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時分》[夢醒時分] - 第1章(2)

睡不着。
翻來覆去的,就是覺得委屈。
我從家裡出來都多久了,他們一個電話都沒有,難道就不怕我發生意外嗎?
我跟我姐差了倆歲,因為當時算命的說是兒子我爸媽才把我給生下來,結果一看是個女兒我爸就黑了臉,等抓計劃生育的人上門罰款的時候他把我給抱出去說頂罰款。人家當然不能要,最後好歹交了300算完。
這個起點註定了我在我父母眼裡不被期望的命運。
越想越是傷心,把小時候的事兒都扯出來,我趴在枕頭上傷心的哭了。
我自以為聲音很低,可睡在外面沙發上的傅恆還是聽到了,他推開門爬上床把我給抱在懷裡。
第08章.不愛我就別折磨我
傅恆的懷抱很暖,傅恆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我知道他是抽煙的,但是沒有什麼煙味,淡淡的混在薄荷香中,很男人。
他沒問原因也不安慰,只是一下下撫着我的後背,「傻丫頭,以後就讓我一個人來疼你。」大概是被他的話嚇傻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捧起我的臉親了我的眼睛,「琅琅,這輩子就哭這一次,以後我一定不讓你流一滴眼淚。」果然是最不能聽的就是男人對女人的誓言,這才過了幾年,他都全忘了。
傅恆忽然壓過來,他捧起我的臉,熱熱的呼吸吹在我臉上,「琅琅,我都知道了,這些事兒是媽做的不對。」他媽自然不對,那他呢?我不想聽這些敷衍的話語。
「傅恆,我們還是談談離婚的事吧。你媽媽都把何優柔領到了家裡,想必是急不可待了。」「琅琅」他的眼睛裏有懊悔、自責很多種情緒,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的狼狽,「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明天我就把何優柔給辭退,以後也不跟她來往。」聽了傅恆的話我還是失望,先不說他們能不能真的斷了,他竟然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可是我又想聽什麼呢?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第一次是怎麼滾在一起的?**都用了什麼姿勢?
這些話,聽了只會讓我更生氣更難堪。
我從床上爬起來,「我去蓁蓁房間睡。」
傅恆沒有攔我,他無聲的坐在那裡,眸子暗淡無光,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孩。
我心頭一痛,眼睛裏湧上水霧,可是沒有停下步子。
當晚,蓁蓁在我懷裡問:「媽媽,你和爸爸吵架了嗎?」我覺得孩子有必要知道,因為我是真的想要和傅恆離婚。
我試探着說:「蓁蓁,要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你跟誰?」蓁蓁瞪大眼睛沉默了片刻,哇的哭起來,她抱着我的脖子說:「媽媽你們不要離婚,我要媽媽也要爸爸,我不想你們分開。」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下來了,卻依然硬着心腸說:「蓁蓁,你要接受現實,不是所有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要在一起的。」沒等我說完,門就被打開,傅恆黑着臉走進來,他抱起蓁蓁,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哄,「蓁蓁,媽媽騙你的,我們不會離婚。」

第12章
「傅恆,你這樣騙……」
他抱着蓁蓁出去,根本就不聽我的,房間里就剩下我自己。
外面孩子的哭聲小了,一會兒就傳來銀鈴一樣的笑聲,他對女兒總是那麼有辦法。
忽然,我打了個寒顫,光想着要離婚,我卻一點理性都沒有。
離婚了孩子跟誰,我又該怎麼生活?
我竟然從來都沒考慮過。
怪不得姐姐說我給傅恆慣壞了,這幾年我安心的做着全職太太,對錢財都沒有了概念。
我和傅恆離婚,孩子肯定得不到,至於錢財王亞茹也不會讓我得到,難道我要凈身出戶?
傅恆要是真想離婚在錢財方面他是會給我的,但是現在看他根本不想。
可是我不想的是失去孩子,蓁蓁是我的心頭肉,沒有她我活不下去。
這樣一想我的離婚陷入了僵局,要是不離呢?
