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嫁君》[今日宜嫁君] - 第3章(2)

你侍侯我一場,這個拿去吧。」

煙雲是自小跟她的,不是姐妹卻更似姐妹。現今被她拖累,她無以回報,也只能送件首飾。

「小姐,小姐……」煙雲哭泣着說不出話來,也不接鐲子。

安初縈笑着對煙雲娘道:「小姐賞的,你就替姻雲拿着吧。到了夫家,看着也體面。」

煙雲娘不像煙雲那種對秦雪寧情深義重,金鐲子看着分量夠重,再者眼前情況只求趕緊脫身,當即接了鐲子,磕頭道:「謝小姐大恩,我這就帶着煙雲走。」

「去吧,去吧。」秦雪寧揮揮手,滿臉淚痕和心灰意冷,「總是要去的。」

「小姐……」煙雲依然不舍。

安初縈只得站起身來,拉住煙雲的手道:「女兒家長大了總要出嫁的,快跟你娘去吧。」

說著把煙雲的手遞給煙雲娘,又對李婆子道:「帶她們去吧。」

「是。」李婆子應着,卻不由的看一眼安初縈。

一直以來寄居的縈小姐就是個小透明,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沒想到這種時候,她竟然敢開口。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拉扯起來臉面上不好看。秦雪寧再不濟也是安太君的親外孫女,大夫人也不想鬧的太難看。

「那我就帶她們去了,以後再挑好的給小姐使喚。」李婆子說著,向秦雪寧和安初縈行個禮,就走了。

三個人匆匆走了,煙雲的哭泣聲也漸漸遠去。

屋裡只剩下安初縈和秦雪寧,秦雪寧雖然也是哭泣不止,卻只是無聲流淚。

安初縈旁邊看着,即覺得秦雪寧可憐,但想到事情又覺得感慨。她不想摻和事閑事,但秦雪寧這樣哭着,她也不能當做沒看到。

「姐姐體弱了,莫要哭壞了身子。」安初縈說著。

秦雪寧擦拭着眼淚,臨近崩潰的情緒有所迴轉,道:「讓妹妹笑話了。」

兩人皆不提大夫人為什麼這麼快打發煙雲走,安初縈笑着道:「老太君向來疼愛姐姐,一定會送好的丫頭給姐姐使喚的。」

大夫人只是帶人走,並沒有塞人來。要是滿屋子全是大夫人的眼線,天天烏眼雞一樣盯着秦雪寧,那日子更難過。

「外祖母……」秦雪寧苦笑,自言自語道:「可憐她老人家,這個年齡還要為我操心。」

為她的終身大事,為她與安三爺,安太君也是操碎了心。

只是……無能為力了,她知道她與安三爺是徹底完了。

安初縈默然不語,安太君只有一個女兒,早年亡故留下外孫女。自小嬌養在身邊,希望她能嫁給自己孫子,親上作親也是人之常情。

安三爺個人條件倒是不錯,只是這門親事,大夫人哪裡會同意。

「咳,咳……」秦雪寧咳嗽起來,她身體虛弱,這一聲聲咳嗽幾乎要震出心肺。

安初縈連忙給她倒水,忍不住道:「姐姐莫要傷心,一個人丫頭而己,去就去了,你該為自己打算了。」

趁着安太君還活着,趁着安太君身體還硬朗,趕緊訂下親事嫁出去。要是哪天安太君不在了,只怕這國公府她也住不了了。

不過秦雪寧跟安三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秦雪寧被發配到後罩樓來。

擁抱?接吻?

上|床就太誇張了,在這時代,以及他們所受的待遇,不管安三爺還是秦雪寧,只怕都沒有這個膽子。

親親抱抱無所謂,清清白白的身子。把事情死死瞞住,秦雪寧照樣嫁人。

「打算?我能有什麼打算?」秦雪寧苦笑,她背靠在引枕上,整個人好像陷了進去,徑自喃喃自語說著:「我……實在是一無所有,嗚嗚……」

只剩悲凄的哭泣。

安初縈看着哭泣的秦雪寧,輕輕嘆口氣。

秦雪寧……確實稱的上一無所有。

秦家早就一蹶不振,幾乎稱的上破落戶。秦雪寧的親爹秦老爺十分不要臉,在京城都是很出名的。別說給秦雪寧準備嫁妝,連當秦雪寧過世母親的嫁妝都花掉了。

不是不給,而是己經花掉了,老國公在世時就派人去討要過,當時是抱着絕了這門親的想法鬧的。

結果把秦老爺打個半死也沒拿到,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這種地痞流氓,也是無可奈何了。

這是大夫人看不上秦雪寧的理由的,同樣的,這也是安太君希望秦雪寧嫁給安三爺的理由。

以國公爺外甥女的身份出嫁雖然能提高身份,但到底不是親女,更何況娶了秦雪寧就是跟秦家結親,將來秦家上門總不好打出去。

安太君是能給秦雪寧準備一份嫁妝,但以國公府現在的財務情況,這份嫁妝想豐厚也不容易。

給力的娘家,豐厚的嫁妝,是高門大戶擇媳的重要標準,女兒好不好雖然也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

就是低嫁,對比國公府的情況,也要低很多很多。

別說秦雪寧不樂意,安太君都不會樂意。

「咳,咳……」

秦雪寧又咳了起來,這回咳的似乎更重些。

安初縈輕嘆口氣,勸慰的話說不出來,只是道:「姐姐身體不好,不如回了老太君,請個大夫來瞧瞧。」

「我自小就這樣,十天裡頭有五天在生病。」秦雪寧說著,此時她倒是不哭了,只是面如死灰,顯得憔悴極了。

也不知道是太悲凄了,讓她壓在心底的苦楚到無法忍耐的地步,開始向安初縈訴說著:「我出生時母親就亡故了,後來外祖母抱我回家,外祖父不喜歡我的。不止我,家裡所有女兒,外祖父都是淡淡的。只有三哥疼我,從小到大都讓着我,外祖母說讓我留在國公府,我是很樂意的,不然離國公府我能去哪裡。」

「只是外祖母也做不得主,我終不能留這裡。咳,咳……」秦雪寧說著又咳嗽起來,聲音中透着絕望,「殘病之軀,去了也乾淨。」

就好像嬌養在花棚里的君子蘭,突然間端到豬圈裡去,哪裡是活着,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乾乾淨淨來,乾乾淨淨去,倒是落得一身清靜。

「別這麼說,你才多大。」安初縈忍不住說著。她能理解秦雪寧的苦楚,這樣病弱的千金,天天人蔘肉桂吃着,若是下嫁到小門小戶里,只是這醫藥生活就顧不上了。

但求死的想法她一點都不認同,道:「活着總是有希望的,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