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蕭陸承嗣》[林雨蕭陸承嗣] - 林雨蕭陸承嗣第15章(2)

該付出的代價,都得付了。
善良總沒錯的。
林雨蕭沒有跟喬英芝提這一茬。
因為喬橫山的離世,喬氏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葉晨曦身上,喬橫山早就立好了遺囑,他的所有財產全部歸葉晨曦所有。
這個消息一出來,眾人一片嘩然。
就在所有人津津樂道喬橫山怎麼會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大學生迷了眼時,葉晨曦的真實身份也被公諸於世。
外頭的流言蜚語也就一一落了下去。
只是有人還是會偷偷摸摸問林雨蕭:「你姑父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你妹妹,半點不留給你,你會不會心理不平衡?」
林雨蕭只是笑,又恢復成往日里人畜無害溫和模樣,她道:「這些本來就該是屬於她的。」
外人只笑她好說話,這親姐妹,也有這麼多年不見了,是自己人是外人還不一定,什麼都沒有撈着,到時候有的哭的。
而誰又知道,這一切,本來就應該是屬於葉晨曦的。
林雨蕭的喬,終究是喬橫山的喬,而不是她崇拜的那位父親的喬。
葉晨曦從喬氏的動蕩中站穩腳跟,那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而在這個過程當中,陸承嗣一直沒出現。
葉晨曦看她的眼神當中,逐漸充滿了擔憂,她說:「姐,你要不要去找陸承嗣?」
林雨蕭沒有回她。
她去看望喬橫山的事情,也整整拖了兩個多月。
她也沒有想過會拖這樣久。
林雨蕭在他墓前站了好半天,也沒有說上一句話,最後想起什麼,說了一句:「夢裡我喊你了。」
現實中沒有機會,但是如果是你入夢跟我告別,你應該聽見了,我喊你了。
林雨蕭想,最愛她的人,恐怕還是喬橫山。
她想了萬一她要是離開以後,所有人的結局,唯獨沒有想好他的。
而喬橫山沒有想過所有人會怎麼樣,他只想了她,只在意她怎麼樣。
他從來沒有提過一個字,卻從一開始,已經替她做好了打算。
林雨蕭待了很久很久,日薄西山,餘暉打得整個畫面昏暗,她才跟他道別:「我要走了。」
風吹來,枝丫晃動,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道別。
林雨蕭莞爾。
天氣入夏之際,蕭葛的事情終於出了結果,當年的真相徹底付出水面,而當初幫了蕭葛的一行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奚國山也不例外,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這件事,讓整個城市都陷入一種震驚之中。
誰又能想到,這麼風光無限的奚國山,會有這樣的結局。
林雨蕭在公訴結束,判決結果的那天,跟奚國山隔着很遠對視了一眼,奚國山眼神複雜,最後像是一個泄了勁的老頭,移開了視線。
而林雨蕭戴上了墨鏡,撐着傘,走出法院。
然後她在門口碰見了陸承嗣。
他雙眼泛着鮮紅血絲,眼窩也凹陷了進去,看上去一點精氣神也沒有。
更別提身上那點陽光的少年氣了,就連活力,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比奚國山,還要像一個老頭,不是長相,是內心那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林雨蕭覺得他瘦了,瘦的脫相,似乎隨時都會垮下。
他站在雨里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雨蕭在整個過程中,一直沒有說話,她耐心的站着,一直等他抬起頭來,看見了她。
陸承嗣的眼神很空洞,像是瞎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她。
林雨蕭有些艱澀的說。
「陸承嗣。」
短短几個月,居然恍若隔世。
像是把所有熟悉的記憶都帶走了。
248林雨蕭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嗓子出了什麼問題了。
不然為什麼,他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是那副與世隔絕的模樣。
她朝他走過去,他才被驚嚇到了,從遊離中回神,渾濁的雙眼在看清楚她之後,眼睛裏似乎多了點氤氳水氣。
「陸承嗣。」
她再次低聲喊道,「你還好不好。」
都不是問句。
當然不好,一點也不好,肉眼可見的糟糕透了。
「奚氏要沒有了。」
陸承嗣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清涼,嘶啞、乾澀,像是劈裂的柴火。
林雨蕭喉嚨酸了,說不出話。
「我爸也完了。」
陸承嗣說到這個時,眼裡帶着心如死灰,「我媽也因為這些事情,住院了。
今朝姐,奚家完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爸欠了你的,還給你了,如你所願,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都不得善終。」
林雨蕭想伸手去擦他頭髮上的水珠,但到底是沒有伸出手,她跟陸承嗣之間,似乎出現了一條無形的鴻溝,活生生把他們倆給阻斷開來。
「我告訴我爸,小蝴蝶的事情,所以他給我看了手裡的證據,我以為只有蕭葛是罪魁禍首,我爸最後捨不得我跟小蝴蝶,他妥協了,跟我說起蕭葛時隱瞞了他也有一些牽扯的事,他讓我去幫你。」
陸承嗣嘴唇顫抖着,「其實是我的錯,是不是?