一想到傅恆把何優柔按在牆上親吻的樣子,我就感到窒息,難道就在這圍城裡一日日消磨,做一對相互嫌棄的夫妻?
不,這不是我要的。
可是再往深處想,離開這個我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離開我精心布置的房子,還有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我覺得心都給剜掉了。
一直在哭,什麼時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雙眼都腫的幾乎睜不開,我看看時間,快九點了。
這個時間傅恆去公司了,我下床去洗手間。
開門卻看到了他,他穿着妥帖合身的長褲襯衣,正要敲門。
看到我的眼睛,他下了一跳。
拉着我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他心疼又自責,「琅琅,對不起。」從出事後,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對不起。
可是我根本不需要。
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是一張嘴竟然發不出聲音,我把話苦澀的咽回去。
梳洗完畢,他拉着我去了餐廳。
先給我沖了一杯蜂蜜水,又把熱牛奶放在我手邊。
婚後,我在家相夫教子,每天都是變着花樣的做早餐,他的衣服帶領也是我提前給搭配好的。
他除了上班,什麼都不用管。
現在,他這樣做,無非是覺得我受的委屈是一頓早餐就可以解決的。
我忍了好久,才沒把桌子上的東西給掃到地上。
見我獃獃的不吃飯,他忽然傾身過來親了我嘴角一下,「乖,吃飯。」我鼻子一酸,眼睛跟針扎的一樣疼。
我哽咽着說:「傅恆,既然不愛我就別折磨我。」他沉默了,垂下眼帘的時候長睫毛覆蓋在眼瞼上,華美的像黑絲絨一般。
「琅琅,我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你就不能給我次機會嗎?」我抬起頭憤怒的看着他,差點砸了手裡的牛奶杯。
這句話他傅恆也敢說!
「傅恆,要不我約秦昊去開房吧,也做三次,我們就扯平了。」我笑微微的看着他,我也想犯個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他果然怒了,眼睛瞬間變得通紅。
「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傅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是學中文的,當了幾年家庭主婦倒是沒把學的都還給老師。
傅恆的瞳孔縮了縮,額頭的青筋也跳的厲害,但是到底他沒說什麼重話,站起來拿着車鑰匙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陰陰的笑,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是什麼?
秦昊是我大學同學,曾經追過我,直到現在還對我念念不忘,以至於同學聚會只要有他傅恆就不讓我去。
我當然不會為了報復傅恆就去隨便跟秦昊或者別的男人上床,我不能失去我的人格和尊嚴。
傅恆走了,家裡又剩下我一個人。
往常這個時候我會哼着歌去把房間收拾一下,然後放音樂做瑜伽,等着我的每日一花送上門。
可是今天,我站在客廳的沙發里,竟然覺得家裡出奇的空曠,我孤單的想抱緊自己。
又回屋裡躺下,開始思考離婚的事。

第13章
蓁蓁我一定要爭取到,雖然傅恆愛她,可他總歸是個男人不可能天天守着她。王亞茹不喜歡她,要是再找個女人進門生了兒子,蓁蓁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她是我的小公主,我不能讓她給人欺負。
可要是傅恆不同意……
事情又進入一個僵局,我不禁看着頭頂的吊燈。
我喜歡張小嫻的小說,尤其喜歡她那篇《荷包里的單人床》。
女主用了半個月的房租買了一盞叫戴恩米恩的月光的吊燈,就是因為它的名字是個求而不得的愛情童話。
學中文的女生都矯情,我也想要這樣一盞燈。
可那是小說,很多年前的小說,沒有人跟風做一盞戴恩米恩的月光。
