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語白比了三根手指頭。
劉培：「成交。」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明靈若當天晚上就收到了張旭的通知，得知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她嘲弄地笑了。
詹語白終於想起來她的世界裏還有裴燁桉的存在了。
這麼多年，她心安理得踩着他的真心和屍體往上爬，享受着無上的榮光，看不到半點愧疚。
像她這樣的人，連活着都不配。
——睡前想起了裴燁桉，明靈若晚上自然而然夢見了他。
早晨醒來的時候，臉上還掛着淚痕。
夢裡哭得有些凶，明靈若的眼睛腫了，化妝都遮不住。
上午，明靈若盯着紅腫的眼睛去君煜河的辦公室送文件。
從她進門開始，君煜河的視線就沒有從她臉上移開過，他五官緊繃著，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銳利的目光鎖着她的雙眸，侵略性十足。
有那麼一瞬間，明靈若覺得自己就是他盤中的獵物，被扒光了擺在他面前，任人魚肉。
明靈若：「幹嘛這麼看着我？」
君煜河：「你覺得呢？」
明靈若：「哥哥心思多，我哪裡猜得到呀。」
回應她的是君煜河的一聲冷笑。
緊接着，他打開抽屜，把裝體檢資料的文件袋拿出來，扔在了桌面上。
啪一聲，明靈若大腦中的那根弦也霎時緊繃起來。
她掐住掌心，沒說話。
君煜河：「不是很感興趣么，不再研究研究了？」
明靈若抬起頭來看向書櫃頂上的監控——昨天晚上她太心急了，忽視了這玩意的存在，更沒想到君煜河會多疑到查監控。
她現在懷疑君煜河是故意把東西留下來釣魚的。
明靈若在君煜河的注視下打開了文件夾，把那張X光照片拿了出來。
她直勾勾看着他，「這就是你娶她的原因么？」
君煜河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是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驚到了。
明靈若：「你說得沒錯，我是很感興趣，昨天我在休息室偷聽了你和別人的談話。」
明靈若舉起體檢報告，眼眶不自覺地紅了，「我永遠比不過她了，是不是？」
君煜河：「為什麼拍照？」
明靈若：「對啊，我為什麼要拍照呢，可能因為我是傻逼吧。」
君煜河被她的話說得皺起眉來。
明靈若抬起胳膊來去抹眼淚，那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不然我怎麼會看着這張照片哭一整晚。」
君煜河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她是頂着紅腫的眼睛進來的，一看就是通宵哭過，但他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現在她說，是因為詹語白。
明靈若撒謊成性，即便是君煜河這種人，也無法輕易判斷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明靈若：「如果我也願意給周夫人捐一顆腎，你會對我這麼好嗎？」
君煜河：「沒有如果。」
明靈若苦笑，「你說得對，沒有如果。」
她忽然情緒崩潰，把手裡的資料砸了出去，雪白的紙張散落了一地。
君煜河看見了她顫抖的肩膀和手指。
他起身按住她的身體，表情嚴肅，「你在鬧什麼？」
「……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噁心，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明靈若瘋狂地掙扎，又被君煜河按回去，幾次無果，她索性靠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君煜河：「……」他忽然想起來她上次說，她有雙相情感障礙。
她現在歇斯底里的樣子，還有她那句「恨死她了」，都不像演出來的。
明靈若一陣接一陣地抽噎，嘴裏不斷說著「我恨她」。
君煜河摸上她的後背，「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