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枝陸北旌》[孟聽枝陸北旌] - 孟聽枝陸北旌第46章(2)

你來幹什麼,一副晦氣樣!」
孟聽枝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終於,她說:「媽,我也是你的女兒。」
孟母臉色一變,刻薄的開口:「自打你出生,就有大師說你命格不好!
果然,孟家破產,你爸死了,我也身患重病。
就因為你是我女兒,一切的災難都是你帶來的!」
孟聽枝倉皇的退了幾步,看着親媽充滿厭惡的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孟母沒心思跟她多說,直接厭惡的開口:「你走,我不需要你這種喪門星女兒!」
孟聽枝的眼眶越發的紅,面對這個生了自己的人,終究是說不出什麼,只能頹然離開。
回到空蕩蕩的家裡,孟聽枝茫然的坐下。
這一瞬間,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了。
胃又開始疼了,她躺在床上,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卻連葯不想吃,只閉上眼想要逃避那些痛苦。
半夜,醫院的電話卻突然響起:「孟小姐,您母親生命垂危,請您馬上來醫院!」
孟聽枝惶然衝進病房的那一刻,孟母已經不行了,但還是對她伸出了手。
看着母親不斷蠕動的嘴唇,孟聽枝忍着淚湊過去——「好好照顧你妹妹,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準對她不利。
不然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孟聽枝一愣,隨即便是無盡的悲涼。
孟母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死死抓住她的手臂,惡狠狠道:「答應我!」
看着母親猙獰的樣子,孟聽枝木然的答道。
「好。」
孟母得到肯定答案,嘴角向上彎了一下,抓着孟聽枝的手,慢慢的滑了下去。
「媽——!」
第九章 如你所願??陸文彥不忍的拍了拍孟聽枝的肩膀。
孟聽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陸文彥的袖子:「明明已經做了手術,為什麼會這樣,陸醫生,你告訴我……」陸文彥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說道:「孟小姐,很抱歉,如果您母親早點動手術,手術的成功率會高一點。」
說完,他看了後面的孟雲暖和陸北旌一眼,離開了病房。
孟聽枝瞪大了眼,她想起被孟雲暖揮霍掉的那五十萬,被陸文彥言語間透出的信息打擊的倒退兩步。
她轉頭,死死盯着站在一邊的孟雲暖:「你聽到了沒有,孟雲暖,你聽到了沒有!
是你害死了媽!」
孟雲暖眼裡閃過一抹心虛,隨即沉痛又委屈的說道:「姐姐,明明是你把錢拿去買奢侈品了,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孟雲暖,你沒有良心的嗎?」
孟聽枝不可置信的朝她走去。
到這個時候了,孟雲暖還在顛倒黑白。
病床上被她間接害死的,可是她們的親生母親!
就在這瞬間,陸北旌上前一步,將面上驚慌的孟雲暖護在身後。
他低頭冷喝道:「孟聽枝,你發什麼瘋!」
孟聽枝抬眼看着他,眼中蒙上一層水霧。
她用力眨了眨眼讓自己眼前清晰,慘笑一聲:「陸北旌,你睜開眼睛看看,你身後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你這麼做!」
「難道像你一樣,一邊吊著我一邊勾着畢辭,才是值得的人嗎?」
陸北旌諷刺的開口。
見孟聽枝似乎要反駁,孟雲暖連忙輕聲道:「姐姐,你做的那些事,媽都告訴陸少了。」
一剎那,孟聽枝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病床上已無聲息的孟母。
好似一盆冰水迎頭澆在臉上,孟聽枝胸腔中為母親不甘的怒意,這一刻,盡數化為苦澀和冰冷。
她愛的人,以保護神的姿態站在始作俑者身前,對她惡語相向;她的母親,在臨死前還要為了妹妹,將她生命里的愛和希望,盡數剝奪。
看着片刻前還張牙舞爪的女人,瞬間塌下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氣,陸北旌心裏划過一絲悶悶的情緒。
意識到這點,他臉色一沉,很快又重新冷下心腸:「你還有什麼話說。」
孟聽枝扯動嘴角,笑的如提線木偶:「沒有了,陸少。」
陸北旌見她這副樣子,越發覺得她做戲已經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孟母的屍體,突然冷聲道:「孟伯母的葬禮你就不用來了,像你這種女兒,去了我怕她難過,死的應該是你才對。」
孟聽枝愣住了,臉色一點點的蒼白,甚至覺得可能是她幻聽,要不怎麼會聽到這個男人讓她去死呢?
