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雪琳的話，鹿語煙忍不住笑了。

回來養胎，虧她能找到這個借口，如果真是養胎，臉上怎麼會有巴掌印，在婆家應該會被當成寶給供起來才對。

顧年川直接冷臉：「不管你養什麼，在家就安分點，不然我讓你男人過來接你回去，讓他們照顧你。」

顧雪琳儼然沒想到一向慣着自己的哥哥居然這個態度，頓時紅了眼，狠狠瞪了眼鹿語煙後哭着跑上樓。

鹿語煙後撤幾步，跟面前的人拉開了距離：「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透着濃濃的生疏。

顧年川緊皺着眉，剛想說什麼，鹿語煙又把話搶了回去：「既然顧雪琳回來了，我繼續留在這兒也不好，一會兒我就帶安安走。」

說著，轉身就要上樓。

顧年川一把抓住她：「你能不能別老把走掛在嘴邊。」

鹿語煙怔住，下意識要抽出手，卻被攥的緊緊的。

她看了眼樓上：「放手……」

顧年川非但沒放手，反而直接把人拉到身前，低頭看着她：「什麼時候去復婚？」

聞言，鹿語煙愣了：「什麼？」

「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耳朵有問題？」

說著，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微涼的耳垂被溫熱的指尖摩挲着，讓鹿語煙不由想起昨晚兩人的『擦槍走火』，面頰熱了起來。

她偏過頭，躲開顧年川的觸碰：「我覺得……沒必要。」

輕飄飄的三個字像針似的扎進顧年川心裏，臉色更加難看了：「什麼叫沒必要，你又打算帶我兒子走？」

聽見這話，鹿語煙胸口『噌』的升起股怒火：「你兒子？安安不是你兒子，是我的，是我懷胎十月，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把他養這麼大。」

「沒有我，你一個人能生？」顧年川語氣重了幾分。

話音剛落，面前的人好像被激怒了，猛然推開他。

「顧年川，難道你忘了六年前自己說過什麼了嗎？顧雪琳說如果我說自己懷孕，賴着不走怎麼辦，你當時說了什麼？」

對面鹿語煙的質問，顧年川一噎。

鹿語煙看着他，眼眶隱隱泛紅：「你說『如果懷了，那就打掉』。」

顧年川渾身一怔，第一次對她啞口無言。

「因為你這句話，我不敢跟你說自己懷孕了，甚至都不敢當面跟你告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刻薄。」

說著說著，鹿語煙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和怨懟：「是，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可我沒利用過顧伯母嫁給你，我是成分不好，可我捫心自問，自己從沒做過什麼對不起顧家，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要受你們那麼多不公平的對待？」

「鹿語煙……」

顧年川凝着她，心不由自主地開始抽疼。

鹿語煙似乎已經累了，無所謂地移開目光：「算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她抿抿唇，沒在說什麼，而是轉身上了樓。

顧年川張張嘴，挽留的話卡在了喉嚨，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看着鹿語煙的背影，他胸口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沉悶難忍。

無論什麼理由，都否認不了當年自己說了那麼傷她心的話……

現在，他又該怎麼補救呢？

回到房間，鹿語煙讓王姨先去忙後開始收拾東西。

安安是一臉疑惑：「媽媽，我們要去哪兒？」

鹿語煙給他套上棉襖：「回家。」
鹿語煙連聲招呼都沒打，帶着安安就離開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