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宸許星染》[穆司宸許星染] - 穆司宸許星染第16章

    穆玫瘋狂大笑,詭異又驚心,    知道你爸為什麼會被雙規嗎?
因為哥哥的『栽贓陷害』,讓他倒了台!
    他是死於心梗沒錯,但是,他的突發,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之!
    許星染,三年的牢獄之苦不輕吧?
這打在你身,卻是痛在你爸的心裏啊。
他一直不知道你在監獄裏的狀態,可就在他倒台那日,哥哥把你在監獄裏的照片給你爸爸看了呢。
    他啊,可是一看你的這些照片,一激動之下,翹辮子的噢。」
    穆玫一邊笑着,一邊從包里取出一疊照片,隨手一揚,甩在許星染的面前。
    空中凌亂飛舞的相片,她刻骨銘心,一張一張,皆是她三年里噩夢的每一幀畫面。
    「哈哈哈,許星染,看到了吧,這就是你所謂的相信。
你確定,你要跟你的殺父仇人,共度一生嗎?」
    穆玫還笑得猖狂,肆無忌憚地欣賞着她此刻的神情。
    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她心愛的男人執起她的手,與她說,【許星染,做我一輩子的穆太太吧】。
而下一秒,這場美夢,被鋒利的尖刀無情撕毀,那個男人,成了害死她父親的罪魁禍首。
    「哈哈。」
    她突然大笑,笑得眼淚一顆顆跌落,嘲笑着這一切。
    「兇手,兇手,你們都是害死我爸爸的兇手!」
    她眉眼一厲,突然朝穆玫撲了過去。
    「啊!」
    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從穆玫的唇中溢出。
    許星染的剪刀,竟直直扎進了她的掌心之中,血一下子便染**她整片手掌,疼的她渾身都在痙攣。
    「許星染你瘋了嗎!」
    許星染卻根本不管不顧,猩紅着眼睛,就要拔出剪刀再去刺她,穆玫嚇地連連尖叫,隨手抓花田裡的木棍,照着許星染的腦袋砸去。
    ”嘭 ”的一聲,許星染只感覺整個大腦都發了懵,腦海里,也似有什麼嗡嗡迴響。
    就在這一個滯愣間,一道身影突然沖了過來。
    穆司宸高呼一聲,「許星染,小玫!」
    見到他來了,穆玫宛如見到救星,又哭又喊,「宸哥快來救我,許星染要殺了我啊。」
    她鮮血淋漓的手裡還插着一枚剪刀,而許星染卻甩着腦袋,作勢還要撲過來,穆司宸來不及多想,上前去阻攔許星染。
    誰想,他只是輕輕一推,她卻猛地跌倒在地,後背似刺進了什麼尖銳的東西,冷汗涔涔。
    「許星染!」
    她倒跌在地,咬着牙,痛恨地看着他。
    穆司宸一驚,以為是自己摔痛了她,就要朝她走去,身後穆玫卻痛聲哭喊,「宸哥,好痛啊,好痛啊。」
    穆司宸扭頭,深深看了眼只是摔倒在地的許星染,蹙了下眉,最後還是將不能再耽擱的穆玫抱起,大步流星離去。
    「許星染,我先送小玫去醫院。」
    在他轉身的瞬間,並沒有發現,倒在地上的許星染忽然痛苦地捂住太陽穴的位置,甚至連背後,也開出了朵朵鮮紅……        —————        「48號,你可以出獄了。」
    隨着監獄長冷漠的嗓音,冷硬的鐵門吱呀一聲緩慢拉開,陽光漸漸傾瀉而來,照射在她蒼白的面頰上。
    陽光。。。。
    三年了,不見天日的三年,今日,終於刑滿。
    她閉上眼,貪婪地深吸一口氣,隨之抬步,一腳跨出了這日日夜夜都讓她水深火熱的牢獄。
    就在前方不遠處,停着一輛限量版勞斯萊斯,一名身形頎長的男人倚在車頭。
陽光投射,將他的半邊臉匿在陰暗處,只清晰了他深邃的輪廓。
    此刻,他正在靜靜地吸着煙。
    鋥亮的皮鞋邊,滿地煙蒂,多到,她懶的去數一數。
    似聽到了聲響,他扭過頭來,動作帶了分艱澀。
    四目相對,他目光隱晦不明,她眸光平靜似水。
    她緩慢地眯了下眼,瞳孔中,似掠過一抹譏誚。
    這個男人,叫穆司宸,是她的丈夫。
    人如其名,動如雷霆。
    穆司宸靜靜地望着她,煙頭焚近指尖,灼燙了肌膚,他一怔,淡淡甩掉香煙。
    「許星染。」
他低聲,喚她。
    對了,她叫許星染,本是A城囂張跋扈的市長公主,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她含冤入獄。
    是的,冤獄。
    猶記得三年前那個雷雨的夜,他也是這副淡然的面孔站在她面前,他說,「許星染,小玫下個月要出國深造了,服裝設計是她的夢想,她不能入獄,這會毀了她的。
所以,你代她入獄,作為條件,我會娶你。」
    她心心念念的人,終於決定娶她,最美的情話,換來的卻是她三年的冤。
    三年前,她戀他成狂,傻傻的為了更加接近穆司宸,便努力地去討好他唯一的親人,把自己的愛車借給剛考出駕駛證的穆玫開。
    後來出了車禍,撞死了人,穆玫逃了,當警察找來時,穆司宸二話不說就讓她去頂罪。
    當然,以穆司宸的手段,就算她不認,他也有辦法,將罪名推到她的身上。
    畢竟,車主是她。
    穆玫啊,那個像玫瑰花一樣嬌嫩美好的女孩,他怎麼捨得讓她入牢?
