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 - 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第10章

時間在快樂中飛速流逝,窗前的楓葉一片火紅之時,景安言才驀然意識到,秋季來了,新的學期快要開始了。
一片落葉飛落,讓她想起了蘇洛,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了,也不知道她和新任男友發展得如何。
半趴在窗台上,景安言給蘇洛打了個電話,問她和男朋友相處得怎麼樣。
一提起那個男人,蘇洛她馬上換上垂死掙扎的聲音:「別提了,我已經第十八次跟他說分手了,他還約我吃晚飯。」
「哇,這麼痴情?
你就從了他吧!」
「痴情個頭,他說是他媽讓他約我的,他還說,他媽告訴他——女人說分手都是為了讓男人哄。」
景安言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埋怨蘇洛:「也怪你太好哄了,次次都讓他哄好。」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就是心軟嘛,禁不住男人兩句可憐話……」「嘁,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心軟,鄭哥哥衝到咱們寢室,當著全寢室的人的面把求你原諒的話都說盡了,你還不是沒原諒他?」
「誰說我沒原諒他,我們現在關係別提多好了,有事沒事談談理想、談談人生,我還教他怎麼把心上人搶回來呢!
紅顏知己做到我這份上,他還想怎麼樣?」
這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當時景安言在家裡,沒有目睹這一幕。
不過,據她們寢室的八卦爆料者李韻繪聲繪色的描述,景安言也如同身臨其境。
據說,那日午後,鄭哥哥也不知說了什麼,把鐵面無私的看門老大媽感動得熱淚盈眶,硬是冒着被學校辭退的危險,把這個妖孽男人放進了女生宿舍樓。
然後,她們寢室上演了一幕催人淚下的愛情悲劇。
男人求女人原諒,字字句句、掏心掏肺地解釋加懺悔。
女人沒心沒肺地裝傻:「不就是一個電話號碼嗎,這點小事我早都忘了,你還放在心上啊?
哦,還有你叫錯了我的名字,這也沒關係呀,我又不介意……好了、好了,你要是實在覺得對不起我,晚上就請我和我男朋友吃飯吧,我介紹你們認識。
他是我家鄰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聽到此處,景安言別提多後悔自己沒在現場,如果她在,肯定拿書狠狠地砸蘇洛,去她的青梅竹馬,去她的兩小無猜,她敢打賭,蘇洛連那個男人的全名都說出不來!
唉!
可惜呀,她在最關鍵的時候缺席了。
她正懊惱,蘇洛又問:「你怎麼樣啊?
景哥哥還是那麼忙啊?」
「忙啊,一個月有半個月在出差!
不過,這次倒不是去出差,好像有人知道他父母的消息了,他匆匆忙忙就走了,我說要陪他,他也不讓……」「他還在找親生父母嗎?
人海茫茫,他又沒有童年的記憶,怎麼可能找得到?」
「對他來說,尋找就是一種希望,不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放棄這個希望。」
想起他最卑微的願望,景安言感覺心裏一陣沉悶,她深深地呼吸幾次,仍感到心口悶悶的。
簡單地和蘇洛聊了幾句,景安言安言掛了電話,打算去卧室里拿些葯吃,途中看見才叔帶着一個陌生的人進門。
才叔一見她,馬上低頭,好像怕她看出什麼一樣,快步直奔二樓的書房。
出於女人的直覺,景安言安言猜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事情還和她有關,於是,她也悄悄地上了二樓。
書房的門關着,聽不見裏面的聲音,景安言把耳朵貼在了門上,才依稀聽見景昊天的聲音:「他真的去了美國?」
陌生的聲音答:「是的,這些是我拍到的照片。」
聽到「美國」兩個字,景安言不禁一呆,腦中馬上晃過許小諾飄飄的長裙。
她的腳下綿綿軟軟,生硬的大理石地面彷彿變成一層厚厚的棉花,根本承載不了她的重量。
景昊天的聲音又傳來:「他找到吳家的人了嗎?」
「目前還沒有。
不過,景少爺打聽出那條十字架的鏈子的來歷,也知道二十幾年前在一次紐約的慈善拍賣會上,有一個華人富商買下了這條鏈子。」
聽到他們說起十字架的鏈子,景安言依稀猜到他們的話題與景漠宇的身世有關,心裏一着急,差點推門進去。
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她耐下心來繼續聽他們的對話。
「景少爺聯繫了美國的報社,想要尋找二十幾年前高價拍下那條鏈子的人。」
「絕對不能讓他登報尋人。」
景昊天說。
才叔說:「他找了這麼多年,終於得到他親生父母的消息,想要阻止他恐怕很難……」「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阻止他!」
聞言,景安言再也控制不住,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阻止?
