如既往地寵愛景安言,對她百依百順——除了讓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每一次信誓旦旦地對他表白:「我喜歡你,我要做你女朋友!
不然,你做我男朋友也行!」
他總是笑得不屑一顧:「傻丫頭。」
他說她年幼無知,才會把兄妹之情錯當成男女之愛,並且試圖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打消她對他一往情深的痴念。
她卻堅定地以為可以改變他的想法,偏執地想去證明她對他的愛很深,很深。
從十七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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