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桑景淮桑總》[南初桑景淮桑總] - 第1章

身後的屋裡傳來了腳步聲,她趕緊掐滅了煙頭,揮着手將煙霧散去。
待她轉身,桑景淮已經站在露台門口了。
隔着一道玻璃門,南初對着那個穿着睡袍的高大身影笑了笑。
她知道,循例這個時候他該走了。
他是個好兒子,幾乎每晚都會回家,哪怕再晚。
所以這裡,基本上都是南初自己度過後半夜。
她拉開玻璃門走進來,帶着淡淡的煙味。
桑景淮一下子就聞到了。
南初去衣架上拿了他的襯衣和外套,走到他面前幫他穿,跟尋常一樣低聲叮嚀:「開車小心點,哦對了,泰豐那個合同我下午放在你桌上了,明早我要去安遠和劉總監敲定最後的細節。」
當她踮着腳尖將領帶繞在男人脖子上的時候,忽然聽到他近乎耳語的低語。
「今晚我留在這。」
南初怔了一下,有點意外。
再想想,也不意外。
她便又抽走領帶,低眉順眼:「哦,那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她從桑景淮身邊走過的時候,他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南初側頭看了看他,抿唇笑道:「怎麼了,不洗澡?」
「一起洗。」
桑景淮從身後環抱住她,熟悉的氣息將她團團圍住。
有一點點呼吸不過來。
因為桑景淮的吻已經從她的後脖頸慢慢向胸口延伸。
就像是一條蛇,緊密的纏繞住她的全身。
桑景淮一向驍勇善戰,但一般也不會一個晚上兩次以上。
他很節制,就像他對待任何人的態度。
不近,不遠,不冷,也不熱。
永遠有一點點距離。
讓人覺得已經觸手可及的時候,伸出手去卻仍然握不住。
南初閉起眼睛,男人已經將她抱起來向浴室走去。
淋浴間的花灑淋**倆人的衣裳到時候,南初才想起來這幾天黃梅天,她的睡衣都沒晾乾。
本來是想掙扎的,但又放棄了。
任憑倆人糾纏在熱氣騰騰的水汽之下。
任憑桑景淮的吻,密密麻麻糾結她全身。
直到水蒸氣瀰漫了整個浴室,她才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桑景淮。
看他俊逸的面龐,看他深刻的五官,看他漆黑深幽的黑瞳。
看着看着,她笑了。
踮起腳尖,吻住了男人的唇。
後來,他們濕淋淋的頭髮,都打**枕頭。
更深露重,一切趨於平靜。
南初趴在男人的懷裡,半闔着眼睛像是要睡著了。
終於終於,在她真的快要睡着的時候,她聽到了桑景淮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漂浮。
他說:「我要結婚了。」
南初像只小貓一樣蜷縮着,一動不動。
桑景淮只能看到她髮際線中間雪白的頭皮。
過了幾秒鐘,她才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第2章分手禮物
一夜無話。
桑景淮以為南初會說點什麼。
但她什麼都沒說。
一如她一貫的作風。
白天,他是她的上司。
無論他下達什麼命令,她都規規矩矩應一聲。
「好,馬上去辦。」
晚上,她是他的伴侶。
她深知他所有的喜好。
洗澡水該調成什麼溫度。
空調應該打幾度。
香氛的味道是濃是淡。
她就像是他肚子里的應聲蟲。
聰明,伶俐,甚至有點小小的狡黠。
第二天早上,桑景淮醒來的時候,南初不在身邊。
他洗漱完下樓,早餐已經放在了桌上。
清粥小菜,還有剪成了小塊的油條,醬油碟里是淺色的醬油,蘸油條吃的。
桑景淮媽媽是南方人,喜歡這種吃法。
桌上有一張小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胤,我去安遠了。」
只有寥寥幾個字。
他在餐桌邊坐下,夾起淺綠色小碟里的毛豆米炒筍丁。
筍丁脆嫩微辣,是下粥的好菜。
今天他剛好想吃白粥小菜了。
南初這條小蛔蟲,總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南初今天去了安遠,剛回到寰宇的時候,在樓下服務台收到了她的包裹。
前台的佳佳笑着跟南初搭話:「南助,包裝這麼漂亮,是不是又是哪個追求者送的啊?」
南初跟她笑笑:「你喜歡,我送你。」
「我哪敢要?是SAKA專櫃的人送來的,一條手鏈都大五位數的,我哪配?」佳佳羨慕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南初還是笑,將附送的一小把玫瑰遞給佳佳:「鮮花贈佳人。」