我明知道你一直利用我,我還是想幫你,那天看見你受傷,我心都要碎了。
我在你面前一點出息都沒有,所以我毀了奚家。」
林雨蕭能說什麼呢,似乎什麼也說不了,她一心一意針對蕭葛的時候,就知道奚家必然受到牽連,只是她想過不要讓陸承嗣牽扯其中,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奚國山。
他做了,就得付出代價。
林雨蕭心狠,她也認,的確鐵石心腸。
不然她就該再稍微替陸承嗣考慮考慮,畢竟他那麼看重他的家庭。
林雨蕭甚至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只在陸承嗣眼淚忍不住落下的時候,伸手想去給他抹掉,但是他卻避開了。
陸承嗣說:「我不怪你,但我恨你。」
林雨蕭一頓,而後彎起嘴角,她把傘放到他手心,溫和的說:「陸承嗣,以後,不要再被女人給騙了。」
陸承嗣說:「我恨你,如果能回到那時候,你被喬橫山趕出來那天,我一定不會再把你撿回去。
我不要再喜歡你了,每一次,你都沒有對我心軟過。
我這輩子要是不跟你有牽扯,我的人生絕對不是這樣的。」
林雨蕭低下頭,「嗯。」
陸承嗣從她身邊繞開了,沒有再看她一眼。
林雨蕭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後,才抬腳重新往外走去,她去醫院做了複查,正好撞見奚母,她同樣憔悴,紅着眼睛質問她:「你知道阿行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嗎?」
林雨蕭說:「您好好注意身體。」
「那天他抱着你回來,他哭的那麼慘。
阿行不是個軟弱的性子,可在你的事情上,他掉過那麼多次眼淚。
心疼你會哭,被你傷害也是,什麼都是因為你。」
奚母冷冷道,「當年我要是堅決反對你們在一起就好了。」
她說完話,不解恨,伸手給了她一耳光。
奚母斯文了一輩子,頭一回動手,卻是對着她滿心滿眼的好孩子。
「買了您最愛吃的小吃,我給您放桌子上,以後我就不來看您了。」
林雨蕭說。
「滾!」
奚母把東西全部砸在了她身上。
喬英芝趕來時,就看見林雨蕭一副狼狽模樣,她趕忙上前跟奚母對峙:「你做什麼?」
林雨蕭在奚母說話前,就拉着她走了。
喬英芝不滿道:「她老公自己做了錯事,憑什麼責怪到你頭上?
