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生意味着什麼，這是林總他壓上全部身家和一輩子的心血，想要開創的新技術、新事業。
這棟樓，就是他最後的根據地，樓還在，他就還有機會撿起夢想來。」
「然後呢？」
登機時間到了，霓齊慎將電腦放回包里，問了一句。
他雲淡風輕的態度，好似這件事情就該如此，這讓陸初有些憤怒，「邊總，你永遠不懂那棟樓對林總意味着什麼！
如果白雲股份不肯花這六個億，我們還有其他的備案，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不是非要這麼打包賤賣！」
「金萬還有時間？」
霓齊慎甚至沒有抬眸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在想我是不是也有私心。」
陸初一時凝噎，她心頭顫了一下，很快又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金萬的事情上。
雖然陸初並沒有對他坦誠布公和程安明的見面，但霓齊慎已經感受到了那無聲的破壞力。
他站起身來，看了眼正在登機的人群，「走吧。」
陸初站在那裡沒動，她因為憤怒，胸口隨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她話語尖銳了起來，「一個實業家，被賣掉老本，這到底是救他還是害他？」
她抄起自己放在位子上的背包，轉身就走，霓齊慎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她整個人被帶得踉蹌着後退了一步，她藉著霓齊慎撐着她胳臂的力道才站穩了。
她抬眸看去，男人下巴線條剛毅，薄唇緊抿，撲面而來的威嚴，讓她心下一顫。
霓齊慎緊緊攥着她細白的手腕，目色極嚴極沉，「陸初，別用你的天真和自以為是，毀掉整個金萬。」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有着銳不可擋的威儀，「再過幾天，金萬資金回籠不上，金萬就垮掉了。
那時候，林永生守着變成破銅爛鐵的設備和那棟樓，還有意義嗎？」
他眼神里一貫的沉穩不見了，取而代之是陸初沒有見過的決絕，「別用你自己至高無上的道德，跟我談夢想和初心。」
霓齊慎說完，就鬆了手，朝着登機口走去。
陸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鋁騶唇角浮着冷笑，「林總根本不可能同意！」
霓齊慎轉過身來看着她，「我給你一天時間。
你能說服林總，金萬就可以起死回生；你要是說服不了他，那麼很抱歉，毀掉金萬的人，是你。」
他朝着陸初走近了一步，迫人的氣勢如山倒般壓向陸初，「還記得前天晚上我說的話嗎？
成了，你在評估圈裡甚至是資本市場上聲名遠揚；敗了，你拿你後半生去想，你的優柔寡斷，毀掉的究竟是什麼。」
他直視着陸初雙眸，逼迫她接受這個現實。
好一會兒，他才放緩了語氣，輕聲說，「陸初，活着要比夢想重要一千倍。」
第46章 鷸蚌相爭回程重慶，兩人各有心事，霓齊慎忙着審閱基德管理層彙報的各項事宜，陸初則是思慮重重，悶頭想了一路。
直到在機場到達口分別時，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陸初就到了辦公室。
她着實有些頭疼，霓齊慎那句「活着要比夢想重要一千倍」，在她腦海中不停撞擊着她的思緒。
但是她太了解林永生，如果只是想要活着，林永生就不會年過半百，還壓上自己全副身家，再度創業。
到頭來，讓執着於實業夢想，為夢想付出全部的人，放下夢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叮」一聲，微信來了消息，陸初腦子裡塞滿了事情，無暇分心。
接連好幾條消息跟着湧入，不得清靜，陸初拿起手機，劃開屏幕。
是胡家磊發來了幾條新聞，還有直播。
陸初匆匆掃了眼標題，不外乎都是什麼「金萬債務寬限期僅剩兩天，難逃破產清算厄運」之類的。
陸初哼笑了一下，她正要摁滅屏幕，卻鬼使神差的點進了胡家磊發給她的直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