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若煙傅景行》[鹿若煙傅景行] - 鹿若煙傅景行第16章
「又在吵什麼?」
男人站在門口,身姿筆挺,俊朗的眉目凝着與生俱來般的冷漠和威嚴。
鹿若煙瞳孔微縮,望着那張眷戀了一輩子的臉龐,心泛酸苦。
他正是她的團長丈夫——傅景行!
見傅景行來了,江慧芳立刻收起兇狠,捂着胸口裝虛弱:「我讓鹿若煙幫忙收拾廚房,結果她說自己嫁進江家是享福的,還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趕我走……」傅景行上前扶住她,慍怒瞥向鹿若煙:「姐才來三天,已經被你氣到心臟病發了六七次,你還不消停!」
話落,就扶着江慧芳進了房間,根本不給鹿若煙解釋的機會。
鹿若煙僵住,抱緊孩子,不讓他看見傅景行的冷臉。
上輩子她和傅景行陰差陽錯地結婚,連累兒子也被厭惡,她雖然什麼也不敢求,但最後兒子還是因為自己被車撞死……帶孩子進房哄睡,轉眼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撫着江安安滿是淚痕的小臉,鹿若煙怎麼看都看不夠:「安安,這輩子阿媽一定好好保護你。」
捻好被角,她才處理額頭上的傷,又聽堂屋傳來開門聲,不由起身出去。
卻見傅景行跟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從江慧芳的房間出來。
定睛一看,女人是軍醫張燕,喜歡傅景行的青梅!
張燕背着醫療箱,有意無意地掃了眼怔住的鹿若煙:「慧芳姐心臟不好,情緒波動不宜過大,平時不要讓她因為礙眼的事物生氣。」
這話像一巴掌打在鹿若煙臉上,火辣辣的疼。
傅景行越過她,將張燕送到堂屋口:「辛苦你跑一趟了。」
「應該的。」
張燕溫柔一笑,將用黃草紙包着的葯交給他後便走了。
一時間,堂屋只剩下兩人,壓抑的氣氛讓鹿若煙有些喘不過氣。
凝着傅景行漠然的臉,小心開口:「姐休息了嗎?
天冷,屋裡頭還有炭沒?」
話落,傅景行一個冷眼睨來:「她不需要外人關心,你以後也少出現在她面前氣她。」
『外人』兩個字,針一般刺進心口。
鹿若煙忍着難堪:「你要趕我走嗎?」
傅景行沉默,但眼底的不耐已經是回答。
他將葯放在桌上,冷颼颼地離開。
鹿若煙站在原地,看着那決然的背影,心就像被黃連水浸泡着一般。
「阿媽……」衣角被人扯了扯。
江安安不知道什麼醒了,踮腳遞上手中的小人偶玩具:「阿媽不哭,安安把玩具給你玩!」
鹿若煙才發覺自己兩眼已經濕潤了。
她擦了擦眼角,蹲下身:「有安安在,阿媽不難過。」
視線下落,定在孩子手裡陌生的小人偶玩具上,而人偶的衣服上竟綉着『張燕』兩字!
「這是哪兒來的?」
「這是昨天張阿姨送我的。」
頓時,鹿若煙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阿媽告訴過你,不可以隨便收別人的東西,我們去還給她。」
江安安不捨得把玩具摟進懷裡,嘟囔道:「可阿爸說,張阿姨不是外人。」
======第2章======孩子稚嫩的話吩咐灑在傷口上的鹽,叫鹿若煙狼狽不堪。
重生後的第一夜,落寞難捱。
次日。
天剛亮,傅景行抱着還沒醒的江安安準備去幼兒園,若是上輩子,鹿若煙自卑膽怯,只敢站在門口偷偷目送。
但重來一次,她主動拿起了書包,跟了上去:「我還沒去過安安幼兒園,能跟你一起去一趟嗎?」
她想多陪陪安安,再也不想聽到幼兒園的小朋友叫罵,說安安是個爹不疼媽不愛的可憐蟲。
但傅景行只冷淡掃了她,什麼都沒說。
甚至直到兩人從幼兒園出來,傅景行都沒多給鹿若煙一個眼神。
望着他遠去的身影,鹿若煙只覺得前路艱難。
眼眶瞬澀,半晌才被街邊買早點的吆喝拉回思緒。
望向買早點的老太太,斑白的頭髮讓她不由想起上輩子因病匆匆過世的阿嬤。
愧疚攀上心,壓得鹿若煙呼吸發窒。
阿嬤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臨了自己卻連五百塊的治療費都拿不出。
鹿若煙咽下辛酸,轉身朝阿嬤開在部隊外的麵館奔去。
重來一世,她不僅要好好護着安安,也希望能給阿嬤一個安詳的晚年。
剛走到麵館門口,正好撞見阿嬤出來:「芳菲,你來啦!