本來錯了就得坐-牢,她對你凶什麼凶?」
林雨蕭笑道:「她沒有指責我這件事。」
喬英芝納悶:「什麼意思?」
「她只是責怪我,一點也不心疼陸承嗣,沒有替他想一想,把他逼到了這個地步。」
林雨蕭說。
「可是你不是……」喬英芝的話到底沒有說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林雨蕭也沒有,剩下的時間,她一直都很沉默,比起之前,越發麻木了。
這天以後,她沒有刻意去打聽陸承嗣的事情,葉晨曦很多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事情,她也得幫忙拿主意。
現在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
後來從葉晨曦的口中聽說,陸承嗣還想掙扎奚氏的事情,去找了這些年來奚國山一直信任的合作夥伴,只不過沒有人願意幫他一把,反而對他避之不及,有一些直接的,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對待陸承嗣的態度,幾乎把他踩進泥土裡。
牆倒眾人推,就是這麼個意思。
林雨蕭在聽完葉晨曦的話之後,給陸承嗣轉了一大筆錢,她不知道他該怎麼做,奚氏那個無底洞,就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它,她只是覺得,陸承嗣或許可以用這筆錢做點什麼。
只是她睡了一晚,這些錢又被原封不動的給退了回來。
林雨蕭盯着這筆錢,有些出神。
但沒兩天,陸承嗣就親自來找她了。
林雨蕭只覺得他越發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遇到的冷遇,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落差。
陸承嗣一直以來都被人捧着,現在卻到處是對他指指點點,冷眼旁觀甚至拿奚家事情取樂的人。
林雨蕭聲音很溫柔,她說:「你坐在沙發上等我,我去給你到一杯水。」
她回來後,卻看見他依舊站着。
林雨蕭說:「怎麼不坐?」
「忙的幾天沒有換衣服了,怕弄髒你的沙發。」
他疏離的說著,那是嘗盡人間冷暖後,認清現實的平靜語氣。
林雨蕭臉上的笑容很勉強。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要小蝴蝶。」
陸承嗣說到孩子時,情緒終於有些波動,大抵是怕她拒絕,他有些不安道,「反正你也,沒有那麼愛她,不如給我養。」
林雨蕭笑:「好。」
陸承嗣似乎沒料到她會答應得這麼容易,鬆了口氣,道:「謝謝。」
「之後有什麼打算?」
「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說。」
陸承嗣說。
249林雨蕭點點頭,也不勉強。
第二天,國外那邊就打電話過來,說小蝴蝶被陸承嗣給帶走了:「小蝴蝶可開心了,心甘情願跟他走的。
一見到他,就往他懷裡鑽,說什麼都不捨得出來。」
林雨蕭眼裡染上笑意,道:「知道了。」
再沒有過多久,陸承嗣的消息就完全沒有了。
或許不在這個城市了,奚家那棟老宅,也賣了。
奚母也不在了,一家人一起走了。
林雨蕭最後把這棟老宅給買了回來,如果陸承嗣哪一天需要,就權當是給他的補償。
而她也找到了和陸承嗣之前都那棟婚房,不過在聽說裏面已經住進了一對新婚夫婦之後,她就打消了把房子買回來的念頭。
林雨蕭只是在外頭看了那棟別墅很久,隔着很遠的距離,她似乎看見了結婚那天,陸承嗣從她身後抱住她,說:「今朝姐,我從來沒有跟其他人好過,你有沒有?」
她說忘了。
也不知道當時他有多失落。
陸承嗣太愛撒嬌了,在外面可以什麼都替她扛着,回來卻喜歡她哄。
只要有空,就愛黏着她,她不讓黏,他卻不知收斂。
林雨蕭就沒有見過跟陸承嗣這麼黏人的男人,從來沒有,獨他一個。
受傷了也黏她,飛蛾撲火也黏她,一次次不記痛,她給點甜頭他就什麼都忘了。
但他們的故事,也止步於此了。
陸承嗣這次記住痛了。
林雨蕭回去之後,喬英芝終於記起孩子的事情了,納悶問道:「你閨女,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見你帶回來?」
林雨蕭道:「陸承嗣帶走了。」
喬英芝表情微滯,卻也理解,沒有再提這茬:「跟着陸承嗣也好,你之後要重新嫁人,也方便些。
這日子離了誰都能過,你還這麼年輕,總得替自己考慮。」
林雨蕭莞爾:「您整天擔心我的婚姻問題。」
「現在可不止操心你,晨曦我同樣操心。
你那妹妹,事業心太強,半點都不像一個想要戀愛的人。」
喬英芝長嘆一聲,「你說她現在有錢又有臉蛋,這麼好的條件,也不趕緊找。」
林雨蕭道:「您也說她條件好了,那有什麼可急的?」
相比起喬英芝看中家庭的思想,林雨蕭還是比較支持葉晨曦以事業為重。
「那你呢,你閨女,之後真就丟給陸承嗣不管了?