陸北旌沒有再看她,轉身就叫人把孟母抬走了。
孟雲暖跟在他身後,嘴角不住的向上飛揚。
孟聽枝就這麼獃獃的站在空蕩的病房,許久,她才輕笑一聲。
「陸北旌,如你所願。」
三天後,孟母下葬,孟雲暖和陸北旌走在隊伍前面。
孟雲暖手裡端着孟母的遺像,哭的淚眼婆娑。
來客見孟聽枝居然連母親的葬禮都沒有出現,紛紛指責她不孝。
孟聽枝遠遠跟在靈車後面,送了母親最後一程。
人都走後,她才來到墓前,看着碑上母親的遺像,眼中卻無悲也無怨。
孟聽枝把一捧白菊放在墓碑前,輕輕說:「媽,這一世,你生了我,卻從沒愛過我。
孟雲暖的事我不會再說,欠你的我還清了。」
她捂住胃,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慘淡一笑:「現在我也要死了。
你欠我的,也不用還,只願我們下輩子再也沒有糾葛。」
第十章 祝你幸福回了家,孟聽枝坐在空空的房間里,像一個不存在的幽靈。
從此之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人值得她牽掛,也不會有人牽掛她了。
昏昏沉沉過了幾天,醫院給她打了電話,孟聽枝接起,那邊說:「您母親的遺物並沒有被帶走,孟小姐想怎麼處理?」
孟聽枝嘲諷的勾起嘴角。
媽,你看,你最愛的女兒在利用完你後,連這最後的體面都不肯給你。
孟聽枝垂下眼瞼,過了一會才說:「我來收。」
半個小時後,她推開病房的門。
病床上,整整齊齊擺着孟母為數不多的東西,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她默然的站在那裡,然後一件件的收進了箱子里。
走出病房,孟聽枝不知道怎麼,去了樓上陸母所在的病房。
透過半開的窗,她看見孟雲暖坐在病床邊,嘴巴張張合合。
孟聽枝聽不到她說了什麼,但陸母臉上熨帖的褶皺,與陸北旌嘴角掛着的柔和笑意,明晃晃的刺進她的眼。
孟聽枝將自己藏在陰影里,這樣的人間溫柔,只襯的她滿身孤寂不堪。
心底隱隱有個聲音響起:「看啊,這是你夢寐以求的生活,可你什麼都不會擁有,孟聽枝,沒有人會愛你。」
是啊,她貪戀的那份溫暖,永遠都不會降臨。
孟聽枝轉身,瘦弱的背影漸行漸遠……次日,她去做了一個新的檢查。
結果很糟,癌細胞已經擴散,哪怕手術幾率也不大了。
陸文彥拿着檢查報告,面色沉重,可孟聽枝卻只問了他一個問題:「陸醫生,情況有壞到影響捐獻腎臟嗎?」
陸文彥狠狠擰着眉,勸誡道:「孟小姐,你還年輕,並不是完全沒了希望,遺體捐贈這件事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見他不同意,孟聽枝低眉笑了笑,突然問:「陸醫生,我以前曾經在這家醫院捐過一次腎,以前的資料我弄丟了,你能再幫我找回來嗎?」
陸文彥詫異的點了點頭,隨即用電腦打印出來。
孟聽枝雙手接過,沒有再提捐獻的事。
離開前,她卻向陸文彥鞠了個躬,在他驚訝的目光中開口:「謝謝您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之後可能還要麻煩您呢,再見。」
女人的聲音柔和至極,可陸文彥覺得,那話里,似乎帶了幾分深切的悲哀和絕望。
他有些不忍的別開眼,輕聲道:「再見。」
陸文彥沒發現,她不僅帶走了以前的捐贈記錄,同時還有一份捐贈協議。
孟聽枝走出醫院,卻沒回家。
她打車來到一個高檔小區。
輕車熟路的來到其中一戶,打開門,入目是一派溫馨精緻。
牆上貼着囍字,只是那囍字已經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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