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宸許星染》[穆司宸許星染] - 穆司宸許星染第17章(2)

血陷入暈厥,他一驚,張皇失措地抱着她大步跨離。
    別墅的大門重重闔上的那一剎那,許星染單薄的身子也終於支撐不住,沿着冰冷的牆壁,滑跌在地。
    那一巴掌的余痛還在肌膚上隱隱發作,似牽動着神經,痛徹全身。
    她一直都知道,在穆司宸心中,她比不得穆玫,可這一巴掌的果決,還是來得太狠。
    狠到,像是無數的鋒刀,在她的心窩刮著、刺着,直到血肉模糊。
    良久,她闔上眸,斂去眼中的酸脹之意。
    這一巴掌,終究是斬斷了她對他,最後的希冀。
    她起身,用冷水簡單的洗了面頰,熄了燈,躺在床上,黑夜裡,靜靜地睜着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別墅外才響起汽笛的聲音,接着,是大門被打開的聲響,『嘭』的一聲,在午夜顯得格外驚心。
    隱隱的,她能聽到穆玫還在低語說著什麼,語氣嬌軟,似還帶着楚楚可憐的哭腔,而男人時不時安撫地應着她,盡顯溫和容忍。
    許星染一直聽着,卧房門外穆玫破涕為笑的聲音尤為響亮,「就知道宸哥對我最好了,那我就去睡了,晚安。」
    「晚安。」
    「宸哥,我要一個晚安吻嘛。」
似開玩笑撒嬌的語氣。
    男人緘默了聲,卻很快又響起穆玫嬉皮笑臉的聲音,「哈哈,那我睡啦。」
    這一聲『哈哈』,也不知道是索吻成功了的俏皮,還是沒有成功的玩鬧。
    許星染正思着,冷不丁的就聽到自己的卧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走廊的冷光流瀉進幽暗的卧房,將男人頎長的影子,也拉得朦朧晦暗。
    她閉上眼,這才驚覺,原來這是她與他的卧房,並不是她的單間。
    她不明白,結婚對他而言,本就是一筆交易,現在他這個舉動又是為何?
    履行夫妻義務,同床異夢嗎?
    穆司宸觀察着床上小小的一團,見她似深睡了,便踩輕了腳步進屋。
    許星染聽到他微微調亮床頭燈的聲響,然後一陣窸窣的聲音,有一抹冰涼,隨之小心地貼在了她紅腫的面頰上。
    是一條浸了冰水的軟巾。
    她的身子一顫。
    他察覺到了。
    「還沒睡么?」
    許星染用力閉着眼,咬牙承受面上突如其來的冰寒,並未理會。
    「小玫去醫院包紮了傷口,好在傷口不深,並無大礙。」
穆司宸嘆了口氣,「許星染,今日的事,我不怪你,但是你日後要與我保證,好好跟小玫相處,不要再胡鬧了,可以嗎?」
    她心口一窒,倏地睜開了眼,撞進他那雙清冷的眼眸中。
    「穆司宸,穆玫在撒謊。」
    她一字一頓,鄭重到,像是在做最後希望的鬥爭。
    他抿唇,用一種無理取鬧的目光凝她。
    許星染咬牙,「我說了,穆玫在撒謊!
我沒有要打她,是她先拽我,lz我錯手推了她一把而已,然後她自己撞上門——」    解釋,她說,可是他不信。
    「夠了許星染!
小玫從小便是一個乖乖女,她學不來撒謊,也做不來你說的這種事。」
    言下之意,是她在狡辯?
    她深吸一口氣,抓起他貼在自己臉上敷着的軟巾,擲於地上,掀開被子就要起身。
    男人眉眼一皺,眼疾手快抓住她,沉聲道:「你去哪裡?」
    「有沒有別的客房,我去睡那。」
    「許星染,別鬧,我們是夫妻,這就是我們的卧房。」
    許星染冷笑,諷刺道:「你不覺得,跟一個撒謊精躺在一起,很可怕嗎?」
    穆司宸頓了頓,滿眼疲憊,「我沒有這個意思,這麼晚了,就別鬧了。
你乖乖地躺下,我給你拿藥膏再塗下,嗯?」
    「穆司宸,這算什麼?
