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三這事，蔣慧凡可做不來，連忙擺手道：「不是，就是聽說她人品有些問題，你得小心點，可別被騙了。」

少年笑得溫柔：「我覺得她很好啊，什麼都聽我的。」

這傻孩子……

「不過姐姐也好，還得感謝姐姐在國外幫過我。」

蔣慧凡這才想起來，這孩子是在國外差點被男人欺負的那個，她順手幫了他一把而已，怪不得一開始她就覺得有點眼熟。

少年沒過多久就回去了，蔣慧凡有幾分於心不忍，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幫他一把，免得他誤入歧途。

「怎麼了？」

那邊的單媛媛跟少年起身準備離開了，蔣慧凡心不在焉的看着：「曲賀陽不要單媛媛了？」

陸倪也哪裡還有這號人的消息，這也是她早就拉入黑名單中的一員。

「你說到底誰有這個膽子，跟曲賀陽搶女人啊？」

蔣慧凡有點好奇少年的身世了。

……

此刻的曲賀陽，陪同着曲家長輩，一起去了桑家。

曲如歲的父親有了新太太，又有一個愛子曲渡，沒什麼心思來管曲如歲的事，但曲家老太太，也就是曲如歲的奶奶，可不允許自家孫女吃虧。

曲老太太拐杖狠狠的往地面杵了兩下，語氣不耐：「我們如歲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桑家小兒，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一派人，思想依舊是老一派的。桑家在曲老太太年輕時是無名之輩，現在哪怕起來了，她也依舊不放在眼裡。

桑母尷尬，桑父的眼底則是有點冷。

唯有桑嶼宸語氣如常：「老太太說的是，我配不上，所以還請你給曲小姐另覓良婿吧。」

曲老太太氣得發抖，她要的是桑嶼宸屈服，娶自己孫女，而不是聽他在這裡說這些話的，情緒也難免急躁了些：「外頭都再傳如歲跟你的關係，這不就毀了清白了，你難道不需要負責？」

桑母可沒想到這老人家這麼強詞奪理，兩家人確實誰也沒有出去承認過關係，都是外頭捕風捉影。哪怕是兩家長輩談，桑嶼宸和曲如歲兩個小輩卻都沒有一起討論過。

二十一世紀了，床上滾過都不一定要結婚，外頭傳傳就得在一起，哪裡來的這個道理？

桑嶼宸反而笑了一下：「老太太難道沒聽說過外頭陸家小姐跟我傳得更多？照您這個理論，我這輩子不是都得交給她？」

不知道為什麼，聽他提起陸倪也，桑母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曲老太太諷刺道：「那姑娘的品行，怎麼跟我們家如歲比？那陸家姑娘為人腌臢，品德敗壞，在外頭被怎麼說都是自找的。」

桑嶼宸的語氣這才冷了點：「老太太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嫁給曲老先生的？」

狐媚子上位，還逼死正宮。

在五六十年代，可是熱鬧新聞。

桑母臉色微變，這可是沒有人敢提起的過往。自家兒子平常有多圓潤她很清楚，也不知道今天說話怎麼就這麼沒有分寸。

曲賀陽也挑了挑眉，微微驚訝。

曲老太太那張臉色難看之極，「你再敢說一遍？」

「老太太不要忘了，這裡是桑家，沒有人慣着你。」桑嶼宸沒留一絲情面，「你敢做什麼，我報警就是。」

「奶奶別急着動氣，我先讓人送你回去。」曲賀陽淡道。

他是說一不二的性格，曲老太太再氣也沒有辦法。

「你跟如歲，真的沒有機會了？」看着被送走的老人，曲賀陽問道。

「本身既然不合適，那就沒有在一起的必要。」桑嶼宸道。

曲賀陽點點頭，如果桑嶼宸是吊著曲如歲，他不會放任別人欺負他妹妹，但說清楚了，那反而更好。

送走了曲賀陽，桑母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你跟如歲就真的沒有可能了？」

「沒了。」

「是不是外頭有什麼狐媚子纏着你？」桑母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狐媚子要是願意纏着我，反倒是好了。」桑嶼宸有些自嘲的說，可惜小狐狸精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就算看了，也是齜牙咧嘴，給不了一個好臉色。