爸爸,你為什麼要阻止他找親生父母?」
見景安言突然進門,景昊天馬上收了桌上的照片交給才叔:「照片收好,你們先回去吧。」
才叔會意,帶着陌生的男人離開,關上房門。
「言言,」景昊天一隻手還撐着書桌,另一隻手拿起書桌上的電話聽筒,遞到她的面前,「給漠宇打電話,讓他馬上回家,一分鐘都不要在美國多停留。」
「為什麼?」
「別問這麼多,打電話給他。
言言,現在這種時候,只有你能讓他回來。」
看出景昊天的緊張,她接過聽筒,點頭說:「電話我可以打,但我要知道真相!」
氣氛僵持了半分鐘,景昊天終於鬆開了支撐在桌上的手,緩緩地坐在了旁邊的座椅上,對她說:「我知道,這件事早晚還是瞞不住的……其實,漠宇不是我從孤兒院領養的,是我從一個綁匪手中買來的。」
「買來的?」
這份震撼就像生命中牢不可摧的建築突然塌陷,讓景安言面對一片雜亂的瓦礫,「你為什麼要騙他?」
景昊天顫抖的手指揉了揉深鎖的眉頭,給她講起了隱藏在他心底二十幾年的秘密。
那些年,他做礦產生意,結交了一些不走正道的朋友。
有一天,他接到消息,有個專門「拿人錢財,為人消災」的兄弟在他的倉庫里藏了個來歷不明的小男孩,他正好順路經過,帶着妻子過去看。
堆滿了雜物的廢舊倉庫里,滿是嗆人的灰塵和煙味,幾個男人坐在自備的臨時燈下打牌喝酒,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被隨便扔在雜物堆里,白白嫩嫩的小臉蹭了許多灰塵。
看到這一幕,景昊天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
他本不想管閑事,誰知男孩一看見景安言的媽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頓時有了光彩。
「媽媽……」他跌跌撞撞地摸到她的腳下,仰着頭看她。
但隨即,他的目光中的光彩又消失了,低頭揪着自己胸前的十字架,「你不是媽媽。
阿姨,我想找我媽媽……」稚嫩又渴望的呼喚從他口中發出,景安言的媽媽頓時母性泛濫,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Ӽɨռɢ出。
小男孩從口袋裡拿了塊手絹給她,她更加感動得無法自已,一聽那幫綁匪說打算收了錢就撕票,她不顧一切地死死地抱着孩子不肯鬆手。
心狠了大半輩子的景昊天竟也有些於心不忍,和綁匪交涉了一番,最後給他們一大筆「辛苦費」把孩子買了下來,並且答應他們絕對不會讓人知道這個孩子還活在世上。
雖然這筆「辛苦費」遠不如綁匪們要的贖金高,可他們看在有些交情的分上,就賣了景昊天這個面子。
後來,綁匪把小男孩的一些衣物丟在了海邊,一些丟在海里,造成了孩子已經被淹死的假象……從此,除了他們,再沒人知道那個孩子還活着。
這個故事,景安言是按着胸口聽完的,因為她的心口太疼了,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和景漠宇最信賴的人——她的好爸爸,景漠宇的好爸爸,原來從頭到尾都在騙他們。
她已無法接受,更何況是景漠宇。
「這麼說,你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景安言問。
景昊天沒有否認。
「他們是誰?」
景昊天還是不說話。
「我要告訴他真相!」
景安言拿着聽筒撥通景漠宇的電話,剛嘟了一聲,便被景昊天急切地按斷。
他反手緊緊地抓着她的手:「不,你不能告訴他。
言言,你好好想想,漠宇一直以為他是孤兒,是我收養了他,是我給了他新生,如果他知道我讓他們骨肉分離,他一定不會原諒我,還會離開景家,離開我們!」
景安言拿着電話的手,無力地垂下,話筒最終落回了原處。
是啊!
景漠宇為景家做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承擔了這麼多,為的是什麼?
他不就是為了感激爸爸對他的再生之恩、養育之恩。
要是讓他知道,他二十多年來感激的人,其實是害得他與父母骨肉分離的仇人,面對這樣的欺騙,他又該怎麼辦?
還有她這個仇人的女兒,他被迫娶了的妻子,他又該如何對待?
景安言努力去想,腦中一片空白,沒有答案,心口撕裂般地疼着。
周圍的景物離她越來越遠,身體里流動的血液越來越冷,她彷彿聽見桌上的電話響了,聽見爸爸接了電話……她猜可能是景漠宇打回來的,伸手想抓住些什麼,抓到的只有空無。
「言言?」
景安言聽見爸爸在呼喚她,她想要回答,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接下來,她只聽見爸爸說:「言言……玉嫂,快去叫江醫生,言言暈倒了!」
在一身冷汗中醒來,景安言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江醫生也已經來了,正在給她測心率。
他說她的血壓偏低、心律偏快,詢問她的身體情況。
景昊天告訴他,她最近胃口不好,不太吃東西,休息好像也不好,總是說很累。
江醫生見她醒了,直接詢問她:「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胸悶、氣喘或者眩暈?」
她知道病情瞞不住了,只得如實回答:「是的。。」
江醫生憂慮地點點頭:「明天去醫院做心臟超聲吧。」
「江醫生——」景昊天緊張得聲音都在發抖,那副驚慌失措的神情完全看不出曾經在商場叱吒風雲的樣子,「言言的心臟怎麼了?」
「還是等明天到醫院做徹底檢查之後再說吧。」
秋風起了,卷着地上零星的幾片殘葉,在半空飛旋,恰如詩人筆下,瑟瑟秋風的蕭索。
江醫生離開後,景安言坐起身,問景昊天:「爸,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被騙了,真的會恨我們嗎?」
他抓着她的手僵了一下:「能不恨嗎?