你不愛我,因穆玫與我結婚,如今,我刑期也已滿,你卻不願放我離開。
你告訴我,為什麼?」
許星染卻是苦笑。
穆司宸厭惡她,她知道,尤其是剛剛那一巴掌落下的瞬間,他眼裡的憎惡,她捕捉得一清二楚。
    「許星染,我們是夫妻。」
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卻咬重了這句話,像是在強調着什麼。
    他用力將她拽了回來,安置在床上,然後打開藥膏,均勻的塗抹子在她的面頰上。
    她閉上眸,可眼淚卻還是一顆一顆從眼角溢出,滾入枕心。
    本以為不會再哭了,卻沒想到,原來這淚意,只是未到心哀處罷了。
    她已是窮途末路,沒有親人,沒有愛人,丈夫,只是一個無愛的熟悉陌生人。
    她的眼淚,卻像是兇猛的怪獸,吞噬着他的心口,脹到發緊,脹到無法呼吸。
    他搭在她面頰上的手,在黑暗中,微微發顫。
    「許星染,別哭。。。。」
    可淚珠,依舊不斷,他喟嘆一聲,俯身,吻去她的淚珠。
    薄涼的唇漸移,最後,輕輕覆蓋在她蒼白顫抖的唇上。
        第6章 穆司宸無心    那一夜,穆司宸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入睡。
    無論許星染如何掙脫,他的雙臂,始終固定在她纖細的腰間,不容她離開半寸。
    翌日,他先送了穆玫去醫院檢查傷口,然後買了早餐回來,強迫許星染坐在餐桌上吃完了,這才取了紙巾像照顧洋娃娃般、一邊幫她擦拭唇角,一邊溫聲道:「我們去商場買衣服吧。」
    這是昨日答應她的,陪她去商場置辦新衣服。
    只要是他承諾過的,他都會做到。
    就像他娶她,哪怕不愛,也會因為責任,將名分給她。
    也許,這個責任中,還夾雜着一絲愧疚吧。
    許星染沒有拒絕,聽話地坐進他的車內,二人去往商場的路上。
對於她突然間的乖順,他似顯得很開心,眉宇間都有幾分舒展,難得一路上,都在主動與她說話。
    說的,無非都是這幾年A市的變化。
    這個場景,像換了個調子。
    三年前,她喋喋不休,他漠視。
    三年後,他難得主動,她卻淡漠。
    倏地,他擱在一旁的手機傳來尖銳的來電鈴聲,許星染離得近,不用刻意去掃,卻也見到了屏幕上清晰的兩個字。
    小玫。
    穆司宸立刻將車停靠在一邊,接起電話,「怎麼了,小玫?」
    「宸哥,我傷口又裂開了,醫生說要縫合,可是我好怕啊,你來陪我吧,嗚嗚嗚嗚。」
    他的手機質量極好,那頭穆玫嬌弱的哭泣聲,她這個位置,聽得一清二楚。
    穆司宸下意識地朝淡淡垂了眸的許星染投去一眼,目露遲疑,為難道:「小玫,我現在走不開,你乖乖的,不會有事的。」
    「我不要!
宸哥,我怕,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敢讓醫生靠近。」
    哭泣的聲音越重,穆司宸緊蹙的眉宇也更深了幾分,度量了片刻,終是妥協,「好,你別哭,我馬上來。」
    穆玫這才破涕為笑,不哭了,後續又說了些什麼,許星染已記不大清了。
    只知道,穆玫一直在撒着嬌,而穆司宸一邊安撫,一邊保證。
    掛了電話,穆司宸去看許星染,突然有些難以啟齒。
    「許星染。。。。」
    她抬頭,望着他,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笑,「不是說要帶我去買衣服嗎,怎麼還不走?」
    穆司宸抿唇,「可不可以改天?
小玫現在在醫院,不知道怎麼的,原本不深的傷口又開裂了,醫生說要縫合,她現在很怕。」
    許星染仍是笑,笑的心口都有些麻木,這個男人向來重誠信,但只是在穆玫的事上例外。
    傷口又開裂了?
    呵呵,多麼明顯的意思,穆玫就是不要他陪她而已。
    又是一場,下馬威來了。
    許星染心中忽然湧出無限的悲憤,似怨恨,似不甘,最後,沉鬱了眸色,伸手去抓住他的手。
    「昨天是你自己說的,要帶我買新衣。」
    這是她出獄後,第一次主動去握住他的手。
    他一震,目光在她纖細的指上停滯了片刻,卻還是蹙眉,「許星染,衣服隨時都可以買,可是小玫那,耽誤不得。」
    拂開她的手,似不忍心她漸暗淡的眼眸,沉吟了片刻,從包里取出一張黑卡和一疊現金遞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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