快坐!」
鹿若煙凝着老人溝壑縱橫的臉,忍着鼻酸走近,卻又聽阿嬤驚呼:「額頭咋傷了?
你跟馭城咋了?」
鹿若煙忙搖頭:「沒有,我只是不小心磕到了門,馭城對我很好,他可喜歡——」「噗嗤!」
鹿若煙的話,被麵館的飯客打斷。
「喲,老太太可真有福氣,養出個這麼有出息的孫女!」
「可不是,孫女去當保姆,結果成了團長夫人,裡頭有啥門道,也跟咱說說!」
聽這些帶刺的話,鹿若煙臉色難看。
阿嬤心地純良,沒聽出裡頭的諷刺,還跟着笑:「是芳菲福氣好,遇上馭城那麼個好男人。」
鹿若煙沒有理會他們,轉身拉着阿嬤進了店裡。
她難得來,阿嬤特地給她做了碗面。
鹿若煙吃了一口,就險些哭出來。
不過是碗素麵,她卻吃出了一輩子的酸甜苦辣。
「阿嬤做的面還是這麼好吃。」
阿嬤卻黯然:「其實咱們家手藝最好的還是你阿媽,可惜她走得早,只留下這個麵館給我做個念想……」「守着這個店,就跟守着她一樣。」
看着老人濕潤的雙眼,鹿若煙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阿嬤您放心,這輩子,我一定會代阿媽好好守着您,照顧您。」
……匆匆吃完面,鹿若煙便幫着幹活。
臨近中午,穿着白大褂的張燕突然來了。
她看了眼揉着麵糰的鹿若煙,意有所指:「聽說你在馭城家做保姆的時候,廚藝讓過世的江阿姨讚不絕口,昨天走的急,今天我來,是想特地點一份你做的面。」
鹿若煙手一頓,聽出了挑釁。
「這位同志是誰?」
一旁的阿嬤問。
鹿若煙剛要回答,張燕率先開口:「我是馭城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叫張燕。」
一聽是傅景行的朋友,阿嬤更加熱情,硬是加了二兩的面。
然而張燕只吃了兩口就走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鹿若煙心頭總有股莫名不安。
傍晚,她主動去幼兒園把孩子接回了家。
桌上的老式台鐘指針已經指向十二,傅景行才帶着一身寒氣回來。
昏昏欲睡的鹿若煙被驚醒,忙起身去接他脫下來的軍大衣:「我特地給你燒了洗澡水,你去洗澡吧……」傅景行躲過她的手,將大衣扔在沙發上:「別做多餘的事。」
淡漠的語氣刺的鹿若煙心頭一緊。
關心丈夫也算多餘的事嗎?
落寞收回僵住的手,想到睡覺之前還念叨着『阿爸』的安安,又鼓起勇氣問:「以後你能早點回來嗎?
安安很想你。」
傅景行眉眼冷冽:「訓練忙。」
說完,拿起衣服朝衛生間走去。
十五分鐘後,傅景行光着上身,擦着滴水的頭髮出來,徑直朝沙發走去。
鹿若煙一抬眼就望見了他後背上,貫穿半個臂膀的疤痕。
鬼使神差,她走了過去,伸手觸碰疤痕:「你這傷還疼嗎?
沙發睡久了對脊柱不好,還是去床上——」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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