    那是他,一直放在手心中呵護着的,養妹呵。
    所以,在兩者之間,他選擇,毫不猶豫的毀了她。
    穆玫有個服裝師的夢想,難道,她的服裝設計就不是夢想嗎?
    可惜,她的夢想,在他心中,又怎抵得過穆玫的?
    入獄的前一天,他帶去她領了結婚證,他承諾她,說他會等她出來。
    嗯,這個男人果然是重信之人,她出獄了,他果然也在等她。
    許星染扯出一抹笑,極淡,淡到彷彿讓人根本看到她在笑,她歪着頭,問他:「我爸呢?」
    穆司宸呼吸一窒,沉默了片刻,他抿着唇,繞到車頭,節骨分明的手打開副駕駛座。
    「我們先回家吧,其他的事,之後再講,好嗎?」
    許星染察覺到,一貫以寡情示人的穆司宸,在說『好嗎』二字時,聲音是極輕的,輕到,彷彿在懇求。
    她笑笑,聽話地上了車。
    一如三年前,他說的什麼話,她都聽。
    傻到,讓如今的她,只覺得可憐又愚蠢。
    穆司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還是三年前入獄的綢紅衣段,可鮮紅卻已暗淡,不知被洗了多少次,透出幾分蒼白。
    她,瘦了。
    三年前,明明還帶着點嬰兒肥的她,狡黠可愛,如今瘦弱的彷彿只剩下了骨頭,性子,也沉默了不少。
    穆司宸仔細幫她系好安全帶,這才繞過車頭,彎腰坐進駕駛座內,他剛啟動引擎,就聽到她再次出聲。
    那音調,彷彿沒有溫度,卻讓他的心,遽然一沉,只剩冰寒。
    「我爸死了,對嗎?」
    他宛如被什麼掐住了喉,呼吸都僵滯了,「許星染?」
    她仍歪着頭,凝視着他,若不是那微紅的眼眶,他怕是都要感受不到她的心緒波動。
    原來三年,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曾經會瘋會鬧的人,如今,安靜的彷彿沒了生氣。
    「一年前你爸因為貪污,被雙規了,當夜,心梗發作,搶救無效。」
他伸出手,用力地握住她不斷掐着掌心的小手。
    她垂下眼帘。
明明很該傷心到極致的姿態,可偏偏,她的腰板卻挺得筆直,彷彿至親的離去,與她而言,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往事。
    她的爸爸,那麼溫和善良的人,有朝一日,竟背負了,貪官之名?
    良久,她慘白的唇瓣微動,「貪污?」
    他眼眸里掠一抹複雜,沉聲道:「是。」
    她輕輕握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錯的,我爸不可能貪污!」
    「許星染,證據確鑿。」
    她胸膛微微起伏,抿緊了唇瓣不再說話,雙拳攥到發緊。
    他擰緊了眉宇,「許星染,如果你難受,便哭出來吧。」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到眼眶赤紅如染了血,可偏偏,眼裡沒有任何的淚。
    哭?
穆司宸,她的淚,這三年已經流盡了。
    所以,她不會哭。
    她側過頭,欲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離。
深吸一口氣,將目光投在遠處的夕陽上,眸中似也映上了那凄涼的昏暗,「我不相信。」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她的神情,彷彿孤獨,被遺棄在世間的行屍走肉。
    穆司宸眼眸掠動,半響,嘆息一聲,「許星染,別怕,我是你的丈夫,從今往後,我會照顧你的。」
    丈夫,為了穆玫,才願意娶她的丈夫?
    她的三年,渡在灰暗裡,往日的天真爛漫早已被抹滅,她怎麼還敢,奢他真心待她?
    入獄三年,她徘徊在痛苦的邊緣,自殺無數次,卻始終換不來他的一次探望。
    一次又一次,那顆灼熱又純粹的真心,終究是死在了那牢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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