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和季言川相識十幾年來，第一次聽見季言川一口氣對她說這麼多話。
可悲哀的是，這卻是訣別。
    她有些啞然。
    夏雲染一直以為，她和季言川這麼多年的情誼，哪怕他們之間隔着一些無法橫亘的事情，她也依舊是季言川心中最特殊的那一個。
    可現在事實卻告訴她，她的確是季言川心裏最特別的那個人，只不過……是特別的討厭。
    夏雲染知道，季言川是個特別念舊情的人，所以小時候相伴的那些情誼才讓他容忍她到了今天。
    但如今，他喜歡上了夏檸，他有了對他而言更重要的人，所以他們的這點舊情，在他對夏檸的喜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太了解季言川，所以夏雲染明白，這種時候她無論再說什麼，她和季言川之間都不會再有可能了。
    夏雲染忍不住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但季言川的面上依舊是冷若冰霜。
    「言川，對不起，我……」    夏雲染的話被季言川毫不留情的打斷，「別再說了，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麼，你走吧。」
    夏雲染抿了抿唇，將她準備好的禮物放在了包廂內的桌子上，離開了包廂。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凝固，直到夏雲染帶上了包廂門後，啪嗒一聲，程幸才終於鬆了口氣。
    剛剛那劍拔弩張的場面，他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走神就錯過了這精彩的場面。
    季言川隨性慣了，倒是少有這麼生氣這麼認真的時刻，看來這下他是真的生氣了。
    見季言川朝他們走過來，程幸站起來倒了杯水，打了個圓場。
    「來來來，言川，喝杯水消消氣。」
    誰知道季言川直接越過他，拿起了桌上新上的雞尾酒，端起一杯就一飲而盡。
    程幸知道季言川心情不好，倒也不和他計較。
    季言川將空酒杯擱在了桌上，在程幸右側的空位上落了座。
    在座的幾個人都是季言川極好的朋友，幾人之間沒有秘密，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尷尬。
    至於剛剛的那些事情，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
    他們雖然震驚於季言川今天的反常，但是也會尊重他所有的行為和選擇，這就是好朋友存在的意義。
    倒是程幸問道：「言川，你怎麼這麼久才來，你不是五點就出門了嗎，怎麼會遲到？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第二十一章    聽見程幸這麼問，季言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夏檸她……出國留學了。」
    再次從季言川的嘴裏聽見夏檸的名字，程幸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上一次見到夏檸的時候，她的模樣。
    還真是女大十八變，當年在他們班上那個默默無聞的小蘑菇頭，兩年不見後居然已經出落得這麼漂亮了。
    想起季言川剛剛說自己喜歡夏檸的事，程幸忍不住問道：「言川，你既然真的喜歡夏檸，那你前一段時間幹嘛把她給甩了？」
    「我什麼時候把她給甩了，分明是她把我給甩了！」
季言川沒好氣道。
    程幸吃驚地張大了嘴，另一人接話道：「可你那天在圖書館門口和夏檸吵架的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了，大家都說你把她給甩了，校園論壇上還有人發了那天的視頻呢。」
    季言川蹙了蹙眉，這才想起那天夏檸的確問過他，是不是她提分手他都不會挽留她。
    那時候季言川還在氣夏雲染的突然出現，於是便隨口說了句隨便她。
    如今再次想起，當天夏檸眼眶含淚的表情，他不由得心口一窒。
    他並不是真的想和夏檸分手，正如他所說的，他真的不會哄女孩，更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再加上那段時間他忙着系裡大作業的事情，自然對夏檸的反常有些疏忽，沒想到等他再次空閑下來的時候，夏檸已經下定決心和他分手，並且還出國留學了。
    季言川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後悔了，是他對夏檸的關心太少了。
    他忘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不在意外人怎麼說。
    夏檸作為一個敏感的女孩，最是在意別人怎麼說他，怎麼說他們。
    深感自己的混蛋，季言川感覺心裏堵得慌，他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程幸阻止了他還要去拿酒的手，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先別喝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來，給你點上蠟燭唱生日歌，許個願吧。」
    說著，不等季言川做出反應，程幸他們幾號人便張羅着關燈點蠟燭。
    季言川這才看見，偌大的桌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蛋糕。
    蛋糕的色調是他喜歡的藍色，上面畫著一個頭戴律師帽手握法錘的小男孩，季言川不由得有些怔愣。
    見季言川看着那蛋糕出神，程幸說道：「這個蛋糕是安安叫人送來的，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猜這是夏檸之前為你準備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許願！
吹蠟燭！」
    說著，程幸就帶頭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