傅恆這個從來不看小說想像力更是匱乏到極點的人根據那句「那盞吊燈﹐半圓形的燈罩是磨砂玻璃做的﹐當燈亮起時﹐溫柔的燈光把整間燈飾店都浮起來」設計了個樣子,找工廠給我們做了一盞。
燈裝好那晚上傅恆偷偷把我從家裡接出來,摸黑把我抱到床上,當燈亮起的那一刻,溫柔的燈光真的把整間卧室都浮起來。
傅恆不是時機的單膝跪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鮮花和戒指,我還記得他用清越的聲音動情的說:「琅琅,你是我的月神我是你的牧童,我們不要凄美的愛情故事,我們只要這輩子的白頭到老。」白頭到老,那個時候我信了他的話,覺得我們一定能愛着愛着就老了。
可是不過才四年,這盞燈不過才亮了1460個夜晚,你就在別人的床上講了個愛情故事。
只有我這樣的傻瓜才相信你給我的是戴恩米恩的月光,其實這只不過是你把一隻碗倒扣過來畫的圖案。
我以為我能這樣渾渾噩噩過一天,沒想到中午卻接到了萬紫的電話,她約我出去吃飯。
我看了看身上的傷,實在不合適出去,可我心裏悶得慌,想找萬紫說說話。
離婚這事只能和她商量,我媽媽姐姐都指望不上。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拿着包出門了。
和萬紫約在漁人碼頭,我本來還詫異倆個人吃飯怎麼還要那麼大的包間,等推開門卻傻了眼。
第09章.檢查我的身體
包間里有七八個人,看到我都抬起頭來。
我最先看到的是秦昊,他的眼睛像寒星一樣,對着我看過來。
萬紫趕緊過來抱住我的胳膊,「琅琅,你來了。」我小聲問她:「丸子,你搞什麼?」
我一向叫萬紫是丸子。
不僅是因為名字諧音,而且她有一張圓圓的臉。
她往角落裡看了一眼,「江一杭回來了。」
我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理着圓寸的江一杭。
他抬手,沖我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他曾是丸子的裙下之臣,但那個時候丸子跟傅恆的哥們兒沈楓愛的死去活來,黯然之下畢業就出國了。
他一回國就請丸子吃飯,難道是想再追丸子?
腦子裡亂亂的,人已經給秦昊拉着坐下。
看了周圍的人,都是江一杭和秦昊圈子的,我並不熟悉。
大概這就是丸子叫我來的原因,她也不熟悉。
不過都是同學,大家喝了幾杯酒就聊開了,氣氛也跟着熱烈起來。
秦昊一直看着我,給我倒水給我剝螃蟹。
他這樣的熱情我受不太了,我小聲提醒他,「秦昊,我已經結婚了。」他挑起眉毛,「我知道,看看你那膽子。」
這不是膽子不膽子的問題,是人品的問題好伐?
丸子給我解圍,拉着跟我換了位置,她沖秦昊擠擠眼睛,「昊哥,我也要吃螃蟹。」秦昊雖然惱她,還是給她剝了一個,但是蘸了很多醋。
江一杭遞給我一張名片,我看了一眼,就發現律師倆個字。
我怎麼忘了他是法學院的呢。
我也沒仔細看他的頭銜,只是糾結在律師倆個字。
當律師的大概都是眼睛比較毒,他忽然問我:「怎麼?最近有什麼法律問題?」我遲疑着搖搖頭,卻把他的名片裝好。
我要離婚不能讓秦昊知道,當初我結婚的時候他就咬着牙說我跟傅恆不會長久,我不讓他看我的笑話。
去洗手間的時候經過一個包間,剛好服務生打開門上菜,我下意識的往裡看了一眼。
傅恆和何優柔。
當然不止他們倆個,還有男女四五個,看衣着應該是**部門的。

第14章
那個女人正在敬酒,傅恆站起來搶過去喝了,四周一片掌聲。
我放在身側的手握起打開幾次才抑制住闖進去的衝動,這時候服務生關上了門,她怪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到的洗手間。
掬了一把冷水澆在臉上,我試圖沖淡眼淚,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那男人說什麼來着,給他機會一切重來,今天就把何優柔辭退,他這是當我傻呀當我傻呀。
「你沒事吧?」沉沉的嗓音響在在我背後,我捏着紙巾回頭看到了江一杭。
他背靠着青灰色瓷磚站着,手裡捏着一根煙。
好看的男人都喜歡這樣裝酷嗎?
我搖頭,轉過臉用紙巾擦乾臉,可總覺得哪裡不Ӽɨռɢ對勁兒。
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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