佳佳笑的見牙不見眼:「南助,你真會說話,你要是男人,女人都要被你唬賣掉了。」
「你這麼漂亮,我可捨不得買。」
南初抱着盒子進電梯,回到辦公室才拆開。
裏面是一條鑽石項鏈,連最小的鑽石大概都有兩三分重。
南初掂了掂,這重量足以把她的脖子壓彎。
這麼貴重的禮物,一定是桑景淮送的。
於公,他是一個很慷慨的上司。
提供寬大舒適的員工公寓給她,還有一輛高配的通勤車。
福利,人工,甚至假期,她都和寰宇集團公司高層差不多。
於私呢,他也是一個很大方的男伴。
南初不敢稱他為男朋友。
這些年來他經常送她一些貴重的東西。
房子,車子,沒有上限的附屬卡。
但像這麼貴重的首飾,一般只有某些時候他才會送。
比如三年前,他們第一次在一起,他送了她一條昂貴的手鏈。
兩年前,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紀念日,他送給她一對耳環,他自己設計的。
去年,她生日的時候,他用翡翠雕了她的頭像送給她。
南初還取笑他,說只有送老年人才送翡翠。
今天,什麼紀念日都不算。
哦,南初想起來了。
這應該是分手禮物。
她收起了項鏈,鎖在保險柜里。
等她拿着安遠的合同去跟桑景淮復命的時候。
他的目光立刻停留在她空蕩蕩的脖子上。
南初將合同推過去:「桑總,細節都已經推敲完了,您再過目一下。」
桑景淮卻沒有接過合同,反而文不對題地問了一句。
「項鏈不喜歡?」

第3章家宴
「喜歡。」她淡着眉眼笑道:「只是太貴重了,在公司不適合戴。」
她的回答永遠跟她的作風一樣。
嚴謹,有分寸,識大體。
彙報完公事,行政秘書進來跟桑景淮報告他今天的行程。
「中午和振發有個午餐會議,下午您要去會展中心開商務會,今晚您沒有公務應酬,但是有家宴。」
行政秘書聲音越來越小,說完了還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南初。
這個家宴,是桑家和方家的訂婚宴。
不搞的太大,家裡人湊一桌,簡簡單單吃一餐飯,等到婚禮的時候才大操大辦。
這是桑景淮母親的意思。
寰宇上下基本上都知道南初和桑景淮的關係。
他們以為南初的身份遲早要公開。
可人算不如天算。
和南初關係好的,都有點為她叫屈。
南初仍然抱着合同在一邊站着。
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悲。
唇角甚至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的。
桑景淮也是淡淡地哼着,說了一聲:「我知道了。」
走出桑景淮辦公室,行政秘書小關快走幾步跟上了南初。
「南助,桑夫人親自囑咐,讓你晚上也去。」
南初愣了一下,隨即神色就恢復了自然。
「好,謝謝。」她應着。
小關張張嘴,想說什麼,看着南初泰然自若的面龐,也就閉上了嘴。
連當事人都這麼淡定,他們這些旁觀者起什麼哄呢?
南初知道桑夫人讓她今晚也去的用意。
對於她的存在,桑夫人一直如鯁在喉。
她心裏也明白她和桑景淮之間有多大的差距。
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所以,這三年里的很多夜晚,哪怕她有多意亂情迷的時候,從來也沒跟桑景淮說一個愛字。
甚至有時候第二天,她還會問桑景淮要錢要包。
讓桑景淮覺得他們就是一場交易。
她為了錢,他為了色。
公平的很。
下午的時候,南初跟桑景淮請了一個小時的假。
桑景淮沒問她做什麼去,就准了。
她回家沐浴更衣,換了件淺藍色的連衣裙。
低調,素雅,不顯眼。
這才是她的位置。
選首飾的時候,她的手指在一眾昂貴的首飾上慢慢滑過。
最後選了一套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閨蜜尚小昂送她的。
銀子做的,值不了多少錢。
但戴起來安心。
至少她賠得起。
家宴設在桑家的一個酒店裡,南初來過一次,潮州菜做的格外好。
她和桑景淮是前後腳到的。
當她正拿着茶壺給每個人倒茶的時候,桑景淮正好從門外進來。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南初。
穿着淺藍色的連衣裙,簡簡單單的式樣,只在胸口有一圈荷葉邊。
她很適合淺藍色,襯得她膚若凝脂。
