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兒媳》[女主她兒媳] - 20. 三合一 你清醒一點

「哈哈咯咯嗚……」不知是誰憋不住,咬著牙發出怪異的悶笑聲。
這一笑便一發不可收拾,假山前,假山後,幾乎所有男客女客全都壓制不住地鬨笑了起來。
不是他們想笑的,實在是招架不住了。
在一片笑聲裏,宋修文氣血上涌,是又羞又臊又恨又氣。
他自己是個口花花的,從來油腔滑調,很會哄女人說胡話,倒打一耙,在這個時代,這是男人的專利,他完全沒想到沈雲西居然也會這種不講武德的騷操作,豁出女子的臉皮,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駙馬竟是個難得的痴情種。只可惜痴的是別人的妻。」有人裝出稱奇道絕的樣子,抵唇壓笑看向站在人群末尾處的衛邵,「衛三,你可聽清了,這可不得了,你夫人可是駙馬的心上人!」
宋修文帶來的這一波男客大都是京中的官宦子弟,及冠前也都曾在應天書院進學,皆為同窗。
鳴珂鏘玉的公子哥們氣傲心高,誰都不服誰,沒想到幼年才進書院就撞了宋修文和衛邵這兩個八斗之才,一個是桂林一枝,一個是崑山片玉,將風頭都奪盡了。
別看他們成日口上哥倆好,你客氣我客氣的,實際上全是塑料兄弟情,心裏頭巴不得看上笑話。
大抵無論哪個時代,別人家的孩子都讓人不那麽爽快。
當初崑山片玉弱不中舉,桂林一枝做了皇家贅婿,兩個大浪全被拍死在沙灘上,他們私底下就沒少擺酒喝一桌的。
而今兩個人恰都和一個女人扯上關係,說不定他們一攛掇就打起來了,那就更大快人心,有好戲看了!
樂子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們期待得看向衛邵,卻只見那病秧子輕輕一笑,「夫人丰神絕世,端妙無雙,又殫見洽聞,知書明理,為人傾倒再正常不過的。你們何必這般大驚小怪。」
眾人:「……」你好會誇。
宋修文:「……」
宋修文險些沒忍住一口呸出來,不愧是兩口子,都好一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衛邵只作看不見宋修文鐵青的臉,又淡淡說道:「我夫人世無其二,宋駙馬心生愛慕,是人之常情,但也應該謹守禮儀,知曉分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無禮,我往日是不知,如今知道了,宋駙馬若不給說法,便是對簿公堂,我也是寸步不讓的。」
「為這點事,你要上公堂?笑話!」
宋修文氣極反笑,並沒有把衛邵的話放在心上。
一個國公府不受待見的病秧子公子,口嗨個什麽勁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其他人也都和宋修文一個想法,這點小事,便是告上公堂,又能把堂堂長公主駙馬怎麽樣?
對此,衛邵撣了撣衣袖上的花葉,只不再言語。
宋修文自恃穿越,很看不起古人,但偏衛邵這個古人在才學上半點不輸他,王不見王,他最厭衛邵這副無論何時何地都氣韻從容的模樣,就要開口譏諷,卻聽得假山外的福昌長公主一聲氣怒地喝叫:「駙馬,你給我滾出來!」
宋修文眉心突突地跳,暗道不好,他臉色兀地一變,僵硬地扯出笑,忙不迭地出去了,其他人也都跟在後頭拜見。
衛邵不和他們一處,徑自去了沈雲西她們所在的地方,他先向沈雲西喚了夫人,又向大夫人二夫人做禮,衛芩也叫了聲三哥不提。
衛邵和宋修文在假山後說話,前頭是全聽見了的。
沈雲西看看大夫人二夫人她們,又看看衛邵,一股新奇的感覺如水一樣盪開漣漪,充斥在心腔裏。
她一歪頭,想起衛邵剛才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她也一點也不覺得臉紅,很坦然地接受了。
她望着衛邵,衛邵也溫和地看了看她,沖她微微頷首,二人對視著,有前面的事打底,叫周圍的人憑空想像出幾分含情脈脈來。
「她是信口雌黃,屬實是一派胡言,你我夫妻,怎麽叫一個外人挑撥至此!」
眾人循聲,原是宋修文正急赤白臉地向長公主辯說。
福昌長公主被兩個女婢半扶著,她丟了大面子,臉像陰了的天,髮髻上的赤金累絲梅花樣式的珍珠頭面都不那麽光彩鮮亮了。
宋修文忙將夏荷隔開,擠到長公主身邊,半是祈求,又半是失望難過的垂頭喪氣:「殿下,我們是夫妻,您不信我?您竟真的不信我!她故意潑髒水,為的不就是挑唆是非,分化你我,你竟也順著人家的口舌上當?」
眾人:「……」這贅婿小白臉好演技!
