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低下了頭，用額頭抵着膝蓋，眼淚似乎更多了，還有一些嗚咽聲。

「是我太晚了……」他說。

「不是的，和你無關。」她勸說著。

「是不是我不走，她就會和我在一起？」他猛地抬頭看着她。

「喻言，你冷靜一點。」柳以檸用手擦掉他的眼淚，輕聲細語地說：「你很好，但黎語冰也很好，棠雪選擇他不是因為你離開了，而是她覺得他更合適自己。」

「不是的……」這個答案喻言無法接受，他拚命搖頭，「我不相信！如果當初我不離開的話，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柳以檸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這些事要不然是他自己想通，要不然就要靠棠雪幫忙，她能做的只有拿些吃的，餵給他吃。

喻言的媽媽很忙，即便這次知道兒子這次出了狀況，但她還是只讓金教練和柳以檸送他回去，自己繼續去忙工作。

回國之後喻言的狀態呈現斷崖式的下降，金教練直到現在還覺得是因為比賽失利影響了他，一再讓他加訓加難度，柳以檸看着很着急。

喻言這心病，主要是因為女主吧！畢竟看了這麼久，冰激凌也有幾分心疼他。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稱不上主要原因。」柳以檸面上極為擔憂，實際還挺平靜的，「他心性不穩，打小又循規蹈矩，對於花滑他是喜愛的，但那種喜愛里也有母親的強迫。他不快樂，這種想要反抗卻無從反抗的情緒已積壓很久，棠雪的離開讓他爆發了。」

他的爆發，力量不大，傷害性極強。冰激凌一語道破。

「等他真正想明白了，才會成就真正的喻言。」

中途棠雪來找過喻言，看似兩人說開了，其實喻言心理壓力更大了，曾經只有棠雪一人，現在又加了一個黎語冰。

喻言現在摔倒是常態，訓練也做不了幾組，教練在旁邊着急，他卻一言不發。

一日，休息室里，喻言捂着耳朵蹲坐在地上。

「怎麼了？」柳以檸趕忙上前，握住他冰冷的手，「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最近有些耳鳴。」喻言小聲地說。

「和隊醫聊過了嗎？」柳以檸問。

「隊醫說我指標都正常。」一陣耳鳴過去，喻言抬頭看着柳以檸，「我沒事了。」

「你有事的。」柳以檸將他拉到長椅那兒坐下，「你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要不要我和教練說一聲，讓你休息一陣子。」

「不用了！」他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現在只有花滑了，我應該更努力才是。」

「不對，你還有你的母親，你還有你的教練，你還有我，我們都會在這裡陪着你。」柳以檸伸手摸摸他的發，「我們是很希望你拿冠軍，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我們希望你好好的……」

「不是的。」他搖搖頭，「你們都希望我是冠軍……」

「喻言！」柳以檸大聲地喊他的名字，讓他從自己的世界中醒來，「你看着我！」他總是避開她的視線，她只得強行用手固定他的手，讓他看着自己，他無奈，只能與她四目相對，「我不知道別人，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冠軍，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為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他抿抿唇，問道。

「你還不知道嗎？」她為他整理額前的碎發，「我喜歡你呀！喜歡你很久了。」

「不，你騙我，大家都不喜歡我，都喜歡黎語冰！」他搖搖頭。

看着如此沒有自信的喻言，柳以檸也不想多說什麼，直接吻上他的唇，他身體一怔，卻沒有推開她。

「你相信我，我喜歡的是你。」一吻結束，她再一次訴說自己的真心。

「不要離開我。」他緊緊擁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