我騙了他二十幾年,逼他做了那麼多他不願意做的事,到頭來……」他看着她,臉上已沒有了原有的霸氣和威嚴,只剩下髮絲中的銀白和眉頭深深的溝壑。
此時的他,不再是曾經呼風喚雨的景昊天,他僅僅是一個父親,渴望守著兒女度過餘生的老人。
「言言,你以為你告訴漠宇真相,他就會開心嗎?
他不會……他只會更為難。
就算爸爸求你,別告訴漠宇……」她也知道這個秘密是個定時炸彈,一旦引爆,將會炸毀這個原本很幸福美滿的家。
爸爸、她,還有景漠宇,無一倖免。
謊言之所以在這個世界經久不衰,就是因為它穿着一件真相沒有穿的華麗外衣。
她也不想扯掉這件華麗的外衣,讓景漠宇面對醜陋不堪的真相。
可是,景漠宇的親生父母呢,隱瞞這個秘密對他們又公平嗎?
「爸,景漠宇的父母還活着嗎?
他們在美國,他們姓吳,是嗎?」
「……」景昊天沉默不語。
「你一定知道他們是誰,你告訴我吧。」
「言言,你現在身子不好,醫生不讓你想太多事,漠宇的事情,爸爸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第二天,景安言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江醫生找了幾位心臟專家會診了一個上午後,表情凝重地告訴景昊天:「安言患的是先天性房間隔缺損,因為缺損小,以前沒有明顯的癥狀。
現在隨着年齡增長,病情加重。」
「怎麼會這樣?」
景昊天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一樣,麻木地自言自語着,「怎麼會這樣……」江醫生說:「你不用太擔心,她的病情並不嚴重,只要做手術就能治癒。
只不過……」「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她的心臟缺損部位偏下,接近心室處,手術風險很大。」
景昊天立刻搖頭:「不!
不行!
我不能讓言言冒險,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風險,也不行!」
「如果不做手術,也可以通過藥物治療,雖然不能完全治癒,但也可以控制病情,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要沒有生命危險,怎麼都行!」
「這樣吧,你先讓人辦住院手續,住院治療。
是否做手術,看看治療的效果,再做決定。」
「好!」
景昊天忽然抓住江醫生的手,「江醫生,言言的病情真的沒有生命危險嗎?」
「如果病情能夠控制住,不會有事。
但是如果她過度疲勞或者情緒受到嚴重刺激,病情加重,就很難說了……」景昊天連連點頭,雙手緊緊握着江醫生的手:「江醫生,言言就交給你了!
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啊!」
「你放心吧。」
在醫院度過的第一個夜晚,景安言一整晚無法安睡,她裹着被子坐在病床上想了很多事,想起每一次和景漠宇去找尋親人時,他眼中的期待和失落,也想起他說過的話:「我只想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那是骨血中流動的親情,她無法抹殺,也無權抹殺。
天色微明,她終於做了決定——她要告訴他真相,無論真相有多殘酷,她都不能欺騙他。
心安定下來,她躺回床上,剛剛迷糊了一下,忽然感覺一雙溫暖的掌心捧住她的手,她驚喜地睜開眼,眨了眨,果然是景漠宇坐在她的床邊。
她想起身,他將她按回到病床上,幫她整了整枕頭、掖了掖被子,柔聲說:「好好躺着,別動。
醫生說你血壓偏低,需要好好靜養。」
「你怎麼回來了?」
Zꓶ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是心虛的。
「我在電話里聽說你暈倒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以為……」她替他把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你以為我知道你去了美國,才會暈倒的?」
「言言,你別誤會,我去美國是為了找我的父母。」
他急切地解釋。
「我知道,爸爸告訴我了。」
她盡量笑得很平和,「你找到當年在拍賣會上買走那條十字架項鏈的人了嗎?」
他淡淡地搖頭:「我從機場回來的路上,爸爸告訴我,那個買下鏈子的神秘富商其實是他的好朋友,他的朋友見我可愛,把鏈子送給了我。
後來,爸爸看我身上連一件父母留給我的東西都沒有,有些不忍,於是騙我說那條十字架鏈子是我父母留給我的,讓我可以有個用來悼念他們的物件……」他苦笑了一下,繼續說,「我早該想到的,我父母既然丟掉我,又怎麼會留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
心頭又是一陣刺痛,景安言只覺得呼吸困難,拚命地吸氣還是無法緩解。
景漠宇見狀,急忙輕拍着她的背:「你沒事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我沒事。」
她搖頭,用盡全力地抱着他,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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