這小孩,誰帶大的跟誰親,以後未必認你這個媽。」
林雨蕭道:「陸承嗣會好好教育孩子的。」
喬英芝就沒有再說話了。
而林雨蕭自然也擔心小蝴蝶的身體,她想叮囑陸承嗣有事聯繫她,不過所有的聯繫方式,到底是被刪得一乾二淨。
她只好又打了一次錢,這一次,陸承嗣沒有把錢給退回來。
時間是最能粉碎流言蜚語的東西,沒過多久,奚家的事情,便被遺忘了,再也沒有人提起。
陸承嗣也像是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裡過一樣。
不止別人,就連林雨蕭也逐漸把他給忘了,尋常時間,幾乎想不起他來。
林雨蕭如今在喬家話語權大,曾經那些看不起她的,這時候都熱衷於主動跟她攀談了。
她站的再高,性格都沒有怎麼變過,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喜。
富太太們改了主意,又覺得林雨蕭適合他們的兒子了。
而身邊多了許許多多想跟她發生點什麼的男人,一個有錢並且美貌的女人,誰不喜歡呢。
林雨蕭卻依舊以事業為重,正如她所認同的,戀愛本來就只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既然是花,那便是可有可無的。
奚軍跟在林雨蕭身邊,這會兒就是紅人了,追求他的女生也不少,小麥色陽剛的男人,也挺吸引人眼球。
只不過奚軍都一一拒絕。
年前富太太聚在一起,忍不住打趣林雨蕭,說:「你該不會是想養着給自己吧?」
林雨蕭無奈至極,「我哪是這樣的人?」
「也是,你畢竟經歷過陸承嗣那樣的人,哪裡有那麼容易瞧得上別人。
陸承嗣那副皮囊,真的是頂好的。」
其中一個富太太說。
那是蘇志軍的妻子。
「也不知道陸承嗣去了哪,現在又是一副什麼光景。」
另一個人感慨道,「這都大半年過去了,有關他的半點消息都沒有聽到過。」
「八成是落魄了,奚家畢竟……」眾人唏噓,無人再提。
陸承嗣那人都人,也無非就是眾人閑聊時的小插曲。
林雨蕭反而認真的說:「我要找,也絕對不會再找陸承嗣那樣的了。」
「他也配不上你了。」
林雨蕭笑起來,卻沒有解釋。
只是不想再傷害,一個這樣的男人了。
喜歡她這樣的人,容易受傷。
而遙遠的四線城市,一個男人,這會兒正逗着孩子,一個特別小隻的小女娃。
250小女娃的身體不太好,總咳嗽,也總大口大口喘着氣。
不過男人給她折的紙鶴,她很喜歡,眼睛圓溜溜的。
「爸爸,教教小蝴蝶。」
小女娃眼巴巴道。
「好。」
男人笑着,耐心十足,把紙鶴拆了,然後當著她的面,又疊起來一遍。
小蝴蝶學不會,他沒有絲毫不耐煩,一遍遍教她,「別急,慢慢來,學習就是一個過程。」
小蝴蝶點點頭,最後委屈極:「爸爸,不會呢。」
陸承嗣把她抱起來,低聲哄道:「小蝴蝶還小,手沒勁,爸爸明天再教你好不好?」
「好。」
這大半年時間過得飛快,小蝴蝶的普通話也差不多能說全了。
不過片刻,就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走進來。
陸承嗣便連忙退了出去。
門外奚母站着,一副愁容,道:「阿行,沒多少錢了,小蝴蝶這病後續開銷很大,你看要不找人聯繫一下喬家。」
這大半年,林雨蕭要是打錢,陸承嗣會留着,但是絕對不會在沒錢的時候,去催林雨蕭。
不願意跟她再有半點牽扯。
而這兩個月,林雨蕭都沒有打錢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就給忘了。
奚母看着面前的陸承嗣,沉穩了,但是好像變得沒什麼感情了,情緒一直淡入水。
陸承嗣在聽到「喬家」二字時,眉眼都未動一下。