他也顧不得周遭的看客們了,對上長公主陰晦的視線,身子搖搖欲墜,活像是被長公主的不信任打擊得灰心短氣,下一刻就要倒下了,「我對您是一片真心,原以為殿下對我應如是,原來夫妻情堅意定,只是我一人的妄想!罷了,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一甩衣袖背過身去,灰敗的神色、微紅的眼眶,還有那心灰意冷的模樣,頓時讓長公主有些慌了。
「駙馬,是本宮一時心急,本宮並非不信任你。」長公主忙拉住他,終於還是軟下了聲來,「你莫要如此,叫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一語末了,福昌長公主深吸一口氣,眉間變得堅定起來,她鳳目一揚,指著沈雲西厲喝道:「你少在這裏胡言惑眾,我駙馬宋才潘面,出口成章,下筆千言,又人品貴重,他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能對你丟魂失意?」
沈雲西也拉過衛邵,將他胳膊抱在懷裏,側頭靠在他肩上,衛邵不防她突出手來,眸光微動,倒沒掙扎,由着她了。
接着便聽她幽聲道:「長公主要這麽說,那我夫君是靈蛇之珠,荊山之玉,是應天書院大儒名師交口稱嘆的瑤林瓊樹,良金美玉就在我手,我又能看得上他?」
眾人:「……」擱這兒開成語大會對炫是吧。你們是不是對自己的夫君有很大的誤解?
沈雲西不待長公主開口又說道:「比才學,我夫君分毫不差,比相貌,我夫君更勝一籌,比家世,國公府也是伯府高攀不上的。」
「我勾引他?我圖他什麽,圖他樣樣不如,次一等,還是圖他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面前,死乞白賴哭着求我垂憐他?」
她指向宋修文,雖不作神態,也能叫人感受到她的鄙屑來,「我也不是什麽爛東西都收的。」
二夫人等看戲的都低笑不語。
衛邵也是啞然失笑。他夫人好厲害的嘴。
當事人宋修文額頭青筋乍起。他想不通,三從四德的古代,怎麽會有這種女人。
「沈雲西你不要欺人太甚,」宋修文喉嚨裏謔謔作響,「我怎麽可能對你搖尾乞憐!」他此生最厭舔狗,身為天選之子穿越男,男子漢大丈夫,打死他也絕不會做這種事!
宋修文確實氣得狠了,那青紅紫漲的麵皮看得福昌長公主都心驚,他越是這樣,長公主反倒越信他被誣陷了,給他撫背順氣,愈加心疼。
「駙馬,我是信你的,別氣壞了自己。」越是憐惜自家男人,元福昌就對沈雲西越是心恨。
想到今日一散,他們一家怕是要就此傳為笑談,貽笑大方了,新仇舊恨攏在一起,不免氣火上涌,背過手給大宮女夏荷打了個手勢,決心要出口惡氣。
夏荷明了,知道這是要給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夫人上正頭戲,轉頭和小宮人低語。
做好了安排,長公主心下一定,不再管旁的事,專心安撫起宋駙馬來。
因早有準備,他們行動極快,衛邵才覺出古怪,花林盡頭就陡然響起一陣狼嘯,只見一頭灰狼直衝人群這邊,齜著牙飛奔而來。
吃瓜吃得肚子都撐了的眾人一震,頃刻間方寸大亂,女眷失色,男客大駭,驚呼如浪。
「是狼?公主府怎麽會有狼的?」
「過來了,啊,快跑!」
安國公這邊衛邵最先反應過來,他皺了一下眉,反手將身邊人往後一擋,立在最前面,看向福昌長公主夫婦的眼裏徹底冷了下來。他們竟敢放出猛獸來傷人。
大夫人二夫人都嚇壞了,腿軟得無力,根本跑不動,衛芩倒是護著自己的臉蛋兒撒丫子跑得飛快,片刻就溜出幾丈遠。
二夫人扶著梅花樹,抖著嗓子大喊:「衛五,你個缺心肝兒的,也不知道拉你二嫂一把!哎喲,我的天爺。」
衛芩頭也不回,邊跑邊答:「蠢貨!拖着你,我們一起完,我跑快點去叫侍衛來。」狼都快到跟前了,公主府宮女嬤嬤還跟傻子一樣站着,一個個蠢材,還沒她機靈。
二夫人:「……」頭一回被蠢貨罵蠢貨,就心情挺複雜的。
二夫人和大夫人互相拉扶著,沈雲西早就知曉會有這一出,筆直地站着,安慰道:「二嫂別慌,就一頭狼,這麽多人,吃不到咱們這裏來的。」
二夫人:「……」雖然很有道理,但你面無表情地說這種話,其實比狼還嚇人,相當的驚悚。
沈雲西又瞧衛邵,想他一個病弱書生,也該安慰安慰,她便望着長公主和宋修文那處,手如長公主寬解宋修文那般,現學現用地輕撫他的後背,「你放心,別怕,傷不到我們的,你信我。」
衛邵也接她的茬,收回滿含涼意的視線,溫然無害地應了一聲。
福昌長公主一直在暗暗關注他們,見他們的行徑,頓覺噁心壞了。
眾人眾像,實則不過才過了小片刻,灰狼尚還沒到跟前,長公主身邊的夏荷適時惶急大罵,藉此道明灰狼出沒的原由:「御獸院的人都死了不成,怎麽叫養在裏頭的狼跑出來了!」
她又急急站了出來,對那灰狼喝道:「孽畜,還不快停下!若傷了貴客,殿下非將你大卸八塊不可!」
那灰狼如何會聽她的話,一躍撲起,就要鑽入人群。
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客和會幾手功夫的太傅府呂小姐率起牽制,但灰狼著魔了一樣不要命地橫衝直撞,根本不理會他們。
呂施覺得奇怪,試探性地往後一撤,那灰狼果然就像看不到他們似的,一徑穿過眾人,嗥叫着,目標明確地往其中一個人身上狠狠撲咬過去。
福昌長公主冷冷一聲哼,宋修文也湧起快意。
長公主的計劃,秋雁跟他透過底,他是知道的。宮中皇帝好鬥獸,元福昌想討皇帝哥哥的好,在山林間大力搜羅捕捉猛獸,馴養到一定程度後再往上進獻。這匹灰狼是一個月前送來的,被元福昌馴服得如同狗兒一般,晃尾吐舌,甚為乖巧,但前提是不叫它嗅到它崽子的味道!
