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兒媳》[女主她兒媳] - 24. 第二十四章 一抽就全抽出來了

國公府正門影壁前庭階寂寂,日光燁燁,一陣齊鏘鏘的腳步聲從門檻跑了進來,來人分列兩側,雖未配重甲官刀,但屬於宮廷禁衛的氣勢森嚴已撲面而來。侍衛才將立定,不多時,大開的正門中間就顯出了慶明帝的人影。
衛老夫人等整裝正容,恭聲問安,沈雲西站在稍後頭的地方,藉著有人遮擋,安心划水,全程就敷衍地動了動嘴,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對所謂人間天子的敬畏?那必然是沒有的。
就在她旁邊的衛芩:「……」她就想不通她三嫂這個人,膽子真的好大啊!
「我難得出宮來一次,路上聞說你家在辦滿月宴,特來討杯酒喝。物生,你可不要嫌怪我擾了你們清靜。」
慶明帝的語速極慢,感覺很提不起力氣,不過和他那頹唐老態的氣質倒是很相合。
他站在人群前,由內而外的暮氣沉沉,還比不得衛老夫人精神矍鑠,若不是臉看着還好,說是年逾古稀都不違和的。
安國公忙拱手說道:「您能駕臨,是小兒的福氣,蓬蓽生輝。請陛下往裏燕坐。」
「不急。」慶明帝往國公府接駕的諸人掃了兩眼,「令正和小公子不在?」
安國公衛智春陪笑:「陛下有所不知,內人雖出了月子,卻仍是病病殃殃的,吹了會兒風人就要倒了,現下在屋裏睡呢。不敢叫她頂著一身病氣過來惹人。」
「物生你果然如外頭說的那樣,很是愛重賢妻啊。」衛智春是個什麽樣的人,慶明帝是再清楚不過了,正是因為知道,才更為稱奇。
慶明帝笑了笑,又惋惜地說,「你成親近兩年了,朕一直想瞧瞧弟妹是什麽樣的神仙女子,能叫你收心養性,浪子回頭的。前回除夕宮宴,你們離得遠,我老了,眼睛也不好使,沒瞧得清尊夫人的模樣,今兒也是不湊巧。如此,也只能罷了,以後再說吧。走走走,往裏頭吃酒去。」
說著,一徑穿過儀門,往南大廳去了。
沈雲西和衛芩等跟在後面,她四下環視,卻不見衛邵,便問衛芩:「你三哥呢?」
「聖上來過咱們家不少回,三哥回回都不在的,」衛芩習以為常,「父親說三哥老是得病,面聖不雅,從不讓他出來見人。不只這種時候,但凡大宴,只要有外客在的,也不許三哥來,說他一身病氣容易傳給別人,徒添晦氣。」
沈雲西回顧記憶,好像還真是,就連衛老夫人六十大壽,衛邵都沒現身,全是衛大和衛二忙裏忙外地招待賓客。
衛芩見她沉思,依稀是對此上了心。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吃瓜姐妹團天生的濃厚分享欲無處安放,甚至壓過了素日裏對沈雲西的小意見,她悄悄地用手擋了擋唇:
「父親不喜歡三哥,特別、特別不喜歡。」
她肯定地用力點頭,以表示這個「特別」的程度之重,發間的流蘇都狠狠地晃顫起來:
「歲夫人,你親婆婆,我前頭的那個嫡母,與父親夫妻不合,父親極不喜那位,捎帶地對三哥也很有意見。若非祖母在,三哥的日子哪能有現在這般好過。」
「這都是我從一個老嬤嬤處打聽來的,具體的就不曉得了,歲夫人去得早,那會兒我才出生,大嫂二嫂她們都還沒過門兒呢。不過,除了三哥,父親其實也不太在意我們,現下看來,也就小九比較得他的心。」衛芩說道。
沈雲西手搭在眉邊,遮了遮天上的太陽,心說男主嘛,尤其是安國公這種風流型的男主,那從前都是不識情愛,走腎不走心的,管他有多少女人孩子,皆為過客。
他所有的真心和愛護必是要留給女主和女主的兒子的。
有錢人的時間難得,貧窮人的錢財難得,花心人的真心難得,給予這份難得才能體現出男女主的愛呀,這調調,她懂。
沈雲西胡思亂想着,衛芩忽然拽住她。
「那不是你爹和你姑媽還有秦芙瑜,他們這就要走了?」
沈雲西展眼,從人肩之間的縫隙裏往前一看,還真是他們。沈侍郎一襲青色袍子和秦芙瑜兩人正小心攙扶著沈姑母。
她姑母想是崴了腳,走起路來歪歪拐拐的,束腰裙子上濡濕了大塊,面上雖還輕快地笑着和沈侍郎他們說話,但眼睛卻是紅腫的,一看就是哭過的,至於沈侍郎與秦芙瑜,一個臉沉如墨,一個憤然作色,任誰都能看出有事兒來。
就連衛芩這樣的都看出來了,「怎麽我一走他們就是生事,就不能等一等,等我回來嗎?」沒看到現場版多可惜!