奚母嘆口氣,不該提及林雨蕭的,她道:「要不然找你阿姨,先要一些。
醫生正好要帶小蝴蝶回市裡做做檢查,你跟着一起去。」
陸承嗣這才應下。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小蝴蝶滿眼好奇窩在他懷裡,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地方。
陸承嗣跟醫生在機場分道揚鑣,小蝴蝶的檢查在明天,他先帶孩子去找蔣文媛,到達徐家時,蔣文媛不在,接待陸承嗣的是徐斯言。
小蝴蝶見到生人,很害怕的躲了躲。
徐斯言道:「你哪來的閨女?」
陸承嗣並不作答,話也不多,他悄無聲息的來,也打算悄無聲息的走。
「你的性子倒是變了,變得麻木了,那股子目中無人的高傲感,也沒了。
這大半年吃了不少苦吧?」
原本陸承嗣就沒有多少錢,還要養着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生活有多艱苦,可想而知。
養尊處優的少爺,那股銳氣已經不見了,泯然眾人矣,皮囊依舊出眾,但在人堆里,已經不會閃閃發光了。
「林雨蕭現在倒是站在你原來的那個位置了,身邊無數男人環繞着她,恨不得入贅喬家。
遇上好的,她也會試一試。」
徐斯言嘗試着用陸承嗣最難以接受的話題激怒他,「真的是徹底把你忘了。」
可陸承嗣沒有半點反應。
唯一算得上是反應的情緒,就是眉眼間那一抹不耐煩。
「唉,居然放下了嗎,你能放下,可我到現在還沒能放下。」
徐斯言自嘲道。
他抱起小蝴蝶,道:「我先走了。」
小蝴蝶在離開徐家之後,才重新活潑起來,說:「像爸爸。」
「剛剛那個男人像爸爸?」
「嗯嗯。」
小蝴蝶點頭,「沒有,爸爸,好看。」
陸承嗣終於有了笑意,如今他對什麼都不在意了,唯一在意的,就只有小蝴蝶。
「我們今天找個酒店住一晚,明天帶着小蝴蝶去檢查,後天我們就回去見奶奶。」
陸承嗣道。
只是小蝴蝶突然變得不說話,只是盯着一個方向,陸承嗣順着她看的方向望去,熟悉的身影,正和一個男人肩並肩走着,說說笑笑。
陸承嗣情緒不變,心裏也沒有半分波動,小蝴蝶要是上去找林雨蕭,他也不會阻止。
只是孩子到底是沒有上前。
小蝴蝶甚至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她還很小,身體又不好,太久沒見林雨蕭,幾乎快要忘記她了。
再次見到,也只覺得眼熟,具體是誰,不敢肯定。
由此可見,林雨蕭當初看小蝴蝶的頻率,並不低。
不過這都無足輕重。
陸承嗣抱着小蝴蝶朝跟林雨蕭相反的方向走去,戴上口罩。
商場是一個環形,即便背道而馳,卻也還能相遇。
兩個人擦肩而過時,誰也沒有發現對方。
只要對一個人不上心,那麼在人群中,絕對不能一眼發現對方。
小蝴蝶卻道:「眼熟。」
也僅僅只是眼熟,再無其他。
陸承嗣沒放在心上,帶着小蝴蝶去酒店時,那前台看看他,面露驚訝之色。
陸承嗣也像是沒看見,抱着孩子拿着房卡往樓上走。
幾分鐘後,前台回過神,拍拍身邊的同事說:「剛剛那個,是老闆前姐夫,陸承嗣。」
251「不是吧?」
同事對前台說,「這怎麼樣也不像陸承嗣啊。」
不怪她不敢相信,誰能想到陸承嗣是這副「泯然眾人矣」的模樣。
放在人群里,也只是個比普通人稍微高挑一點,俊朗一點的男人而已,穿着也普通,也不是不帥,就是跟以前對比,相去甚遠。
只不過登記身份的證件,分明又是陸承嗣無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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