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祁戎睜開眼睛，直直望着車頂上漆白的燈光，而凌惜則靜靜坐在祁戎身邊，視線落在她側臉的傷疤上。
凌惜從來沒想過祁戎會硬碰硬，也沒有想過她對這套設備的執拗勁兒。
祁戎側過頭，目光撞上了凌惜的視線，四目相對，數十秒後，凌惜別過臉，朝前面看。
祁戎聲音沙啞，開口道，「邊總，陳鐸拿走了設備的核心部件。
要是拿不回來，這套設備一分不值。」
她說話間頓了頓，似乎在醞釀後面的話，也似乎在等凌惜的回應。
可是凌惜什麼都沒有說。
片刻後，祁戎又閉上了眼，胸腔里忽然襲來的痛感，讓她有些不適，她忍着那股針扎一樣的刺痛，聲音從嗓子里率先跑出來。
「凌惜，你找我做你的槍，就該去為我開一條道，一條暢通無阻的道。」
「你開道，我賣命，到最後，我們誰也不虧。」
聲落，凌惜垂下頭看她，祁戎緊緊迎上他的目光，再說道，「我沒猜錯的話，陳鐸、程安明和章作銘是一條繩上的人，凌惜，你得去斬斷這根繩子。」
凌惜眼波如深淵，漆黑的眼眸隱隱閃着光芒，他一眼不眨盯着祁戎看，沒說話。
直到很久以後，他抬手將她身上的毛毯往上拽了拽，車內空調的冷風肆意，祁戎縮着身體在顫抖。
凌惜要做什麼，該做什麼，他自己有分寸，若換做平時，祁戎跟他這樣講話，他會摔門走人。
但是今天不一樣，或者是，在此時此刻，真的不一樣。
凌惜見祁戎閉眼小憩，低聲打電話吩咐助理袁林將留在基地的車開去維修。
隨後，用護士遞過來的醫用棉簽蘸了酒精，隨意擦了擦自己眉骨處已經凝結的血痂。
他將那支帶血的棉簽拿在手裡，隨口問祁戎，「金萬這套設備，你覺得用什麼評估方法合適？」
祁戎抬起胳膊搭在額頭上，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看着凌惜，「邊總覺得什麼評估法更合適？」
凌惜凝神看着祁戎，沒有說話。
祁戎望着救護車頂，怔怔的想着什麼。
第32章 整整齊齊的「一家人」第二天，不到六點。
夏日的陽光就已經衝破雲層，透過生產大樓貫穿幾層樓的窗戶射了進來，明晃晃的照在地上。
夏雪不等鬧鐘響，就已經從帳篷中爬了起來，她擰了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準備去衛生間洗漱，看見何恆軒已經在樓上檢查安全索套。
「嘿！」
夏雪仰頭叫他，「半夜才從派出所錄完筆錄回來，」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你就睡了三個小時，你撐得住嗎？」
何恆軒頭也沒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