……

周一的早上，魏容打電話給陸倪也，說沒有辦法去送她了。

陸倪也說好，今天又是大暴雨天氣，她拿着傘下樓，魏容不在，但是另一位在。

陸倪也也不知道桑嶼宸是怎麼做到，這麼大的雨，雨水卻一滴都沒有濺到他身上的。

她今天得自己開車，所以得往車庫走。

「今天魏容沒來，讓我送你？」他打商量道。

「不用。」陸倪也冷冷的往車庫走去，把車子開出來時，速度挺快，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濺**他小心翼翼保護的很好的褲子。

回頭一看，果然沒有猜錯，他的小褲腿都是濕的。

桑嶼宸並不心疼褲子**沒有，但他有些擔心裏面的護膝有沒有濕透。

他很快也開車離開了。

陸倪也到了公司，還在感慨今天的雨為什麼那麼大，結果卻看見公司裏面聚集了一群人。大夥看到她，眼神有無奈的，還有些別有深意的。

她往裡一看，才發現坐了個老人。

曲老太太當年可是個潑辣的主，在桑嶼宸那裡吃了癟，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呢，她把桑嶼宸不願意娶自家孫女的怨氣全部都歸結到了陸倪也身上。

所以今天，她就是來給她孫女討回一個公道的。

曲老太太看見了陸倪也，就冷笑道：「大家看清楚了，這個就是陸家不要臉狐狸精的模樣，明知道我孫女跟桑家小子訂婚了，還從中插一腳。沒教養的，我都替你陸家丟人！」

陸倪也目瞪口呆。

這麼不要臉的老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曲如歲這奶奶簡直非同凡響。

陸倪也一邊招呼保安，一邊嬌俏的笑：「老奶奶，瞧您說的，您自己孫女留不住男人，到頭來就是其他女人的錯了？何況你張嘴就是一通胡言亂語，我可以告你誹謗的。再說了，您孫女跟桑嶼宸訂婚了么？我可從來沒有收到過消息。」

「倒是伶牙俐齒。」曲老太太道，「你這麼下作的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見，恐怕你家母親跟你也是一種人吧？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倒是聽過你家母親的一些事迹。」

陸倪也不在意自己被怎麼說，但是說到她母親那可不行，她直接對保安道：「把這死老太婆給我弄出去。」

又轉頭道，「大家該上班上班，沒必要被這點小事給打擾了。這年紀估計都老年痴呆了，大家就當聽一個笑話。」

曲老太太聽得心梗，呼吸急促，當場就昏了過去。

陸倪也只聽見一聲驚呼，回頭就看見曲老太太倒了下去。當場有不少聯繫救護車的，陸倪也是真不想去，但倒在她公司也沒辦法。
只能說人運氣不好的時候喝涼水的塞牙。

曲老太太問題也不重，等到了醫院不一會兒就醒了，陸倪也要走的時候，就被曲如歲攔在了病房裡，她紅着眼睛，對老人心疼得不得了，這會兒語氣就算不上多好：「陸小姐不給個解釋？」

「我解釋什麼？」陸倪也無語道，「你奶奶什麼為人，你自己不清楚？」

陸國山是在半個小時以後趕來的，曲如歲上前道：「陸叔，我奶奶說，是陸小姐說我奶奶老年痴呆，以及一些諷刺的話，才導致血壓升高暈過去的。我也不需要您賠償什麼，但是陸小姐理應給我奶奶一句道歉吧？」

「應該的。」陸國山皮笑肉不笑。

陸倪也道：「你怎麼不說你奶奶上門罵我搶你男人？侮辱我母親人品呢？」

提起陸母，陸國山的臉色冷下來，但也還算沉得住氣，這種事情對上老人家，總是要吃點虧的。這個社會講究尊老愛幼，哪怕老人家不講理，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只能咽下這口氣。

曲如歲道：「陸叔，你也知道我奶奶就是說話態度不好，本意不壞的，她也是心疼我好好的婚事沒了。」

陸倪也想起了上次曲如歲手裡有照片，要是放出去，她一個有男朋友的，流出那種照片，肯定對魏容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可能還會再嘲他一個伺候男人的，女人跟他都不安分。而且可能還能坐實了曲老太太說她勾引桑嶼宸的話。

曲如歲這恐怕是在威脅她呢。

她猶豫了片刻，還沒來得及做好決定，身後桑嶼宸就走了進來。

他看着陸倪也：「你想道歉？」

當然不。

她用眼神回答。

曲如歲紅着眼睛道：「阿禮，她是詛咒我奶奶老年痴呆了。而且她真沒有勾引你你心裏清楚吧？」

(5)

