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知道，他出國了。
而在工作室的裝修全部竣工後，孟知顏也重新投入了自己的事業。
開業那天，黎家和霍家的人都來了，就連霍暖暖的兒子都被她抱了過來。
一眾人走進工作室參觀，霍暖暖拉着孟知顏走在最後面小聲問：「所以你怎麼回答霍鳴裕的？」
孟知顏頓了頓：「我沒有回答。」
「啊？」
霍暖暖驚訝地叫了聲。
好在幾個長輩的注意力都不在她們這裡，並沒有看過來。
孟知顏無奈地看了霍暖暖一眼，霍暖暖又壓低聲音：「那你這算是拒絕，還是默認要等他啊？」
還沒等到回答，孟知顏突然瞧見余光中走近一道身影。
下意識轉頭看去，是鹿珍雯。
霍暖暖連忙站直身子：「小叔，你怎麼來了，公司不忙嗎？」
鹿珍雯雙眸清冷：「下午的事都推掉了。」
話外之意，他是專門騰出時間來慶祝她工作室開業的。
孟知顏看着他的側顏，眼前倏地浮現出那天在高中學校牆上看見的「往屆優秀學生榜」。
鹿珍雯是當年高考的理科狀元，孟知顏是五年後的文科狀元。
期間櫻育高中再沒出過什麼優秀學生，兩人的照片竟就這樣陰差陽錯地被放在了一起。
十八歲的鹿珍雯，十八歲的孟知顏，照片貼在紅色底面上，像結婚照一樣。
那天，孟知顏看了很久。
鹿珍雯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個禮盒。
他伸出手遞給孟知顏：「開業禮物。」
孟知顏頓了頓，接過輕輕說了聲：「謝謝小叔。」
拆開來看，是最新款的繪圖板。
孟知顏有些出神。
從小到大，鹿珍雯送過她很多禮物，每一樣都是她喜歡或者需要的。
這次也不例外。
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孟知顏心裏蔓延。
黎母在這時走了過來。
看見這一幕，她笑着說：「還是深寒有心，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沒準備禮物。」
「應該的。」
鹿珍雯對黎母禮貌地微微頷首。
「淺淺，」霍夫人拉起孟知顏的手，柔聲道「你還想要什麼，奶奶給你買。」
孟知顏正要搖頭，黎母卻先開口：「她呀，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個男朋友。
讓深寒趕緊幫着找個男朋友吧。」
話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孟知顏的身上。
霍暖暖覺得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上前一步準備轉移話題。
但就在她剛要動的時候，孟知顏開口了。
她把鹿珍雯送的繪圖板放在桌上，清淺一笑：「是該找個男朋友了。」
霍暖暖怔住了，但四肢更僵硬的人是鹿珍雯。
他緊盯着孟知顏，想從她臉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但他心裏顫慄了一下，因為孟知顏期待的表情竟不像是假的。
這種要失去什麼的感覺，鹿珍雯三年前體會過一次。
霍暖暖怔怔地問：「淺淺，你怎麼突然就想……找男朋友了？」
孟知顏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所有情緒。
「我這麼大都沒談過戀愛，期待不是很正常的嗎？」
鹿珍雯冷冷出聲：「感情不是兒戲。」
孟知顏看他：「小叔給我找的男朋友，想來一定是最好的。」
第二十六章 我回來了兩人的視線纏在一起片刻，鹿珍雯先挪開了視線。
他沒再說話。
黎母高興又欣慰，拍了拍孟知顏的肩膀：「這就對了，你這孩子終於開竅了。」
見孟知顏鬆口，霍夫人連忙順勢去催自己的小兒子：「你呢，你什麼時候才能帶個女朋友回家？」
鹿珍雯的喉結輕顫了下，誰都沒發現。
他不露痕迹地撇開眼，這副模樣落在霍夫人眼裡就是無聲的反抗。
但他卻是淡聲回道：「我不急，等淺淺嫁出去……再說吧。」
在所有人聽來，他的聲音依舊平穩，讓沒有喜怒哀樂。
但只有鹿珍雯自己知道，他在極力地剋制着慌亂。
孟知顏的心莫名一顫。
她沒有去細究原因，唇邊笑意說不清是淡了些還是濃了些。
「那就，麻煩小叔了。」
兩家人陸續離開工作室。
鹿珍雯將霍夫人送回老宅之後，又返回了公司。
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可他坐在辦公室里，始終心不在焉。
孟知顏那期待的表情在鹿珍雯眼前不斷重複地上演。
她說，她想談戀愛了。
鹿珍雯心底的躁意愈來越濃，他擱下鋼筆，打開身側上鎖的抽屜，從最底下抽了張照片出來。
照片上，孟知顏和一個男生走在帕森斯學院的林蔭路上。
她笑顏燦爛，微微側着頭看向男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有趣的話題。
是，鹿珍雯早就知道孟知顏這三年的去向。
在霍暖暖第一次飛往紐約，去找孟知顏的時候，他就知道。
於是他也去了。
隔着很遠的距離，遠遠地看上一眼，就離開。
直到撞見照片上的這一幕，鹿珍雯再沒去過帕森斯。
當時看見孟知顏和一個男生並肩親密地走在一起，鹿珍雯的心臟彷彿被一把冰冷的利刃刺穿。
他壓抑的情感叫囂着想把孟知顏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