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微笑的女生看着非常眼熟，但他一下子想不起來。

「我是柳以檸。」她知道他不記得，於是自我介紹道：「馬經理的表妹。」

「噢！我記得你。」他放下手，「好幾場比賽，你都在現場幫忙是吧！」

「對。」她點點頭，「對女生這樣可不太好哦！」他看看棠雪，又看向她，「我是棠雪的室友。」

「我就是開個玩笑……」黎語冰辯解道。

「我知道你們小時候的事。」柳以檸開門見山，「那時候她對你有些過分了，不過你是男生，而且已經成年了，就不要在意兒時的惡作劇了！」

「那可不只是惡作劇！」提起童年，黎語冰眼神一變。

「對於幼時的你，那甚至可以說是校園暴力。」她說，「但你現在想起來，那只是惡作劇而已。」

她往前走一步，他微皺眉後退半步。

「你要幹嘛？」他問。

「想拜託你等棠雪醒。」她依舊微笑着，「我要自習室學習，可能無法等到她醒了。」

「你真的放心？」黎語冰看不透眼前的女孩。

「哦，你是好人嘛！」說罷，她便離開了。

突如其來的好人卡讓黎語冰一愣，等她走後才回了神，看着手中畫筆，再也落不下去。

馬小杉的表妹本來就這麼有氣勢的嗎？剛才他隱隱有些被壓制住了，不同於棠雪的霸道，她明明在笑卻很有壓迫感，彷彿他敢不順她的意，她就敢跟他同歸於盡！

他印象中的柳以檸不是個見了很多次，卻連臉都是很模糊，毫無存在的女孩嗎？

柳以檸走出體育館，臉上的笑意盡失，身上的氣場卻更為強大，若是有路人經過，定會有種氣都喘不上來的感覺。這是久居上位的人，才會有的不怒自威的氣場，迫使所有人誠服與她。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冰激凌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她的記憶全部抹去，她怎麼會記得？

可你這次演的是個普通到近乎小透明的女孩！她這樣的氣場不合適。

「無所謂，他又不是我要攻略的人。」即便露出真面目，她也有把握圓回去。「我只是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她頓了頓，變回來正常的柳以檸，「一時沒控制好情緒，以後不會了。」

她認了錯，冰激凌也就沒什麼好說的。柳以檸一邊往自習室走去，一邊整理着腦海中混亂的片段，讓自己以後不會再被它左右。

她在意的根本不是黎語冰欺負棠雪，而是他要在她臉上畫畫，這件事似乎有人對她也做過，而且那個人對她非常重要……

不過再重要又有什麼用？她選擇刪除這些記憶的時候，就代表那個人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可以扔掉的垃圾。

柳以檸從來沒想過改變劇情，事實上她也一點都不想改變。棠雪依舊討厭黎語冰到想辭職，而黎語冰用合約強制棠雪在自己身邊一個月。

她要做的不過就是在棠雪將喻言的背影，錯認成廖振羽，害他嗆了一口水的時候，默默遞上紙巾。

「對不起啊對不起！」棠雪拿柳以檸給喻言的紙巾幫他擦嘴。

她的動作有些粗魯，喻言的性子又很內向，慌慌張張躲閃陌生人的觸碰。

「棠雪。」柳以檸將她拉開，指了指廖振羽和夏夢歡所在的位置，「你先過去，我來處理。」棠雪覺得尷尬，連忙離開。柳以檸想了想，給他倒了杯溫水，放在桌子上，「這是我朋友的歉意。」

他抬頭看向她，之前他其實也看過她們，只是他的眼神飄散，顯然沒將她們看進去，但這一次他與她四目相對，將她看了個清楚。

「謝謝！」喻言慌忙收回眼神，他不習慣與人相處，故而低下頭才小聲說。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