第45章不會

「你不要被她騙了，女人看女人，可比你男人看女人要明白多了。」

曲如歲紅着眼睛的模樣，真的叫一個見我猶憐，如果不是陸倪也有心勾引，她不相信桑嶼宸會在外頭那麼果斷的跟她擺清關係。不然以他的性格，這件事不可能做得得罪人。

她是抱着肯定的想法，態度自然也真，幾乎是篤定的態度，再加上幾個人在門口的聲音吵醒了曲老太太，老人家也是老淚縱橫：「我可憐的孫女，要怪就怪你太安分守己了。奶奶不會做人，連給你討公道都做不好。」

曲如歲是真委屈，也被說哭了，撲進曲老太太懷裡，雖然沒有做聲，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是在掉眼淚。

「如歲，奶奶讓你擔心了。」

陸國山是個人精，曲如歲這麼說自家姑娘，心裏當然不滿意。但看她的情緒波動這麼大，這會兒也有些遲疑起來，一味的盯着自家姑娘看。

陸倪也道：「我的確是說了老年痴呆這個詞沒錯。」

曲如歲從曲老太太身前移開，轉頭看着桑嶼宸道：「阿禮，我不管你跟不跟其他人在一起，但是我奶奶今天受了委屈，我必須要討回公道。何況不過一句道歉而已，我希望你不要阻止。」

不管桑嶼宸跟不跟其他人在一起？

陸倪也怎麼聽，都能聽出裏面幾分正室的大度，但桑嶼宸都說沒跟她在一起了，哪裡來的大度。

她偏頭看了眼桑嶼宸，男人也在看着她，淡淡說：「你不想道，那就不道。」

「阿禮！」曲如歲拔高了音量，顯然難以置信他的態度。

陸倪也看看曲如歲，後者整個人崩得厲害。

她故意笑說：「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你沒有做錯，道什麼歉？」男人說，「曲老太太前兩天去過我家，為人態度我比你清楚，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她要沒說什麼，我不覺得你會說她什麼。」

曲如歲在聽完桑嶼宸的話後也笑了：「我奶奶脾氣不好，但遠沒有你說的那麼惡劣，你只不過是在偏袒她而已。」

「我願意偏袒她，又怎麼樣？」

曲如歲微微怔了怔。

陸國山也完全沒有料到這個事態的發展，臉上也有几絲驚訝。

陸倪也可不願意背這口「害桑嶼宸昏庸無能色令智昏」的大鍋，開口道：「我是說了你家老太太一些不太得體的話。可是曲老太太今天一大早去我家公司，開口閉口就是我是個三，還侮辱到我母親身上，說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說她是不是也該給我媽道個歉？」

曲如歲輕飄飄道：「陸小姐，空口無憑。」

「我公司裏面那麼多人都能給我作證。」

「你也說了，那都是你公司的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礙於你的老闆的身份給你做偽證？」她冷冷的笑。

桑嶼宸道：「倪也對你奶奶不敬，同樣沒證據。」

「她自己承認了。」

「是嗎？」桑嶼宸往陸倪也面前站了兩步，神色如常，「從我進來到現在，我並沒有聽到。」

陸倪也默契的說：「我可沒有開口承認過。」

曲老太太在身後指責道：「桑家小兒子，做人怎麼能這麼顛倒黑白，她承認了，我都聽見了。你要是幫她說話，就是跟我老人家過不去。」

陸倪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人家，做人要不要這麼雙標，合著順着她，就是對的，不順着她就是人品有問題，而對於自己的錯誤是半點不承認？

桑嶼宸置若罔聞，對陸倪也說：「這裡沒你事了，你先回去工作。」

曲老太太瞪大眼睛：「你敢走！」

曲如歲早就在一旁不做聲，陸倪也公司有的是事情要忙，懶得理會她。

陸國山也是短暫一笑：「老太太好好休息，畢竟年紀大了，比什麼都重要。」

就連客氣一句「改天來看你」都沒有。

曲陸兩家關係不好，陸國山也沒有那個心思客套多久。有桑嶼宸在這裡轉移矛盾，自己能走，何樂不為。

陸倪也跟陸國山一同走了出去，身為父親的那位意味深長的掃了自家女兒一眼：「腳踏兩條船這事，可不太好。」

「您放心，我跟他沒關係。」陸倪也無奈的嘆口氣，她可不想跟桑家人攪和在一起。

只是她暫時沒法說而已。

……

曲如歲跟桑嶼宸兩個人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男人沒有等到她開口，便抬腳打算離去，曲如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