白皙的脖子上是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小人懸在半空中,東盪西盪的。
坐在正位上的桑夫人,笑着跟他招了招手:「景淮,快來,之璇已經到了,等了你好一會了。」
方之璇站起來,跟他淺淺地笑,細聲細氣地開口:「也沒一會,我也是剛到。」
「景淮,快來坐在之璇身邊。」

第4章服務員
桑夫人的身體很不好。
她有很嚴重的腎病,一周要透析兩次。
所以訂婚宴就簡簡單單家裡人吃一餐飯。
沒有別人,桑夫人只有桑景淮一個兒子。
桑家人丁簡單,桑景淮的外婆還在世,老當益壯,比桑夫人的身體好多了。
方家人稍微多一點,方之璇的父母,爺爺奶奶,弟弟妹妹,剛好坐滿了一張大圓桌。
南初就沒地方坐了,她站在桑夫人的身後,像酒店經理一樣,誰需要什麼,她就立刻讓服務員去拿。
她心裏明白,桑夫人既然讓她過來,自然不會給她位子坐。
桑夫人笑着說:「南助是我見過最有眼力見的秘書了,所以今兒我把她找來了,景淮,你不介意吧?」
桑景淮有個最大的特點。
就是極度孝順。
他目光從南初明艷的臉上划過,又淡淡地收回來。
來之前,他是不知道南初會來的。
事先她也什麼都不說。
某些時候,南初比他還能沉得住氣。
南初則是淺淺一笑,瞧見方奶奶的拐棍沒地方放,就拿了一隻凳子,把拐棍放在後面的凳子上,小聲提醒:「方老太太,拐棍我放在這裡了。」
方老太太眯着眼打量她:「長的挺好的,腦子轉的也快。」
方之璇垂目安靜地坐在桑景淮身邊,桑夫人輕輕拍了拍桑景淮的手臂:「給之璇夾菜啊,嘗嘗我們酒店的鴛鴦膏蟹,這個大廚做的最地道。」
桑景淮給方之璇夾了一塊,方之璇細細地道謝:「謝謝。」
桑夫人笑了:「這倆人這麼客氣呢,都要結婚了,怎麼這麼生疏的樣子?」
「景淮太忙了。」方太太說:「倆人都沒多少時間見面。」
「等以後結婚了,見面的時間多得很。」方老夫人插嘴。
「對對,但現在也得經常約會加深感情,晚上吃完飯你們就去看場電影。」桑夫人指了指面前的一道菜,回頭對南初說:「夾一塊鹵鵝給老太太嘗嘗,我特意吩咐廚房把鵝鹵的爛一點。」
桑夫人吩咐,南初照辦。
她端着小碟過去,夾了一塊鹵鵝去送給老太太。
她正要把鹵鵝夾進老太太碗里的時候,老太太忽然抬了下手,撞到了南初的手臂。
那塊鹵鵝就噗的一下從筷子中跳起來,掉在了南初的裙子上。
鹵鵝是鮑汁燉的,濃油赤醬都粘在了南初的胸口。
一大塊黑黑紅紅的一片。
老太太皺眉,旁邊的方先生方太太趕緊去查看老太太。
「媽,你沒事吧?」
好像剛才不是把鹵鵝弄到南初衣服上,而是南初將一壺開水倒在老太太身上一樣。
沒人理她,南初就悄悄退到後面,轉過身用紙巾擦掉胸口的滷汁。
但痕迹是擦不掉的,一大灘污漬像朵邪惡的花長在她的心口。
她擦完抬起頭,眼神剛好和對面的桑景淮撞到了一起。
的位置。
桑景淮垂眸,身邊的方之璇夾了一隻蝦仁到他碗里,溫柔地開口:「景淮,你都沒怎麼吃,嘗嘗這蝦仁。」

第5章您做主
眾人一餐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
南初就站了兩個小時。
站的她腰膝酸軟,實在太疼了,就偷偷背過手去捶捶。
等到上果盤的時候,南初才去了趟洗手間。
她用酒店的洗手液清洗着胸口的污漬,又用紙巾擰乾,最後半側着身體在烘手機上烘乾衣服。
正在弄的時候,方之璇和她妹妹進來了。
她們看見了南初,在她身後停了一下。
方之錦瞥了一眼南初,聲音不大不小,音調不高不低:「姐,今晚的訂婚宴,這個秘書為什麼會來?」
「是桑伯母叫來的。」
「酒店裡的服務員有的是,幹嘛叫這種人來?」
她們說她們的,南初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她烘乾了衣服就走,剛走出門口,方之璇追了出來。
「南小姐。」
南初停下來,回頭看着方之璇:「方小姐。」
她語氣平淡,禮貌疏遠。
方之璇帶着不好意思的微笑:「對不起啊南小姐,我妹妹年紀小,心直口快。」
「不要緊。」南初飛快地道:「方小姐你客氣了。」
回到包間,家宴已經結束了。
南初跟在桑夫人的身後,客客氣氣地送走方家人。
方之璇留了下來,桑夫人讓桑景淮等會和方之璇看電影去。
做完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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