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城剛走進去，就看到祁雲榭站在門口。
她微微一怔，才想起來他還在這裡。
而剛才她所有的發言，他應該也都聽到了。
祁雲榭以她為靈感，可是她卻……以季雲歡為靈感。
賀城不認為祁雲榭會沒有察覺出來。
一時間，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祁雲榭什麼都沒說，反而在她的頭頂上揉了下，輕輕一笑：「你還是第一個跟評委說那麼多話的。」
注意力一瞬被轉移，賀城呼出口氣拍拍胸口：「嚇死我了，那個評委上來就那麼凶，我差點就被嚇到了。」
祁雲榭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暗藏溫柔。
但同時，眸中的光也暗了不少。
被嚇到之後的反應，卻是很快調整好狀態，說出自己的觀點。
是她能力優秀，還是那件作品的靈感來源給了她超乎的勇氣？
祁雲榭不想吃醋，可心底像是被千百隻螞蟻噬咬，又癢又疼。
即使他陪在她的身邊，她還是會想起那個人嗎？
果然，在賀城的心裏，他和那個人的分量到底還是不一樣……
祁雲榭攥了攥手，將心底的情緒緩緩壓下。
「走吧，去坐着，後面還有不少人呢。」
賀城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無異，真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乖巧地點點頭跟在他身後。
白詩詩帶着她的作品走上台時，賀城看了看，轉頭看向祁雲榭：「你覺得她的作品怎麼樣？」
她這樣問，並不是想和白詩詩一較高下，每一個選手上台之後，她都會這樣問。
祁雲榭聲音很淡：「中規中矩，沒有新意。」
賀城微微蹙眉。
不知道為什麼，白詩詩的作品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一樣。賀城將視線重新投向屏幕。
或許，是她的錯覺吧。

第五十三章死亡

初試比賽的結果在一天後公布。
賀城心中忐忑，不敢自己看，便讓祁雲榭獨自查看。
祁雲榭坐在電腦前，而賀城跪坐在地板上，臉埋在沙發里，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到底還是太大膽了些，用那麼冷門的顏色。
所有參賽選手的作品中，只有她的作品用了黑色。
半晌，都沒聽到祁雲榭的聲音，賀城慢慢抬起頭看過去。
只見祁雲榭臉色凝重，眉心都皺在一起。
完蛋了……
賀城從嗓子中發出悲愴的一聲，將腦袋徹底埋進了沙發。
「等了四年，結果還是失敗了……」
耳邊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是祁雲榭在走進。
看着她懊惱的樣子，他不禁失笑：「誰告訴你失敗了？」
賀城猛地抬起頭：「什麼意思？」
祁雲榭伸手在她毛茸茸的發頂上一揉：「成功了，黎大設計師。」
這無疑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好消息。
賀城眼睛都亮了起來：「成功了？我通過了初試了？你沒騙我吧？」
祁雲榭還是笑：「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賀城連忙從地板上爬起來，奔到電腦面前。
只見工作人員發來的名單上，她和祁雲榭的名字上下排列着。
心中的那顆大石頭穩穩落地。
賀城呼出一口氣，倚靠着椅背揚起笑：「太好了！」
說完，又想起什麼，轉過頭去看祁雲榭：「那你剛才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祁雲榭頓了頓：「他們給了複試比賽的題目，你看看吧。」
賀城一怔，將鼠標往下滑。
果然看見下一次比賽的主題題目——
「死亡？！」
祁雲榭點了點頭：「對，死亡。」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說實話，這個題目比起上一個，根本就不算難。
賀城和祁雲榭在帕森斯參加的比賽中甚至做過這個主題的設計。
但是問題就是，越簡單的主題，想要脫穎而出就越困難。
通過初試的喜悅在下一個設計主題的思考中漸漸淡去。
畢竟只是通過初試，離決賽還遠着。
當天晚上，賀城坐在房間的床上，從電腦中翻出自己從前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