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
我問。
「我是…」那鬼一臉無語，可剛說了兩個字，嘴巴微微露出一條縫，卻頓住了。
我看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我…」那鬼眼裡閃過一絲驚慌，緊接着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我是誰？」
「嗯？」
我眉毛擰得更厲害了。
「我…我…我不記得了。
我…我是誰？」
那鬼臉色十分難看，喉嚨哽了哽，眼神迷茫。
此時，臉上的淚痕已經被陽光烤乾，我狐疑地看着那鬼，說道：「當日你分明還問了我，長安距離那邊有多遠。」
那鬼蹙眉道：「可我如今…只記得自己是長安人。」
我暗中攥了攥拳頭。
我聽師父說過，死了的人若流連人間，日復一日，成了孤魂野鬼，若無強大的信念，漸漸便會遺失過去的記憶，氣息愈發虛弱，最終消散在沒有盡頭的時間裏。
我輕輕沉了口氣，還不等再說什麼，那鬼忽然冷冷道：「你們到底和什麼人結了仇。」
我看向他，那雙鋒利的眼睛盯着我，沒有絲毫玩笑神色。
見我不說話，那鬼指着屋子問道：「為何我的肉身不見了？
變成了那小子。」
我心裏針扎一樣難受，哽咽道：「他叫林泉，今年才十七歲。」
那鬼手指着屋子的方向，手臂懸在半空，許久說不出話來。
我迎着那鬼的目光，說道：「我不知道阿泉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你的肉身現在何處。
不過，我會找出真相，為了你，也為了阿泉。」
那鬼方才的冰冷神色已經消失了，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回身看了一眼木門緊閉的停屍房，嘆了口氣：「吳二叔以前是鎮子上有名的仵作。
他既決定親自給阿泉驗屍，就一定能提供出有用的線索。」
那鬼沉默片刻，又問：「如果要殺人，殺了便好，為何要把屍體送回義莊？
送回來便送回來，又為何要做這麼一齣戲？」
我想了想，問那鬼道：「你之前可來過葯安鎮？」
那鬼嘆了口氣：「都說了不記得…你現在問我，我是沒什麼印象。」
停頓片刻，那鬼一怔：「你不會是懷疑此事與我有關吧。」
「只是合理懷疑。」
說著，我再次邁開了有些發軟的腿，強撐着身子向後院走去。
「喂，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