這母狼一嗅到它崽子的味兒,就會變得躁動不安,極具攻擊性。
而調換給沈雲西的帕子上不只有狼崽子的味兒,還沾了它的血,這母狼不瘋才怪。
想到此處,宋修文得意起來,元福昌貴為大梁長公主,慶明帝最寵愛的親妹妹,除了太后皇后,堪稱大梁最最尊貴的女人。
她蠻橫潑悍,心狠手辣,有着皇家骨子裏的冷血,但那又怎麽樣,只要他一哄,還不是乖得似只小寵,為他瘋癲。這如何不算他的本事呢!
這對夫妻目光閃爍,靜等著沈雲西在狼口下的狼狽姿態。
然而,那灰狼才奔到距離沈雲西一丈遠,突轉了個急彎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向沖他們露出血腥兇狠的獠牙,口中發出呼呼吼吼的氣怒聲。
狼嘴裏的腥臭噴打進她的鼻息,福昌長公主頓地臉無人色,她趔趄後跌在地上,失口呼道:「怎麽可能!」
夏荷膽裂魂飛,「殿下!」
福昌長公主驚慌萬狀。
下一刻母狼血盆大口撕咬在了她的大腿上,連帶旁邊的宋修文也被買一贈一,兩口子被一頭狼追咬得抱頭鼠竄。
誰都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長公主府這一出接一出的,眾人都麻了,一時皆都愣住了。
還是跑得最快衛芩又拎着裙子回來,身後跟在一群侍衛。長公主府的侍衛在制服猛獸上都是行家,輕巧地就把灰狼給拿下了。
衛芩不想自己還幫了長公主一把,一跌腳,哎,怪她跑太快了!
衛芩暗自懊惱的時候,不可一世的福昌長公主痛得東滾西爬,擠圍上去的侍女叫太醫的叫太醫,幫忙止血的止血,她們忙亂的時候扯動了衣襟,長公主腋下側的腰腰帶上,一塊帕子飄悠悠地落了下來。
疼得臉色發白的福昌長公主豁然頓悟,「是你!」
她目顯寒光,對著沈雲西:「你竟敢,你……你竟敢!」
長公主心口嘔血,她千算萬算,到頭來卻算到了自己的身上!
沈雲西閑閑地往身後樹上靠了過去,甚至有心情把折下來的花枝往發上簪去,花色嬌艷,身間披着一袖涼風,髮帶裙袂乘風而起,整個人飄飄似仙。
確實是她。
在末世裏,她早就練就了一身輕手輕腳的本事,只要她刻意收斂,最敏感的喪屍都發現不了她的動作氣息。
元福昌這種養尊處優,仗着自己僕從無數便有恃無恐的,警惕性是極弱的。在她身上探囊取物,移花接木,比喝水還簡單。
她發現帕子不對後,趁人多,轉手就塞回給她了。
沈雲西對長公主撫掌嘆道:「我撿到福昌表姑的帕子,順手就幫你塞回衣賞裏了,表姑不用客氣,更不必道謝。」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哪裏還不明白!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還以為灰狼出逃是場意外,未曾想是早有謀劃。
福昌長公主的性子不好是出了名兒的,他們只當是請沈夫人來申斥說罵,好出口小氣,殊不知打的是見血的算盤。
這也太過了!
「好啊,無法無天了!」二夫人氣得一個倒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長公主,你是指量我們國公府沒人!」
太傅府的呂施小姐,也是冷眉厭惡,擲地有聲:「長公主,你這是蓄意謀害,以宴請之由,行蛇蠍之手,你這公主府當真是龍潭虎穴,我等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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