她一副巴不得叫他們重演一遍的樣子,絲毫沒有作為東道主的自覺性。
沈雲西也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素常是沒有探究欲的,但沈萬川這一行人涉及到裕和郡主,她總是要分出點心神來的。
兩路人相向而行,沈侍郎他們就這麽走過來,自然引起了慶明帝的注意。慶明帝往沈侍郎他們看過去,頓了一瞬,眉頭皺起,主動站住了腳步。
沈侍郎見到皇帝,驚得要上去行禮。
慶明帝卻一揮手止住了:「在宮外哪那麽多禮節,你又扶著人,動作也不便,免了吧。」
沈姑母和秦芙瑜二人聽到宮外兩個字,唬得心頭都顫了,雖心下畏怕,還是控制不住地悄悄抬眼,一觀天子面容。
這一瞧,卻正和慶明帝深邃的視線對上,沈姑母和秦芙瑜嚇得忙又地低下頭了。
「宴不是才開始不久,沈卿怎麽就要急着離去了?可是物生招待不周。」慶明帝轉望向沈侍郎方向,和氣地說。
安國公不着痕跡地扯了扯眉頭,也忙耐著性子問發生了何事。
沈侍郎和沈姑母似不願多提,但秦芙瑜見這皇帝好生和氣,便一鼓氣,告起狀來。
「還不是敬王府的長平郡主,夾槍帶棒地說罵我舅舅,母親氣不過與她爭論了兩句,她竟就一盞茶潑過來,連着我母親一同罵起來了,母親動作的時候還不小心傷了腳。」
「你叫沈卿舅舅,那你就是他外甥女了,這位便是他親妹了。」慶明帝瞭然,他不緊不慢地說,「長平與裕和關係好,她罵你舅舅,定是為裕和出氣的,看來沈卿你在家中對裕和不甚周到啊,隔房的堂姐都對你不滿了。」
沈侍郎正要為自己辯解,就聽慶明帝話音一轉,「但長平也有不對,堂堂郡主一副市井做派,說話動手,還傷及無辜。唉,朕這堂妹就是風風火火的性子,你們體諒吧。」
慶明帝又吩咐:「這樣,田林,回頭叫人送一罐玉雪膏到侍郎府,就當是朕為長平向這位夫人賠禮致歉了。」
隨行的大太監田林笑應了。慶明帝已經做了主,安國公就不作聲了,衛老夫人也只在旁冷眼看着。
而沈侍郎心安了,當下亦不免感嘆一番聖上的仁明溫善。
陛下身為天下之主,明哲垂範,偏郡主王府之流的鳳子龍孫囂張跋扈,矜糾收繚,真是皇室禍害!
尤其是那長平郡主!
沈侍郎收緊了扶著沈姑母手臂的十根指頭,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為著他,傳茵這些年沒少受苦。
慶明帝蓋棺定論後,沈侍郎便告辭離去了,沈雲西一眼也沒看他們,她低頭數着地上的螞蟻,天暖了,雪化了,螞蟻都排著隊出來覓食了,暗洞裏的蛇蟲也都要爬出來了啊。
之後回到宴上,沈雲西沒再坐下,她往長平郡主的方向瞄了瞄,那是位明艷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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