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嬌靨》[慕嬌靨] - 第18章(2)

,女子身上的水仙淡香猝不及防就鑽進鼻息,像是沾染著某種淺甜。她認真的解釋著,聲音柔軟,纖長眼睫時而呼扇兩下,兩顆時隱時現的酒窩,總讓人覺得她在甜笑。
「原是這樣。」他道了聲,搭在桌上的手指不禁收起。
「是,」孟元元點兩下頭,說起這些她總是有興趣的,「不過看着,像是從大株上取下來的。」
她看向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確認這個答案。
「對,你說的沒錯。」賀勘頷首。
話音落時,他在她眼中看見一閃而過的笑,溫軟又柔和,像是在說果然說對了。
「這些你從何處得知?」他問,不知是不是進屋一直沒喝水,總覺喉嚨略有乾燥。
喉結不禁滾動了下,抬眼就是那張芙蓉美面。這個妻子,其實這樣看着,是有些順眼的,而且,那縷水仙香氣,並不讓人厭煩。
孟元元直起身,淡淡一笑:「我爹教的。」
父親是靠着海運過活的人,知道的很多,什麽都會教她。她當時覺得有趣,竟也聽得進去,不止珊瑚,還有旁的她也知道,珍珠、香料、藥材等,過去這樣久了,這些仍舊記得清楚。
賀勘是有想到這點,畢竟知道她是權州人,原先家中從事海運營生。
這兩塊珊瑚是賀滁給的,讓他分析下不同之處。他本還想在翻幾本書查看,現在被孟元元三兩句話就講出,倒是簡單。她其實挺愛說話,只是他之前不願與她說罷了。
還有前日老太爺壽辰,秦尤所作所為真相大白,賀勘明白,這一年多的不管不問,孟元元其實過得並不容易,可還是撐下來了。
孟元元見人一直看着她,一時猜不透他想什麽,往後退了步:「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公子。」
陡然,鼻尖的花香氣消失,賀勘隨之收回視線:「你說。」
「便是賭債那事,與我後面是否會有麻煩?」孟元元問。
那天,是親眼見著秦尤被帶走,那些要債的也不會笨到和賀家對抗,事情看着似乎是解決了,可心中總想要個確切的答案。
賀勘從座上起身,手裏三兩下包起帕子,收進掌中:「他無權將你抵掉,這件事已經過去,你安安心心住下就好。」
那日的話說的明明白白,就算有秦家哪位糊塗長輩做主,當眾他認下她,也是告訴那些人自己的態度。
世道本如此,弱肉強食,有時候那本律法也管不上用,千百年的陋習,已經深刻在某些人的骨髓中,難以根除。
話說回來,他與她掛著夫妻名分,秦尤還敢明目張胆的欺辱,無非就是覺得他不會管她。不過這回,終究是錯怪她了。
孟元元聽著,心中暗鬆一口氣,賭債這事兒到底是過去了。
回想那日種種,她總覺得賀勘不會就這麽放下秦家的事,畢竟也不是一星半點的家產,那是秦父操勞一輩子積攢的家業。當然,這些不必她去費心思,那是他與秦家的事。
過去了就好,一點點往好的方向走。
沒有了被抵債的陰霾,得到了一點兒關於父親的消息,淑慧慢慢好起來。堅持往前走,總會將險阻解決。
「不打攪公子,我回輕雲苑了。」孟元元輕一頷首,往後退了退。
「等等。」賀勘道了聲,隨後邁步進了內間臥房。
孟元元等在原地,只見面前人影一閃,鼻間感受到男人淡淡清冷氣息。這是今晚,他第二次叫住她。
沒一會兒,賀勘走回來,兩步外伸手:「拿着。」
孟元元看他,視線有落到他的掌心,上面躺着一個小瓷瓶,是和昨日一樣的藥油。
「昨日的還有剩,而且今日已經好多了。」她沒有接。
賀勘的手擎在那兒,要說好了,可方才她的抬高手臂的時候,明明皺了眉。還是她其實不想接受,因為和他之間從來都是清清淡淡的,自來有着一種距離。
「帶回去罷,」他手一落,將瓷瓶放在孟元元手邊的桌面上,「備著也好。」
如此說著,孟元元攥上了藥油。也是,萬一秦淑慧磕碰著,可以用到。
又是靜默,燈火晃了兩下,聞聽見外頭的敲更梆子咣咣兩聲。
賀勘看到藥油被收走,桌面上只剩一遝紙,就是孟元元方才整理的那些,此時靜靜的擱在桌子一角。
看着她嘴角淡淡的笑,他想起兩人剛成親的時候,她會主動與他說話,會幫他裝訂紙冊。
要說她,其實嫁給他之後,一直也是安分的。侍奉秦家父母,照顧小姑都做得不錯。等忙過這陣兒,便正式給她安排,讓她入這個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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