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我不準！」
馬桂蘭瘸着腿擋住不遠處的人，一邊回頭沖林恬急道，「妮兒，回屋去！」
話剛落音，卻有人猛地推搡，將馬桂蘭掀翻倒地。
「阿媽！」
林恬紅着眼要衝過去，去被程澤拉住手：「還嫌不夠亂？」
她掙扎，迎上男人面無表情的臉，心頭的委屈忽然就壓不住。
「程澤，在你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是！
我是沒有讀你那麼多的書，可我不是沒長腦子，你能不能別把每件惡事都算在我頭上？」
「我在你面前是沒有驕傲，可你憑什麼不給我阿媽留尊嚴！」
程澤一征，林恬在他面前不是唯唯諾諾就是刁蠻，可他重來沒見過這樣悲憤，眼中充斥絕望的她。
他下意識鬆開手。
林恬趁機衝上前，把地上的馬桂蘭扶起來，護在身後。
卻又被嘲諷——「你衝程知青發什麼火，是你自己不知廉恥非要給你爹丟臉？
人家程知青沒有跟你離婚就算好的了。」
「也不看看你一無是處的樣子，哪配得上程廠長！」
謾罵指責一如前世，就好像無論她怎麼努力，命運還是會拐回上輩子的軌跡，嘲笑她的無能。
「是！
我是配不上程澤！
我可以跟他離婚……那你們能把阿爸還給我嗎？！」
林恬吼完，走廊忽然安靜。
這群人，是紅星村跟着出來的，當年要不是她阿爸辦理酒廠支撐村裡的溫飽，很多人都餓死了。
她知道眼淚沒有用，卻控制不止**臉頰，隔着朦朧的視線看向這群憋紅了臉，自知慚愧的人。
冷道：「但凡你們還有點良心，就去衛生院的藥房問問，看我昨天是不是在這裡呆到了晚上8點！」
而酒廠的大火，昨晚7點多就燃起來了。
程澤望着面前憤怒的身影，頭一次發現，他好像並不了解林恬。
而對方的質問，一句比一句鞭心。
「紅星酒廠是我阿爸畢生的心血！
真放火燒酒廠的那個人，可能是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但絕不可能是我！」
「放火的那個人……真應該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說完，林恬不再管他們的態度，甚至沒多看程澤一樣，只拉着馬桂蘭進了病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吼起了作用，之後再也沒有人再進病房叨擾她們母女。
但林恬一直沒有放鬆警惕，她回憶起上輩子自己被污衊，半夜被拉出去批鬥的情形，晚上睡覺都沒脫衣服，只和衣淺睡。
夜深。
半醒半夢間，她忽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
她拎起一旁的熱水壺，悄悄靠近門邊，警惕來人。
等到來人推門走進時，她舉起水壺就砸了過去，與此同時，月光下，露出了程澤冷峻的臉！
她下意識收手，卻因為反而脫力，猛然砸向門框！
哪怕身側的男人迅速出手接住了她，但兩人還是因為慣性倒向走廊。
「嘭」的一下！
兩人一上一下疊在一起，雙唇緊緊相貼。
而就在這時，走廊的燈忽然被人打開！
======第7章======門邊，馬桂蘭僵住原地，手還尷尬頓在燈的開關上。
「那個……你倆繼續，阿媽什麼都沒看見。」
說著她還退進房間。
林恬紅着臉起身，擔心程澤生氣，搶在前頭解釋：「阿媽你誤會了，我和程澤是在……是在討論釀酒方子的事！」
「哦，這樣啊，那你們也繼續，我對這些不太懂，你們好好討論，天冷，你們最好去有被窩的房間討論。」
一邊說著，馬桂蘭『嘭』的關上了門。
林恬只覺得臉都要燒起來了。
再看向程澤，卻發現男人也正看着她。
那深邃的眸光，閃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擔心他責怪阿媽，她下意識解釋：「我阿媽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我沒有生氣。」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沖她伸手：「你腳上有傷，我扶你起來。」
話落，也不管林恬同不同意，抬手就把人扶了起來。
林恬驚訝看着他，被他突然的主動弄得有些發懵。
還沒等她理清思緒，就見程澤又從兜里掏出一把錢遞過來：「這錢你拿着交醫藥費，我還有事，先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給林恬推拒的機會。
把錢塞進林恬手中之後，他就走了。
林恬凝着程澤遠去的背影，一時不理解了，他這是向她示好？
但接下來養傷的一段時間，程澤卻再也沒有出現。
林恬只當自己多想。
就連馬桂蘭問起時，她都用對方工作忙，搪塞了過去。
半個月後。
腿上的傷好全，林恬辦理完退院手續，正準備趕回家吃早飯，沒想到剛出衛生院就遇上了程澤。
她疑惑：「你怎麼來衛生院？
不舒服了？」
話出口，林恬卻後悔了。
她不該多嘴問，程澤恐怕又覺得她打聽他的情況，是要黏着他不放了。
可沒想到，男人卻停在她面前，語調平和問：「你之前不是說討論釀酒的方子？
這才半個月就忘了？」
林恬聞聲抬頭，迎上他潤澤認真的眼，忽的漲紅了臉。
撇開臉，她不自在扯着衣角，她那晚不過是情急之下胡說，他還當真了？
這時，頭頂上方傳來對方吩咐：「走吧，去廠里。」
林恬只好跟上，只臨時託人去宿舍給馬桂蘭帶了口信，說自己去酒廠上班了。
之後，整整一天，林恬都和程澤呆在紅星酒廠的釀酒房。
釀酒這塊，她繼承了阿爸的天賦，只淺抿一小口，就能分辨出其他人無法辯別的好酒。
下午四點，釀酒房。
最後一缸酒出來，林恬忍着眩暈試酒，記下細微的口感差別，人都有些站不住腳。
「你喝醉了，今天就到這吧。」
林恬凝着她，水霧的眼眸發愣，泛紅的眼尾，粉白的臉帶着一股不自知的春情。
程澤別開視線，滾動了下喉嚨，抱着醉酒的林恬，從酒窖里離開。
在出口處，正巧遇上了孫如慧兄妹。
他大大方方沖兩人點頭，隨後抱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